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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闷油瓶和黑眼镜在一起时,就会很羡慕,无端端觉得他们才是一路人。

瞎子应该更懂得如何跟闷油瓶相处,我常常这样想。

但我现在想开了,无论是更懂和他相处的黑眼镜和最维护他的胖子,他们代表的只是一种特别的方式。

而我和他之间的联系是比友情更厚重,比爱情更深沉的情意,难道这还不够吗?

胖子一大早打电话来,我坚持跟着小哥跑步已经成了习惯。

其实习惯了,天也就没有那么冷,等我跑的气喘吁吁,他会放慢脚步等着我一起,我就不会大汗淋漓的就直接瘫坐在地上,会一直跟着他慢慢的走。

我是在路上接到他的电话的。

胖子打电话第一句话你永远不知道他接下来会说出什么炸裂的言论,但这些年我已经被他训练的心理够强大,不管你说什么,我始终保持无动于衷。

胖子说:“天真,小哥呢?”

“在我旁边呢,你想说什么呀?”

“你俩还睡着呢?气喘吁吁的。”

“死胖子,想点积极向上的不行吗?”

“睡觉怎么就不积极向上了,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你们俩的上下问题。哎哎哎,我们说正经的,说正经的。”

“你会说正经的吗?你还有点正经的吗?”

“会啊,胖爷我哪天不正经了?我跟你说,我暂时是回不来了?要回来大概也是年后的事了,而且还不一定。”

“为什么?”我这么问也成了一种习惯了。

“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以前胖子在我和小哥之间充当缓和气氛的角色,要是他不在,我就会觉得和闷油瓶在一起不自在,特别的尴尬,因为实在没有话说。

但现在我渐渐的觉得不会了,就算小哥的话还是少,但至少没有了那种尴尬。

我找各种话题烦他,教他打游戏,看着他永远不会对任何事沉迷,感觉很羡慕。

尽管这个问题不存在了,可胖子不在的时候,我们还是会想他。

胖子接着说:“我不在你正好和小哥过你们的二人世界,想怎么玩怎么玩,又没人打扰你们,且行且珍惜吧。”

二人世界?我心里暗骂,你踏马不就是一天到晚嘴上就离不开那点事吗?

我一气愤就把电话挂了。

回头我就见闷油瓶看着我,我和胖子打电话,小哥在的话,我一般都外放,他听得见我们说的话。

刚才还说不会尴尬了,现在立马尴尬给你看。

回到家,我刚才跑步的时候出了一身汗,现在感觉很冷,脱了衣服洗了个澡,回到房间抱着小哥一顿亲。

不就是二人世界吗?我过给你看。

一开始他知道我就是戏谑的成分较多,应付着我,到最后他来真的了。

而我此刻想的却是,难道二人世界就真的只有这点事,不像我的风格啊。

我果断决定去约会,旅游,就我们俩,走到哪儿算哪儿。

我一晃神的功夫,等我回过神,我就被压在床上,刚刚穿上的衣服脱下来全扔在地上了。

我看着依然面无表情的小哥,笑着想要说话,他就吻了过来,没有让我把话说出来。

紧要关头,阮小龙打电话来。

大清早的,我也不好意思不接电话,就接了。

他告诉我,他在我们的麦田里,我们的麦苗锈病严重,该打药了,让我过去。

我答应了,并说马上来。

我挂了电话,看着小哥还是没有什么表情,这个时候穿衣服走人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我看着他果断说:“速战速决。”

“好。”

我一个小时之后才到麦田,阮小龙抱着脑袋蹲在田边,如果脚底会生根的话,估计都一米长了。

“吴邪。”阮小龙看着我,说:“你刚才不是说很快的吗?一个小时了,你不会是和谁在床上吧?就算在床上,那也就两分钟的事,用得着到现在吗?”

我也看着他,发现他和胖子在一起久了,怎么连他也变黄了。

不过,这个世界很可能就只有一个主打色,那就是黄色,只要到了一定的年纪,都逃不掉变色的命运。

这家伙以前还会脸红,现在不会了。

我慢悠悠的说:“两分钟,那是你见识少,再说了,你要是亲身上阵你就知道了,两分钟其实已经很长了。”

阮小龙看着我,起初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就大笑起来,笑完才点头说:“你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我们看完麦苗,我决定下午打药,明天我和小哥就出发,说走就走,如果能去到西藏,那也算是完成了今年的心愿。

但估计够呛,我一个人开车的话,身体肯定就受不了。

吃过午饭之后我去阮小龙店里取药,本来决定小哥试无人机,但后来我改变主意了,让他在家等我就行,等我回来再试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今天天气好,可能要到四点以后才能打药。我走的时候,小哥从猫嘴里救下了一条鱼,扔回了鱼池里。

我来到镇上,阮小龙在店里等我,他的店重新装修过,比以前看着像样。

因为明天我们就要出发,车要送去检修,以防半路出什么毛病就会很麻烦。所以阮小龙的皮卡车借我开回家,明天我再给他开过来,我和小哥直接就从这里走。

我离开的时候已经快四点了,想着回到家和小哥试完无人机,正好可以打药。

到了半路的时候,突然一辆逆行的车飞速朝我撞过来,我要倒车也已经来不及,他的车速实在太快了。

如果硬撞,我很可能会翻下山坡,生死难料。

我朝里打方向,就看到一辆大货车在对向车道上飞驰而来,我只能硬碰硬和对面的车撞在一起。

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懵了很长时间,我几乎什么都听不见,而且似乎能明显的感觉到时间在我身上流转,从我几岁时的画面,到长白山的青铜门,到我现在的生活,我似乎以一个独特的视角,看的清清楚楚。

一段一段,从我眼前飞速滑过。

我死了?要不然不会以这样的视角回想我的一生。

小哥怎么办?我就这样丢下他了吗?

他以后会怎么样?会结识其他的人,重新开始,我肯定得认为,没有可能,没有人能像我一样对他这么执着。

随后,我耳边的声音变得实在,一个只手从车窗外伸进来推了一下趴在方向盘上的我说:“麻的,撞错人了,不知道死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