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下来都走的很快,几乎是拼尽全力的,因为我实在不喜欢脚泡在水里的滋味。
还好,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地上的水就没有了,只剩一层薄薄的稀泥,非常的滑。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走。
可是一路过来,地势好像没有什么变化,怎么地上的水会突然就没有了?
这稀泥里到底会不会有什么东西,我也不敢去深究。
我听说这地方蚂蝗很多,不知道这儿会不会有?
我不敢去看,蚂蝗这种东西才是我最恐惧的。
为了缓解这种不安,我开始跟闷油瓶说话:“小哥,黑眼镜是进来找药吗?”
“嗯。”
“还没找到?”
“没有。”
我又站住脚,情不自禁的回头看他,明知道从他脸上看不出表情,还是想看着他说话。
要不是我和胖子来搅这一出,黑眼镜有小哥帮忙,说不定他早就找到了。
我们一来,闷油瓶怕我们出意外,要找我们,就耽误了他们的事。
之前我也没有想到,我的身体已经差劲到这个地步了,以为能帮上他们的。
“小哥。”我看着他,手电光照在他旁边,我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脸,也许是连日在这山里,他的脸色更加白皙。
他的脸不需要太多形容词,单纯的就是好看。
他也看着我,等着我继续说下去。
我接着说:“你是不是不希望我们来?”
“不是。”
我笑了起来,更意外的是闷油瓶竟然也在微笑,而且笑得不勉强。
我就想让他笑,他的过去没有笑容,那是因为没有我和胖子。
我们到了一个勉强干燥一点的地方,闷油瓶示意我休息。
我瘫坐在地上,几乎脱力,呼吸更急促,气息很热。可反应却异常敏感,闷油瓶伸手来试我的体温,把我吓一跳。
他把水递给我说:“这儿安全,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找刘丧他们,他们那边有带着药。”
我觉得闷油瓶刚才是想先送我出去和胖子会合的,然后再回来找刘丧他们的,但可能我的体温已经高到能吓到他了。
闷油瓶走后,我身体一歪直接躺在了地上,地面的凉意我觉得很舒服。
我又爬起来把外套也脱了,只穿一件短袖,又躺了下去。
我躺着用手电光照我的脚,鞋子上除了泥,脏一点之外,没有什么东西,更没有蚂蟥,拉开袜子看了一眼,也没有异常,我才安心的躺着。
我关掉手电,还是省着点用。
黑暗里,我只听得见我的喘气声。
闷油说这里安全,就一定不危险,否则他不会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我很快就睡着了。
但虽然小哥说这里安全,可就我一个人,我睡的也不会太死,就是很难醒过来。
半睡半醒的时候,我感觉我的手臂很疼,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要被扯断了一样。
我睁开眼睛,很快发现,我是被什么东西拉着我的手拖拽着往前走。
闷油瓶吗?
不会吧,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这么粗暴的对我吧?
我一握手,手电还在我另一只手上,我一把按亮,就照在了拖我的那东西身上。
不是闷油瓶,甚至不能算是正常人,难道是是粽子?
那是个人形的东西,浑身衣服又脏又破,正拉着我的手臂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我一下跳了起来,抬脚就去踢。
那人猛的回头,一把就抓住了我的脚,同时松开了我的手。
他抓着我的脚,抬脚就朝着我胸口踢了过来。
我双手在胸前挡了一下,但还是被他一脚踢的后退几步摔在地上。
“你是谁?”我大声的问,但声音哑了,可能是发烧的缘故。
我支起上半身,不断喘着粗气,这一摔我很难站起来了。
他的力气不小,但也绝对不是闷油瓶那个级别的,我要是没生病,能和他打个平手。
他一步步的走过来,在离我一米的地方蹲了下来看着我。
这人可能在这种地方待久了,眼睛在黑暗里会像狼一样发光。
他紧盯着我的眼睛看,看的我毛骨悚然的。
他应该是个活人。
他个子不高,头发和胡子很长,满脸满头都是,分不出哪些是头发,哪些是胡子。
更看不出本来面目了,就是个野人模样。
“你到底是谁?”
那人就笑,笑完了他才说:“我早就知道有人进来了,一直找不到人,那个人经验很丰富,不是一般人,我以为是你,但好像不是。”
他说的不是这地方的方言,我能听得懂。
他不是本地人。
他口中说的那个人是闷油瓶,可既然不是他要找的人,他拖我干什么?
我慢慢的爬起来,坐在地上看着他。这个人可能已经几十年没有离开过这里了,一米之外都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味。
他看着我说:“很久没有看到这么细皮嫩肉的了,前年来了两个逃犯,被我吃了。”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他一个人在这里,或许是个守墓的,会吃人!
我听他说着,猜测一下我可能被他拖行了不是很远,如果闷油瓶回来,他能找到我。
但我也不能完全只靠他来救我,万一他一时半刻回不来,那我不是要被他吃了。
我一摸腰上的刀,不在了,我心凉了半截。
闷油瓶把他随身的小刀留给我了,但我睡着之前放在身边,现在应该还在原地。
我看了一眼,我们还在通道里,但我已经分不清哪边是我们来的路,哪边是出口了。
“我们进来只是找人的,我们找到人就会走。”
那人就笑,他笑着说:“哪个来这里的人不是这么说的,骗鬼啊?”
他嘴皮子还挺溜,不像是很久没有跟人说话的样子。
他还有同伴。
他有可能是盗墓贼,不会单独行动,然后他们来了就出不去了的。
他可能连墓的边都没有摸到,他需要像闷油瓶那样经验丰富的人。
闷油瓶和他肯定打过照面了,只是闷油瓶没有杀他。
这么说我现在还成了他的人质了。
我放松下来,实在不行,我只要坐在这里等着闷油瓶来就可以了。
可我刚放松下来,那人蹲在地上像蛤蟆一样跳起来就来扑我。
我一把抄起我刚才摸到的一块石头,就朝着他的头上砸了过去。
可被他抓住了我的手,我左手扔下手电,一把从右手里接过石头,狠狠地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