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楼下刚在躺椅上坐下,胖子就打电话来了。
胖子在那头就嚷,语气有点着急:“哎,天真,你怎么啦?”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知道了点什么,这么火烧屁股一样,急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只是敷衍的“嗯”了一声,掩盖了一下虚弱的语气。
“哎,天真,你倒是说话呀,咋啦?你没事吧?摔了?我刚才看见小哥那着急忙慌的样子,肯定是你又作出什么幺蛾子了吧?青铜铃铛?对,我知道,你又弄那玩意了吧?你就不能省点心吗?”
我的耳边什么声音都有,头晕的很厉害,胖子的话反而听不清了。
闷油瓶从我手里拿过手机,对着胖子就说:“他没事,你不是要回来吗?”
“小哥,连你也跟着他骗我?他没事儿他不接电话,我确实回来了,只是现在还在机场呢,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回事啊?”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算是缓过来了,耳边的各种声音也渐渐的小了。
我接过闷油瓶手里的电话,就胖子那张嘴,闷油瓶要想说服他,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我假装轻松的语气说:“哎,胖子,你怎么那么多话呢?你回来就回来呗,我真没事儿,我这不是手上有事放不开吗?你就在这儿吵。”
“行行行,你就瞎编吧,反正我一会儿就回来,我看你现不现形。你要是这么整吧,等我回来,我就把你那些青铜铃铛给你送回张家古楼里去,让你一辈子也拿不到,你信不信?”
我就笑了起来,没回答他。
到了我手里的东西,谁要拿走都不可能,我死了我都要把它跟我埋一块儿。
“好了胖子,你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几点钟到啊?我和小哥接你去。”
胖子冷笑两声说:“小天真,你今天要是能来接我,我在机场管你叫爹。”
“那你可想好了呀?我可不会像小哥一样有便宜不占。”
“我还就跟你赌定了,就你现在这个状态要是能来机场接我,你这个爹你就当着吧,我太了解你,小天真。”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可能把他气着了。
他天天都说我们三个人要一辈子在一起,现在我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着急了。
我跟胖子这扯皮的功夫,其实我已经恢复了很多,我使劲的眨了一下眼睛,摇了摇头,眼前扭曲的一切事物渐渐开始回归正常。
也不像刚才那么模糊了。
现在恐怕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我还真不是故意去碰它的。
我故作轻松的看着闷油瓶说:“小哥,我先睡一觉。胖子要是打电话来,你就告诉他,在机场看看美女,等着我们去接他,我今天肯定接他回来。”
闷油瓶点点头,扶我在躺椅上躺下。
秋天的早晨,特别是下过雨的早晨,其实已经很有寒意。
可我现在是一头一脸,浑身都是冷汗。
我倒在躺椅上,不出10秒钟,意识就已经模糊,很快就睡着了。
就连闷油瓶给我盖了个毯子,也不耽误我沉睡过去。
这与其说是睡着,其实更接近昏迷。
不止是胖子对我失望,我连我自己都对自己失望了,明明那么认真的吃药,每次都把自己弄的这么虚弱。
再说,如果这种幻觉会这么伤人,那我想闷油瓶也不会把它带回来,这太容易把我送走了。
他嘴上不说,心里不会想让我死。
可能是刚才的幻觉太过于逼真,让我无法彻底脱离出来。我睡着之后,竟然又开始接着做梦。
这个梦几乎让我又惊出一身冷汗。
这次我在梦里看到的不再是任何一个人的视角,而感觉是在上帝视角,能看见眼前的这三个人。
我看到倒在地上的人时,让我恍惚的觉得一切都错乱了,那个人竟然是张海客!
他旁边还躺着一个人,已经死了的人
那个人居然也和张海客长得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个躺在张海客旁边的死人,应该叫吴邪,也就是我自己。
这也太荒唐了,我怎么可能是袭击张海客的人?而“我”死在了张起灵的刀下!
闷油瓶低头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人,面上毫无表情,似乎在看两个毫不相干的人。
我一惊,就醒了过来。
我从躺椅上猛地坐起来,就看到了坐在旁边看着我的闷油瓶。
这个梦太逼真了,让我分不清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了。
这个青铜铃铛太邪门了,能影响到梦境里来。
小哥被我诈尸一样的动作也是吓了一愣,问道:“做梦了?”
我点点头,问:“几点了?”
尽管是在做梦,而且还是这么恐怖的梦,我还是记得应该要去接胖子了。
我喘着粗气,看着闷油瓶,可能我的眼神过于怪异,他又问了一句:“怎么了?”
我倔强的脾气一上来,我就非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不可。
我认真的给闷油瓶描述了刚才幻境里我看到的他,和四周的背景和所见的石雕,我都仔仔细细的给他描述了一遍。
然后我问他:“在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这是闷油瓶所经历的事情,但我不知道是不是有我自己的记忆和臆想在其中。
我问:“小哥,我所说的这个场景你熟悉吗?”
他点点头。
“那你能告诉我,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吗?”
他认真的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的说:“张海客。”
我简直惊呆了,幻境里的三个人,现在已经对上了两个。
可在背后袭击张海客的人绝不会是我,那就是另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个人是谁?我有点不想问下去了。
我怕他会说出震碎我三观的结果。
我若无其事的抬手揉了揉脸,打了个哈欠,精神已经恢复了八九分。
闷油瓶看我没有再继续问的意思就说:“胖子打电话来说他已经到机场了。”
“啊?”
这转场太快,我回不过神来。
我还是看着他,他又继续说:“要不让他自己回来?”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说:“不用,我们去接他,我去换衣服,你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