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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砚浑身僵硬地转身,不可置信地看向那道宫门,耳边的那一声模糊的声音,让他望而却步。

夏夏.....?

直到那声音再次从殿外传来,萧景砚这才终于听清,从不可置信到怒从心起,不过一瞬间的事。

他紧紧握着拳,指骨因用力开始泛起青白。

他冷哼一声,没想到这宫里竟还有如此胆大之人,竟敢故意模仿夏夏,待忽然想起自己前些天的确一怒之下给自己封了个妃子,现在想想,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曹全。”

他冷下脸:“把那个女人给朕拖下去,禁足三月!”

可过去了一会,竟无人回应他。

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上来,跪下道:“回,回陛下,曹公公他不久之前出了宫,是您吩咐的....”

萧景砚本就暴躁的情绪变得更为浓烈,他眸中划过一抹狠戾,踏过满地的狼藉,大步往殿外走去。

他要亲自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陛下到!”

外边本是一片混乱,待听到这一声通报后,瞬间平静下来。

殿门缓缓打开,一道修长的身影慢慢走出,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高贵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萧景砚幽深如毒蛇的眸子上下打量着她,许久,干净利落地挤了个字出来:

“滚。”

“好好在你自己宫里待着,别出来碍朕的眼,否则,这个贵妃你也不用当了。”

说完,他没再多看一眼,径直走向殿外,身后的太监们急忙跟着一同前去。

只留下高贵妃一人,心绪难定。

稚嫩的脸庞上悄悄划过一丝落寞和欣喜。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陛下的圣颜。

她虽在画像中见过他俊朗的容颜,可今近在咫尺,她几乎一眼就认定了他就是她此生唯一歆羡之人。

如今皇后逝去,这偌大的宫里,就只剩下了她一人。

她相信长久的陪伴,定能让陛下从伤痛中走出来,她要真正走到陛下的心里去。

青云峰谷底。

“唉哟!”

“有没有人来救救我这个老婆子呀!”

外面下着雨,院外有些嘈杂,邬夏夏听到有奇怪的声响,打开房门疑惑地望了出去,竟意外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风烛残年的老妇人正狼狈地摔在泥淖里。

邬夏夏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她听阿衍哥哥说过,谷底设了迷阵,寻常人根本找不过来,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个老妇人?

谷底虽有村落,但她来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其他人。

她犹豫许久,还是打了伞,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听到有声音,那老妇人朝着她看过来,眼里瞬间有了光,那张干皱的脸颊仿佛看到了希望。

“小姐,奴婢怎么感觉....怪怪的。”引梅悄悄说道。

“先问问怎么回事。”

邬夏夏和引梅帮忙一起将人扶起,挪到了一旁的石凳上,而后让引梅去取了一些水和吃食给她,还送了她一把伞。

“谢谢你啊,小姑娘,若是今日没遇上你,老婆子我呀,是再也没命回去见我那老爷子了。”老妇人抹了抹泪,脸上满是落寞和历经沧桑的疲惫。

“婆婆,您....”

邬夏夏心里很是疑惑,但又不知该如何问她。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到这里的是吗?”老妇人叹了口气,“我那苦命的老爷子得了重病,这些年跑了很多地方,看了无数名医,都说没救了。”

“有一个大夫说青云峰珍药谷里有奇药,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虽然希望渺茫,听说很多人甚至连入口都找不到,可我还是想着能碰碰运气,没想到呀.....还真叫我这老婆子给找着了。”

说到这,老妇人又苦笑几声。

“可惜,进是进来了,却迷了路,兜兜转转在这不知道多少天,还险些把命也丢了。”

“您....是来寻药的?”

邬夏夏虽觉得她有些可怜,但她总觉得有些古怪,可就是说不上来。

“婆婆,虽然我们很想帮您,可我实在也不知这药究竟在哪里,或者.....您再等上一等,等我夫君回来了,您可以问一问他该往哪里走。”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在说完“夫君”二字之后,邬夏夏感觉面前的老妇人似乎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捕捉不到踪影了。

在她疑惑之时,老妇人又开口了。

她浑浊的眼睛变得湿润,摇头道:“谢谢你小姑娘,只是我那老头子的病啊,是真没法再耽搁了。”

“也不知我迷路这些日子,他在外头如何了.....”

引梅不解道:“可是你拿了药再走,也不差这些日子呀。”

“不....”

老妇人像是失去了希望:“这奇药本就难寻,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若真是天意,我还不如回去陪着他,好好过完剩下的日子。”

邬夏夏和引梅对视一眼,知她心意已决,便没有再劝。

“那婆婆,我们送您出去吧,出去的路,我们知道。”

“好。”老妇人抹了抹泪,感激道,“那就劳烦两位姑娘了。”

进迷阵时极难,可出去却另有门道。

沈衍和白浔曾带邬夏夏走过一遍,她自然是记得该怎么走的,引梅为老妇人蒙上眼,一步步搀着她走了出去,一直到了外面,她才为老妇人摘下黑布。

老妇人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朝着邬夏夏走来。

她轻轻拉起邬夏夏的手,满脸慈祥道:“姑娘,今日谢谢你,你会有好报的。”

那一瞬,邬夏夏微微皱眉,抽回了自己的手。

直到那抹佝偻的身影远去,她低下头,古怪地翻看自己的手掌。

方才是她的错觉吗?

那老妇人抓起她手时,她明显感觉到了极轻的一抹痛意,转瞬即逝。可她上下翻看许久,根本找不到任何伤口。

“小姐,您怎么了?”引梅担忧道。

邬夏夏摇摇头:“无事,咱们回去吧,阿衍哥哥他们应该要回来了。”

可能是她想多了。

林中荆棘甚多,可能是路上不小心手上沾了什么小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