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家,胖子已经在等我们吃饭了。
我没有心思吃饭,小哥干脆就没吃,直接出门了。
胖子问他去哪儿,要不要等他?
他只说有事出去一下,具体去干什么也没有说,只让我们先吃饭,不用等他。
胖子边吃饭边就看我,我问他:“你看我干什么?我长的像你的菜啊?”
“你们俩干什么坏事了,把小哥气成那样。”
“我们能干什么坏事?你别没话找话。”
胖子冷笑:“你们俩能干的坏事多了,说说,说出来胖爷我给你参谋参谋。”
我没理他。
我发现我又被胖子带偏了,我和小哥回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什么事也没有。
怎么他出个门就弄得跟世界末日似的?
小哥一直到很晚都没有回来,我一直心神不安的,有点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哪里说错话把他给得罪了。
但也不至于吧?有事不能摆明了说吗?
还是说不想面对我,吵架他肯定吵不过我,打一架,我又不够他打。
还是说他只想玩玩,我对他说的那些话太沉重,感觉难以承受,想要逃避?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在外屋玩游戏,胖子在我面前走来走去,看我没有要寻求点安慰的意思,自己叹了口气就去睡了。
十一点多,我的游戏也玩不下去了,回自己房间刚躺下,床还没捂热,小哥就回来了。
我听见他进来了,还是不争气的起身问:“小哥你回来了?”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又问:“你还没吃饭呢,我给你……”
他摇了摇头。
他脸上依然没有太多表情,但对于我看惯了他的,自然知道他其实跟平时也没有什么变化,一切都只是我想多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淡淡的说:“让你先睡的。”
“你什么时候让我先睡了,你一句话不说就走了,我……”
然后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玩游戏的时候收到一条信息,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忽略了,没想到是小哥发的。
我尴尬的看看他,然后直接滚到床上去了。
我最近躺下之后是以秒计算入睡的,一句话说半句就能直接睡过去。
在睡着之前,我想起了我前次问他的,青铜门能不能再打开的问题,我又问:“小哥。”
“嗯。”
因为我是闭着眼睛的,所以他只能回应我。
“你说青铜门还能再打开?”
“能。”
过了一会儿,我没有接着说话,他就又接着说:“你想说什么?”
我睁开眼睛笑着对他说:“小哥,要是我们吵架了,你还会进去吗?”
他不说话,我早有预料,他一般不会回答我这种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的问题。
我继续说:“要是我们吵架了,你一定要跟着胖子回北京,或者去广西,去我们去过的地方也行。”
他看着我,眼神在询问。
每次看他搞不懂我的时候,我就有种恶作剧得逞的窃喜,他看出来了。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问。
“因为你要是去了别的地方,我会找不到你啊。”
然后我就看到他嘴角微微的一笑,还是就不说话了。
我以为他会说,我是会吵架的人吗?或者说,吵架需要离家出走吗?
一般来说,我们俩要是吵架,他情绪那么稳定,大多数可能只是我在无理取闹,所以他用不着跟我吵,直接把我扔鱼池里清醒一下就可以。
等我从自己的内心戏里回过神来,我已经被他紧紧的抱了过去。
我们虽然面对面,但我们之间隔着一个银河系的距离,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近距离的看着他,问:“你要干什么?”
我以为他会说那充满狗血的“你说呢”,这三个字,但他什么也没有说,过了很久,我被他抱得从激动到平静,再到昏昏欲睡,他才说:“我不会走。”
我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还是等到了他的承诺,从张起灵的嘴里说出来,这四个字的厚重无可预估,比流淌在岁月中任何一句缱绻动听的情话更深沉,更美好……
第二天一早,我和小哥起床之后就往后山跑,冬天太冷,我基本没怎么动弹,所以体能下降很快,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临走时叫了胖子,他也该锻炼一下了,但他应了我一声,等半天也不见人,进去一看又睡着了,我们就没有等他。
我们爬上后山的时候,太阳都已经出来了。
小哥一直走在我前面,走的很慢,我知道他的意思,不让我走太快,我这身体不能操之过急,只能慢慢来。
太阳照在身上的感觉很好,暖暖的,春天是真的来了。
我们从山里直接去了麦田,麦苗已经全部抽出了麦穗,但还是青绿的,太阳一照非常好看,绿油油的一大片。
我惊奇的发现,麦穗上原本有很多的瓢虫,现在却一个也没有了,都跑光了,却长满了蚜虫。
这些瓢虫看来只是借我的麦苗养育下一代而已,没有要帮我除害虫的意思。
我果断给阮小龙打电话,让他给我送药过来。
他在电话里就跟我:“吴老板,我昨天听说你又住院了,想着去看你,结果扑了个空,你出院了?”
“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我看了一眼和我坐在一起的小哥,他看着远处,似乎没有听我打电话。
“我认识你们村的人,比你认识的都多,我听人说的。”
“我没事就出院了。”我继续问他:“今天能打吗?你什么时候能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算时间安排,随后才说:“明天早上吧?十点之前,你把无人机拉到田里等我就行。”
我和小哥回到家,胖子刚刚抓着鸡窝一样的头发起床。
看到我回来,胖子站在廊檐上看着我说:“天真,你终于回来了,我实在憋不住了。”
“憋不住你不会上厕所,你等我干什么?”
我知道他说的是憋不住话,我故意调侃他。
“不是,天真我是有话跟你说。”
“那你说啊,谁让你憋着了。”
他看着小哥进里屋去了,他才说:“你有没有注意到这次跟着你二叔来的那个年轻人?”
“怎么你看上他了?”
“我去你的吧,你以为老子跟你似的专吃窝边草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窝边草长得好,自己不吃难道留着给别人霍霍啊?”
我们俩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正贫,突然感觉气氛不对,回头就看到小哥站在我们身后,靠着门看着我们。
我和胖子说话是句句不提他,却句句不离他,遇到我们俩,是不是他更沉默的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