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还是没有说话,他只是一下就挣脱了阮小龙的手,大步的就返回到了黑暗的通道里。
身后的阮小龙说:“吴邪丢了也不能怪我们啊,我们也很着急,还差点把命都丢了。”
胖子说:“小哥不是在怪我们,他只是担心。”
闷油瓶听见他说的话了,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胖子说:“等我回来。”
胖子大声说:“小哥你自己小心点。”
胖子其实很想跟着,他和我一样,和小哥在一起有着绝对的安全感。
但他也可能也觉得我这次凶多吉少,他跟着势必会减慢闷油瓶的速度,而我就会少一分活着的希望。
所以胖子留下了。
我从梦里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满脸都是泪水。
我还是分不清我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就好了,小哥找到了胖子,他们安全了。
我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我最后看到闷油瓶进到甬道里去了,他应该知道去悬崖那里找我的最近的路。
可我已经不在那里了,他去了就会遇到那些大“四脚蛇”。
“小哥……”我情不自禁的就喊了一声,想阻止他,但回头只有我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
背后空无一人,让我有一瞬间的失落。
随后我才清醒,我们不在一起,他也不可能听见我的喊声。
我渐渐的冷静下来,知道胖子和阮小龙安全了,心里异常的轻松,脑子开始能思考问题。
小哥来过这个山洞,那肯定是经过了外面的裂谷,他自然也就知道里面有什么?
所以其实我不必太担心。
以闷油瓶的角度考虑,如果我掉下悬崖活不下来,他去了也没有用了。
如果我还活着就一定会往前走,既然走了没有和胖子他们遇到,那就是方向走反了。
他知道我一直往前走就会找到这个山洞,那闷油瓶现在就会穿过整座山里的墓葬,到这里来找我。
我现在对这里一无所知,我只知道他们进来都那么长时间时间,仍然在里面,它的大,可想而知。
这样看来,我只要打通这个山洞,从这里进去,就能遇到他了。
但进去其实也就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已,里面十分巨大,按以往的经验,甬道可以用蜘蛛网来形容。
只要走错一条就永远也遇不到他。
还有就算我运气好,能找到闷油瓶他们的痕迹,跟着走,里面的机关,还有各种未知的东西,可能还会有粽子。
我倒吸了口凉气。
不管了,死就死吧。
我看了看外面的天,怎么还是黑的?
我看到的闷油瓶救胖子和阮小龙的时候是白天,那和我现在就不是同一时间。
那也就是说,闷油瓶来找我其实已经有一段时间。
一想到他已经朝着我的方向来,我就抑制不住的心跳加速。
我继续搬石头,让我兴奋的是,我只拿掉了三个石头,就已经能钻过去了。
我把最后一个石头滚到洞口,先用手电照了一下洞口下面,这些大“四脚蛇”仍然还在那里。
我石头扔多了,它们都已经习惯了,让到了一边,不在我石头能砸到它的地方。
学乖了。
我把石头扔下去,对着底下喊了一声:“我走啦,你们别等了。”
喊完我还看了一眼,它们都没有动,似乎在听。
突然,我看到离我最近的一只“四脚蛇”的眼睛似乎是动了一下。
我本来就看不太清楚,但模模糊糊看着还是很奇怪。
我又看了一眼,才看清楚,那不是它的眼睛在动,而是从它的眼睛里钻出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有拳头那么大,好像我的喊声引起了它的注意,钻出来就在那里看我。
随后,更让我吃惊的是,每一只我能看到的“四脚蛇”的眼睛里都钻出一个这样的东西。
看着像一种甲虫。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些“四脚蛇”不是耐心好,一直在底下等我,而是在围猎我的时候,被其它东西给开了饭了。
估计它们现在也就只剩下一个空壳了,肚子里应该全是这种甲虫一样的东西。
我边看边一把摸过自己的背包背上,就看到“四脚蛇”身体里像流水一样涌出无数的虫子。
它们涌过来,密密麻麻,不计其数,过来就直接顺着崖壁爬了上来。
我转身就往洞里跑,经过时,我看了一眼闷油瓶的那个记号。
他给了我三天的安心,我现在要走了。
我拿着手电快速的朝里面跑,有地方很窄几只能爬,很快就来到了坍塌的地方。
我先把东西扔过去,然后再勉强的爬了过去。
我搬了几个石头把洞堵上,希望能挡一下那些虫子。
我把洞口堵上,没来得及把嘴里的手电拿下来,就一转身,手电光就照在了一张人脸上。
那脸离我很近,把我吓了一激灵,但没有出声。而是果断就给了他一脚,把他踢了一个倒仰,摔在了地上。
要是在过去,这种情形那是肯定被吓的鬼叫,然后闷油瓶就出现。
事实上,现在如果闷油瓶在的话,也不会发生人来到我身后还发现不了这种事。
我一把从背后拔出刀,看着那个摔在地上的人。
“你是谁?”
在这种地方,遇到活人和遇到粽子一样可怕。
甚至还不如遇到粽子。
那人不说话,仍然倒在地上,用一只手肘撑着地,“看”着我。
我说的看着也只是个形容词了,因为他没有眼睛了。
他的眼睛里是空的,眼珠像是被什么东西掏去了一样。
他的脸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几乎布满了整张脸。
这张脸不陌生,我在闷油瓶的视角里见过。
这个人是和他们一起进来的。
难道这么快,闷油瓶他们已经来到了?
欣喜之余我拿着手电往洞的深处照,没有别人,只有他。
不是他们来了,而是这个人本来就在这里的。
顿时我就感到气氛不对,闷油瓶他们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只要还活着,他们就一定会带着他。
除非他,死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里,我慢慢的站起来,把包背上,我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他,以防他会扑我。
我背贴着洞壁小心的从他面前过去,手紧紧的握着刀,防着他伸手抓我的脚。
但我从他身边走了过去,他也没有抓我,只是“眼睛”始终跟着我的方向。
我看他不准备袭击我,就转身朝前走。
我刚走两步,突然后面伸过一只手,轻轻的搭在了我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