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禾和李得站在六米外,再近容易被伤到,再远看不清,今天月亮不太圆,云也多。
“你叫叫他试试。”
李得兴致勃勃,双手聚拢成喇叭,“嘿!那个叔干嘛呢!”
燕铎充耳不闻,毒烟的影响下,他不能听到、看到现实中的人。
“还真的嘿!他一点反应都没。”
沈立禾嘴角牵起贱兮兮的笑,“你喊他什么?”
“叔啊,他看着就比我们大,孩子都不知道多大了,不喊叔喊什么?”
“哎!我一直喊他哥来着。”
李得飞起一脚,不痛不痒踢他屁股上,“好你个老二,占我便宜!”
沈立禾拍拍屁股上的鞋印,“看也看了,走了大侄儿。”
俩人往外走,等着去接应外援。
李得感慨这王家的鬼打墙可真厉害!
捏紧了手里的符箓,跟沈立禾说:“回头多给我画几张,我带回去分分。”
鬼打墙的样子,在局外人眼里看着蠢极了。
沈立禾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耶?你不是不信我嘛,这回知道兄弟什么水平了吧!”
之前李得一听是他画的,白送都不要。
李得跟他一样,从小没见过真家伙,对这些鬼鬼怪怪的事都是可信可不信,唯物又唯心。
他压根不信沈立禾所谓的符箓能驱鬼防妖。
青云观的开光他都是半信半疑的,更别提沈立禾了。
沈立禾把卖符箓这事给他说了后,他第一反应是:“你拿一张纸就敢骗人家钱?青云观好歹还给块整齐的平安牌呢。”
坚定认为沈立禾是在店里行骗,但沈立禾除了是少东家,还是他的好哥们。
得哥那么敬业的人啊,愣是昧着良心没坏过他一次好事,也没有向沈父检举。
“我的哥,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家刚分家了?”
李得很诧异,“啊?什么时候的事?”
沈立禾算算,“一个多月了都。”
一个多月!
李得:“你小子真是嘴比河蚌都紧啊!”
河蚌?说我是河蚌!
“诶~现在河蚌成你老板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说起这个,沈立禾一脸的得意,连走路姿势都开始嚣张起来了。
李得看他这嘚瑟样,忽然很眼熟。
李得:哦~他上次穿了一身湖绿的绸子来店里,进门跟河鲜上身似的,是不是那时候就想跟他炫耀这事的?
李得:“现在棺材铺成你的了?”
沈立禾示意他低调,“是我跟老三一人一半,我俩都有份。”
李得开门见山,“涨工钱!涨多少,你自己看着办吧。”
“小李啊你可真沉不住气。”
沈立禾摸着莫须有的胡子,端起老板范,“好好干,你的努力东家都看在眼里,以后提拔你当总经理!”
李得:“我只听说过经纪,那是帮人拉线的,你这个经理是干嘛的?”
“经理经理,就是经手处理。总经理就是所有人的头头,管所有人,管所有事的。
在店里,你的权力很大的!只亚于我跟老三这两个东家。
而且五年之内,老三的决策你可以忽略不计。我回头供他读几年书。”
李得:......
“我现在干的不就是这个吗?除了只用管我自己,其他事我都管。”
沈立禾:“是这样的没错,等你正式被任命后,你就活不变,工钱翻倍啊!”
“你不是要进京吗?你还给我工钱加倍。你过去喝西北风啊?”
“我进京城后挣钱养你啊。”
李得一阵恶寒,“免了,你只要全乎去,全乎回来就行。
工钱我不要了,你啊先给自己攒点盘缠吧。”
沈立禾:“看不起兄弟是不是,你忘了王家这单子了?京城再远,盘缠也挣出来了。”
李得:“‘纸醉金迷’听过这个词没?
我听说就在咱们省城,买个破房子没个三四百两都下不来!
就你这仨瓜俩枣的,在京城够你活几天啊?你吃个饼估计也要翻十倍!”
沈立禾:这价位,未免太妖魔化了。
不过这话让沈立禾听了,心里暖暖的。
李得不知道他和拱卫司、县太爷做的交易,王家的单子表面上能挣五六百两,实际上沈立禾私下奔着一万去的。
“甭担心,我过去是有事干的,燕千户,哦就是刚才那个哥,他给我在他们拱卫司找了个活,专门给他们画符箓,人家肯定得开工钱啊。
况且我还有手艺,京城的人那么多,肯定会有人喜欢这种庆国纸扎的。
我说,你要是愿意,你也跟我去呗。
到时候我挣钱,你守家,咱们三四五六七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