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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内部有一片横贯半空的花园走道。

叶空站在窗边,能看到下方大片挂着雪的树丛。

“那下面是温泉。”

温璨道,“和滑雪场隔着一片林子和一道门,你待会儿可以去试试。”

“你以前也来过这儿?”叶空问。

温璨点点头。

“那你和李因,谁滑雪更厉害?”

“我。”温璨简简单单给出答案,像是只是陈述事实。

身后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叶空转头看去,是温莲和那群二代们。

对上她的视线,温莲竟还客气地点了点头。

叶空:……

她微微挑眉,看着那个高挑却病弱的身影在众人簇拥中走远。

她甚至还能听到他偶尔的咳嗽声。

“看什么?”温璨把轮椅转过来。

“看欲望。”

叶空说:“就算只剩下一天生命,也还是会为权利和财富而不择手段——虽然我一直都知道这种欲望是客观存在的,但其实我一点都不能理解。”

“那大概是因为,你想要的,是钱和权力都交换不来的东西吧。”

“你知道?”叶空转头看他。

“我不知道,”温璨说,“或许你可以告诉我?”

“……”叶空眼皮微垂,片刻后又抬起,“我想要爱。”

“……”温璨无比庆幸自己此刻没有喝水,否则他肯定要优雅尽失的喷出去了。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想笑就笑吧。”

叶空倒是一点都不意外,走到窗边,平静地往下看。

她态度如此平常,温璨反而不觉得好笑了,沉默一会儿后才调侃道:“我们现在难道是在录什么情感节目吗?知心哥哥什么的?”

“才不会有情感节目来找我做嘉宾呢,如果是研究精神病倒是有可能会找我。”

温璨不笑了,问她:“为什么想要爱?你的父母难道不爱你吗?据我所知,他们都很偏向你。”

“不知道啊,大概因为没有拥有过,所以才无法判别吧。”

“你呢?”叶空扭头看向他,“你拥有过吗?那种全世界最爱你,只爱你,无论把你和谁放在一起,都会永远无条件选择你的爱,你拥有过吗?”

“……”温璨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叶空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此时却忍不住定睛、聚焦,用目光将男人沉默的脸镌刻得更加清晰。

就像一幅水墨画。

眉峰是青山之脊,因睫毛低垂情绪沉静,便仿佛落了点雨,晕染出冷清清的雾气。

眼眸是看似清澈,探入才知森凉无底的湖。

鼻梁,鼻梁大约是挺拔利落的山峰,线条俊逸如画家手下最干脆亮眼的一笔,叶空从未见过谁的鼻梁能比温璨更好看。

至于嘴唇——嘴唇……

“有过。”

突然的回答打断了叶空的描摹,她望向温璨的眼睛,落入平静的湖水中。

他微微笑着,眼里却没有丝毫波澜:“你说的这种……爱?我的确拥有过。”

叶空怔了一下:“谁?”

“我妈妈。”

“……不意外。”叶空说,“据我观察,这种感情几乎总是出现在亲人之间。”

“父子、兄弟、母子……”叶空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里,“我真的很好奇啊。”

“我活到现在,本就不多的好奇心,得有百分之九十都耗在这个问题上。”

她目光分散又聚焦,落在温璨脸上,“人,为什么可以那样不计代价地去爱另一个人呢?”

“全世界最爱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被一个人独一无二的爱着,又是什么感觉?”

她侧身弯腰,凑近温璨,直到能看清他瞳孔里的自己:“你有经验,你能跟我分享一下吗?”

“……”

·

端着两杯咖啡正要往这边走的温莲突然站住了。

从他这个角度看去,只能瞧见少女侧身弯腰的背影。

天光自窗外洒下来,笼罩她凌乱的长发,将两个相叠的身影晕染上模糊的毛边。

——看上去,就是一个无比美好静谧的吻。

温莲握着咖啡杯,转头向身后看去。

刚走上最后一级阶梯的杜若微僵在那里,而挽着她胳膊,一同停下脚步的人,是叶宝珠。

“看来……”她轻声道,“我姐姐是真的喜欢上温璨了。”

“你见过,温璨和人接吻吗?”她没有回头,仿佛只是对着那场景看呆了,说话也犹如梦呓,“明明是连绯闻都从来不传的人。”

杜若微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转身大步离开,却被叶宝珠一把拽住。

“不是要给李因拿衣服吗?”

“走电梯!”

·

杜若微声音不小,可那两个人都恍若未闻。

温璨在认真思考该怎么回答叶空的问题。

沉思了好一会儿后他才慢慢道:“大概就和泡温泉一样吧。”

“每一颗细胞都在热水里彻底舒展,暖洋洋的,感觉随时随地都可以睡着,会有种……无处不在的安全感,因为你知道,无论你在哪里睡着,都会有人来叫醒你,让你去吃热腾腾的早餐。”

水滴青竹般清冷的声音,说着慵懒温暖的内容。

可叶空只从他眼睛里看见燃烧殆尽的灰烬,连残留的火星都只为了衬出他的死寂和荒芜。

“你干什么?”

温璨的声音将她从愣神中叫醒。

定睛一看,原来她不知何时居然伸出了手,在摸人家的眼睛。

“你眼睫毛上有灰尘。”

叶空面不改色地捻了一下人家的睫毛,然后松开手,搓了搓指尖。

“你一个大男人睫毛那么长干什么。”

“……我妈在我小的时候,特意给我剪了睫毛,据说这样长得长。”温璨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民间迷信罢了,睫毛长不长是要看基因的。”

·

整整一天,叶亭初连叶空的影子都没摸到。

直到忙完合同,带着团队和温家的人把项目注意事项都敲了一遍,她才终于有时间吃饭。

可即便是吃饭的时候也没见到叶空,她打电话过去那边也没人接。

咬着牛排,叶亭初看着手机,抬高音量问那边的二代们:“你们有谁看见叶空了?”

突然被搭话的几个人一时都陷入慌乱中。

要知道,对他们这种典型的米虫二代来讲,叶亭初这样的实权派是很可怕的,和他们掌权的父母、叔伯等是一个等级。

因此,在叶亭初几人面前,他们天然就要矮一头。

这也是温璨即便残废了,也依旧没人敢在他面前乱说话的原因。

“没……没看见。”

几人七嘴八舌的回答起来。

“之前她一直都跟温璨还有林心舟在一起。”

“吃晚餐的时候他们还凑在一堆呢,叶空吃了好大一份甜品。”

“不过之后他们就分开了,温璨好像回房间了,林心舟和染秋姐去按摩了。”

“叶空没看到。”

“我倒是看见了。”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少年握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说,“她好像去泡温泉了。”

“……”

“……”

片刻的安静后,兴奋而不怀好意的起哄声炸响。

“你怎么知道?”

“你偷看她泡温泉?”

“你一直在注意叶空的动向?为什么?周颂你不会被她绊了一下就迷上了吧?”

“难道你真是受虐狂?!”

……

少年面红耳赤地凶猛拍桌:“闭嘴!你们把我当猥琐男吗?!我只是在一楼看见她往那个方向走了!”

……

打闹之后,几个人再回头看,叶亭初早就不在那里了。

“不过话说回来,”方才还在炸毛的周颂,这会儿又冷静下来,在包围之中若有所思的道,“你们觉不觉得,叶空和传闻中的有点不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了?我倒是觉得她比传闻中的还要疯。”

“不,不是那个意思,”周颂摸了摸下巴,“我只是突然觉得,她不像是那种会因为嫉妒而发狂的人,相反,她疯得还挺有美感、挺高级的。”

“……”

“……”

有人抬手来摸他的额头:“你发烧了吧?”

“她那滑雪杖敲的不是你的腿而是你的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