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泰迪熊被狗撕咬成了几半,我心里怒骂:我要吃狗肉!
但它们毫不在意,仍然肆无忌惮地在撕咬着。
我实在看不下去这残忍的一幕,落荒而逃。
我回到家,越想越不对劲。
我怎么有种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呢?
虽然,这个形容好像有点儿不太贴切,但大致也就那么个意思。
反正道歉也没道成,还赔了个泰迪熊,想想都觉得好笑。
下午,我和小胖子回他的城中村的家。
虽然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去了,但我妈还是不放心。
追着我们到路口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不要乱吃东西,不要跟陌生人说话,不要喝别人递给你的饮料。”
“知道了,知道了,妈,你烦不烦啊?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坏人?”
我妈好像生气了:“你要是不听,就别去了,给我乖乖在家待着。”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不乱吃东西,不喝别人的水,不和陌生人说话,行了吧。”
我妈这才勉强地白了我一眼,站在门口看着我和小胖子离开。
“早点回来啊,别逼我抽你。”
我回头朝闷油瓶的家看了一眼,那个死气沉沉的家和他阴森森的院子,让我突然冒出想把他带离那里的想法。
我对小胖子说:“等我们长大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你是说小哥吧?吴邪我跟你说,你现在要逃离的地方是你长大之后梦寐以求的,别墅,豪车,美女眼中的霸道总裁就是这种地方滋生的,你离开之后,啥也不是。”
小胖子一向都有泼人冷水的习惯,也许他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人生,宿命这种东西,我还不懂,但在闷油瓶身上似乎很明显。
小胖子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骑车很溜,在人群中穿梭,如入无人之境,这是他自己的形容词。
但是带着我,我虽然骑单车也很溜,但这就犹如在夹缝里穿行,我没有太多这种经验,所以我走得并不快。
小胖子就一直等着我,我尽量地追上他,骑得满头大汗。
他就会说:“别着急,慢慢来。我们这儿就这样,人多杂乱,你不习惯也是正常的,就你们那儿,几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开飞机进去都撞不到人。”
我对他笑着说:“还是你们这儿有烟火气?”
“你一个十多岁的小屁孩儿,你懂什么烟火气?”
我就不跟他计较,我口渴了,停下来在小卖部门口买冰水。
我一眼就看到里面还卖一些小挂件,其中一个小人,我觉得长得挺像闷油瓶的。
我就问胖子说:“胖子,你看那个挂件儿像不像小哥?”
小胖子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说:“我说吴邪,你怎么看什么都像小哥?小哥那么高冷,哪里像这个萌萌的小人啦?”
“你觉得他会不会喜欢这个东西?”
“不知道,我觉得他可能没有喜欢的东西。”
不得不承认,小胖子看人挺准的,我也觉得小哥似乎没有喜欢的东西。
我一问那个小东西要十五块,我出门太着急,忘了带钱,我口袋里只有二十块钱,刚才还买了吃的,现在就剩十块钱。
我问老板:“十块行不行?”
那个老男人还挺和蔼,笑着对我说:“不行啊小帅哥,我进货价都不够。”
小胖子却一把从老板手里抢过那个挂件递给我说:“你就忽悠他们这些有钱的小少爷吧,这玩意儿你要人家十五块,给你五块,你爱要不要?”
然后从我手里拿了五块钱扔给他,朝我眨眨眼睛,两人蹬上车就跑。
“哎哎哎,你个小胖子还学会坑蒙拐骗了?”
我的压岁钱还有不少,我虽然能自由支配,我妈也没像别的妈一样把我压岁钱存起来,然后不明不白,无影无踪。
我的压岁钱就在我房间的存钱罐里,但她不让我随便乱花钱。
所以就成了,鱼挂着,猫看着。
小胖子家的家境其实还好,在我们班也是不错的了。
他们家在城中村有一栋五层的小楼,迟早是要拆迁的,以后妥妥的拆二代。
他父母在楼下自己的房子里做个生意,卖早点什么的,生意还不错。
他们没有请小工,挺忙的,所以也没有太多时间来管小胖子,就任由他在我家。
我到了他家之后,就在店里等他拿东西,我坐在门口把玩手里的小挂件。
他父母很客气,非要给我弄点吃的,小胖子就嚷嚷:“行了行了,妈你别忙了,吴邪他妈妈不让他随便吃东西,人家大少爷哪像我们一样,吃糠咽菜长大的。”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死胖子,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阿姨一番好意,我吃了一个葱花饼,有点油腻,可能晚饭都吃不下了。
我们从小胖子家离开之后,往市中心逛了一圈,想去市图书馆找两本书看看。
到了门口才发现,不远处的停车位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胖子先认出这辆车:“诶,这不是小哥家的车吗?”
我一看,对呀,旁边不远处的树底下的椅子上坐的不就是他家的司机吗?
胖子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难道小哥在里面?”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们俩进了图书馆,一眼就在里面不多的人中看到了专心致志看书的闷油瓶。
他正低头看着一本很厚的书。
我一激动,就喊了一声:“小哥,你也在这儿?”
进门处的管理员急忙制止:“嘘。”然后她指了指旁边静止喧哗的牌子。
我急忙噤声,然后轻轻地走到了闷油瓶的对面坐下。
他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眼中并没有惊讶,波澜不惊。
反正我和胖子也无心看书,什么都想玩儿,就是不想看书。
我们在,闷油瓶也别想专心的看书,他就把书收了起来,和我们一起出了图书馆。
我把手里的挂件递给他,他看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了那个挂件。
“喜欢吗?”我问。
他还是没有说话。
小胖子说:“这是吴邪特地买来送给你的。”
他把这个挂件拿在手里,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我们在图书馆外的台阶上坐下,他坐在我旁边。
他坐下时从口袋里掉出一个东西,我一眼看过去,这东西怎么那么熟悉呢?
那是一张小纸条,被卷成一个卷,好像是我刚才在泰迪熊上放的那张,上面写着“对不起”的纸条。
怎么会到了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