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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夏季,温度渐升,宫人们都换上了轻薄的宫装。

今天是他们约定出宫的日子,萧景砚早早地就来到了宫门外等候。

萧景砚穿了一身轻薄的玄色衣袍,外衫上用金线勾着祥云纹,衣袍整理得不见一丝褶皱,头发半束,插了一支银白色的玉簪。

衣袍是邬夏夏送给他的,他一直珍藏着,如今是该用上了。

忆起前几天得到消息时,他几乎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他怎能忍受,他的夏夏抱了其他男人!

他猛地掀翻桌子,随着那一声猛烈的撞击声,顷刻间满地的杯盏碎屑,七零八落的物件,他因极度愤怒而剧烈起伏着的胸膛,泛起阵阵咳嗽。

“夏夏,你是我的....”他轻喘着,眼里闪着执着。

承认吧,萧景砚,你嫉妒得发狂。

他走到榻前,拿起那只被他藏起来的小凤凰,摩挲着那断了一边的羽翼,眼底划过一丝狠厉,手上用力,他是很想狠狠折断另一半。

可他竟有点舍不得。

他苦笑,为什么他的夏夏那么美好,对他却如此的狠心....

“有些脏了,我来替你擦擦,可好?”

他对着手中的小凤凰喃喃着,好似平复下来,一言不发地擦着,专注仔细,一遍又一遍,将它擦拭得没有一丝灰。

远处一道倩影从东门转角处出现,打断了萧景砚黑色暗涌的回忆。

邬夏夏今日很准时,早早地便起来梳妆。

她特意选了最爱的鹅黄色留仙裙,一张小脸莹白通透,乌发的长发挽起精致灵秀的发髻,露出一截瓷白修长的颈子,在光下格外的细腻娇嫩,偶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下,在光下散着暖黄的光。

为了出行方便些,她还换下了繁琐的大袖衫,改成了轻巧的短款蝶袖式样,不仅不会拖拉累赘,更显得她灵气满满。

萧景砚盯着那截露出来的瓷白脖颈,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他感觉到那抹幽香越来越近,直到少女走到他面前,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抬眸与她对视。

今日的夏夏,越发像一只高贵傲娇的小凤凰....

真美,好想把她藏起来。

邬夏夏见他一直在发呆,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萧景砚,你很早就来了吗?”

他摇摇头,温和道:“不曾,只是刚到。”

引月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多出来的少年,原本以为公主只是和沈大人单独前去,怎的突然带了个质子殿下?

一旁的引梅倒是没什么感觉,质子殿下大病初愈,跟着出来逛逛也没什么错,反正公主已经与沈大人互通心意了。

引月恨铁不成钢地盯着自己妹妹。

她上前轻声道:“公主,殿下,奴婢瞧见宫门外有马车声,想来沈大人已经到了。”

“阿衍哥哥来了吗?”邬夏夏高兴地探头探脑,急忙转头对萧景砚说道,“那我们快些出发吧!”

萧景砚唇边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紧跟其后。

挂着沈府专属小木牌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宫外,车下站了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正目光柔情地看向这边。

沈衍今日又穿回了那身月白色锦袍,没有特别繁琐,显得整个人清爽干净许多。

邬夏夏小跑至沈衍身边,扬起美丽的小脸,盈盈地看向他。

“阿衍哥哥!”

“嗯。”沈衍应了一声,轻轻替她被风吹落的发丝别至耳后,温和道:“走那么急做什么,我会等你。”

十年来,她迟到了那么多次,他从未先她离开过。

少女上了淡雅温柔的妆容,本就精致的五官描绘得更为细腻,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里清晰地映照出自己的倒影,沈衍从来没觉得这般幸福过,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恰好满心眼都是自己。

萧景砚走在后面,悄悄观察着沈衍。

夏夏究竟喜欢他什么?区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文臣,虽说才学出众,可那又怎样?迟早是他的手下败将罢了。

他冷冷地看着他们互动,眼底闪过一丝疯狂。

他会记住夏夏被沈衍碰过的每一处地方,来日,他会狠狠替她清洗干净。

沈衍侧身朝萧景砚的方向微微行了一礼。

二人对视,气氛有点平和地不正常。

沈衍已经准备了人悄悄观察着萧景砚的一举一动,城中亦是安插了部分人,早已恭候待命。

邬夏夏、沈衍和萧景砚三人一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着。

行驶了一段路程,忽然,马车外传来一阵阵小贩叫卖声、吆喝声,邬夏夏的眼里开始有了光,她掀开布帘,兴奋地望去,眼前这些这都是她从前不曾感受过的热闹景象。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琉璃街,也是东、西市贸易交汇处,格外热闹。”沈衍向她一一解说着。

她想她已经直观地感受到了。

一路行来,几乎都是人和马车,东边各区摆着供人们娱乐的摊子,还有不少卖饰品的,西区则是各色各样的食肆,卤味鸭货清蒸炸货,琳琅满目。

最吸引视线的还是眼前处于琉璃街中心的酒楼——

一幅大大的牌匾上写着器宇轩昂的四个字,如意酒楼。

单看外部装修就知里头的菜式一定不便宜,传来阵阵名菜的香气,还有陈酿的酒香。之前一直听阿衍哥哥说起这家饭庄,上回还听白浔也提起过,果然名不虚传。

“阿衍哥哥,这便是你之前说起的酒楼吗?”她好奇地盯着它瞧。

“是。”见少女一直探着头看向窗外,沈衍宠溺地看着她道,“白浔就是这家酒楼的忠实顾客。”

萧景砚不由地跟着看了眼,微眯眼睛。

这时马车突然颠了一下,趴在车窗的邬夏夏重心不稳,不受控制地朝右侧歪去,很不巧地砸在萧景砚的腿上!

“夏夏!”

“栖夏!”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沈衍微愣一下,急忙从萧景砚身上扶起少女,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发钗,微微拧眉,忽然注意到方才质子殿下喊的是....夏夏?

顿时,他心下有些异样的感觉。

沈衍放下布帘,担忧道:“前边路有些不平,待会下去再仔细逛,仔细些,别摔着了。”

“知道啦,阿衍哥哥。”邬夏夏揉了揉有些钝痛的右臂,乖顺地坐好。

邬夏夏有些懵,刚刚她是砸到了什么东西,竟这般粗硬?

她用余光轻轻瞥了眼萧景砚的方向,见他关心地瞧着自己,急忙回了头,对他俩说自己无事。

只是有些困惑,她刚看那个方向好像并没有什么东西,怎么砸的她这么疼!

忽然,她又瞧了瞧萧景砚衣袍下的腿,明明看着瘦弱不堪,也不像有如此硬实的肌肉呀...

真是疼死她了!她委屈地想着。

萧景砚自然注意到了少女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心里泛起阵阵涟漪。

他倒是想大大方方地给她看自己的身子,只是她脸皮薄,就看了几眼。

回味起方才那一瞬柔软的触感,他眼底情绪渐浓。

这与他的梦中几乎一模一样,夏夏的身躯娇软,像一团棉花倒在自己身上。

满身的幽香,纤细的腰肢,无一不在吸引着他。

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都有夏夏陪着他,春情难拒。

他宁愿死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