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剑尊:“风清宗那群弟子和魔族不同,他们即便走火入魔了也是灵修,他们要想藏在城池里,很难被揪出来。”
“让萧长风他们带着弟子去围剿吧,东城和泾阳城同时失守,西边界也会乱套。”
李慈犹豫问:“让他们去?可他们身上有天碑……”
“修仙界就是因为一直安逸,才会落得如今连个大乘修士都没有的局面。”
云中剑尊放下手里的酒杯,酒杯在桌子上磕出清脆的声响,惊扰了窗边的飞鸟。
“他们若渡不过此劫,日后也谈不上飞升,况且我们三人都在这儿,还能再让魔三伸出魔爪不成?”
廖秋水点头,敛眸道:“云中剑尊说的是,这次魔族躲进了九龙山脉,远离东西边界,只要将他们困在九龙山脉里,他们不仅没有魔气,也分不开身去找小辈的麻烦。”
第二日清晨,天衍宗山下聚满了喧闹的修士,甚至有不少言辞激动。
“四大宗早就应该派人去除了羿风遥,现在他悟到了天碑,万一他投靠魔族,修仙界岂不是完了?”
“羿风遥,你杀了自己的师兄还配修什么大道?”
“羿风遥叛变,念一也叛变,白子穆身死,现在中州就只剩下十天骄了。”
“四大宗到底什么时候派人去追杀念一和羿风遥?难道就让他们在修仙界为所欲为?四大宗不管他们吗?”
这样喧闹的场景一直从山下延续到天衍宗宗门口。
不过相比之下,宗门口反倒要寂静一些,因为宗门口站着一个人。
天衍宗的弟子抬眼看向对面的人,抿唇道:“羿师……羿风遥,宗主不会见你的,你走吧。”
“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们天衍宗的弟子了,更不必向宗门证明什么。”
羿风遥固执地没动。
双方对峙了良久,李慈终于现身在人前。
羿风遥仰头看着虚空中的人,喊道:“我已悟得天碑,如果重来一次,在白子穆与我之间,你还会选他吗?”
李慈厉声呵斥:“心狠手辣,残害同门,便是将天碑悟去也难成大事,我们天衍宗不追杀你已是仁至义尽。”
李慈隔空朝他拍出一掌,这一掌直接将羿风遥从山上拍到了山下。
微愤的声音从山顶传来:“这一掌断绝我们之间的宗门情分,你速速离去,莫要再出现在我天衍宗门前,往后好自为之。”
羿风遥从地上爬起来,“白子穆已死,唯有我才有资格天衍宗的大弟子!我就是想告诉你,你看走了眼,我才是最天才的那一个。”
山顶寂静无声,只有周围的谩骂和记恨。
周围修士皆怒目而视,直到羿风遥捂着胸口转身离开,依然有几分蠢蠢欲动的模样。
一些修士在暗中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手里时不时会有灵力闪烁。
离开的羿风遥微微侧目,在神识朝后方飞去的同时,脚下速度更快了几分。
身后的小尾巴不少,既有灵修,也有跟着的魔族。
羿风遥利用空间术法快速离开了煌城,一头扎进了山林之中。
不出三息,原地出现一丝魔气,接着现身了几只魔族。
“在那边,追。”
天衍宗内,聚在一起的长老们皆无奈摇头。
“白子穆身毁,命悬一线,几经波折,差点殒命,羿风遥如今又不得不众叛亲离……我们天衍宗的亲传怎得如此坎坷。”
李慈看着自己的手掌,在心中叹息了一声,“大敌当前,命运如何由不得我们。”
“羿家那边暗中派人安抚一二,莫要让他们出事。”
“是。”
*
在东城和泾阳城势力被屠的当天晚上,西边边界彻底乱了起来,也就是那个时候,魔气被抢走了许多。
而在魔气被抢的第二日晨曦,无涯城昊天府再次被屠。
从被袭到被屠,整个过程不到一个时辰。
十几个元婴期的魔族潜伏在昊天府的各个角落,同时自爆强行屠掉了无涯城。
无一生还。
“现在时机大好,我们不继续去偷魔气?而且西州那边还有一些魔修,数量庞大。”李一啸问。
“四大宗的人就要来了,若我们带走了西州的所有魔修,他们杀什么?人是不能闲着的,太闲容易陷入深思。”
项然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要离开这里。
“西州是魔修最容易躲藏的地方,去了其他地方到处都会是灵修,我们活不下来。”李一啸不愿意离开西州。
他从其他地方拼死才逃到这里。
“如果四大宗派萧长风他们来西州,那这里会比任何地方都危险。他们三人皆有化神之下无敌的战力,除非你们集体自爆,否则只能等死。”
项然目不斜视道:“何况现在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只能听我命令。”
李一啸看向守在远处的几个魔族,面露几分冷笑。
“你身后的魔族现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你猜你召集的这些魔修会听甘愿与魔族为伍之人的命令,还是会听我的?”
项然面不改色地转身面对他,扯动嘴角:“你可以试试,若你们不能为我所用,那我会选择杀光你们。”
魔族个个都能为了魔族的大业自爆,在他们眼里,能为魔族大业献身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不得不说这么多年魔三将他们驯化的很好,至少目前让项然有了利用他们的机会。
虽然魔三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但魔族的大业不还没有着落吗?
只要她轻轻点火,这些魔族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何况项然并不认为面前的这些魔修有那个实力能打得过元婴巅峰的她。
项然的淡然和狠厉镇住了本就犹豫的李一啸。
沉默了一会儿,他问:“若我们跟你走,你能否保证我们的安全?”
项然陡然回想起了马武那群人,她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刺人的血腥味儿。
她冷漠地回答:“不能,命得自己活,我只给你们选择。”
说完她径直走向了仅剩的几个魔族,也不知道她说了什么,那几个魔族竟然先行离开了。
而项然则留在缓慢地往前走,似乎在等他们跟上,又似乎在等他们发动攻击。
“老大,我们要跟上去吗?”身后的人上前询问。
李一啸沉默不语了好一会儿。
他们若不跟着离开,先不说能不能逃过这个女人的手心,要不了多久四大宗的人也会开始肃清西州的魔修。
可若要是跟她离开,那就是进了魔族的狼窝。
似乎怎么选择都是死局。
李一啸是一个在死亡边缘游离惯了的人,他看得懂项然眼里的阴狠和血腥。
那是对力量和生的渴望。
“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