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一恼怒地挥手,魔气将所有灰雾都清了个干净。
“你来坏什么事?把尸体给我。”
他能感受到阴王的魔魂就在那具尸体上,而且正蠢蠢欲动,似乎在准备支配尸体,想必是准备打入他们内部。
这个叫易风的人修没事来这里溜达什么。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坏事,魔三可是说了,只要我能活抓他们其中一个人,就能帮我突破到合体境,你看,我这不是抓住了么?”易风说着还将尸体举到面前,给魔一看。
“你是瞎了吗,他已经死了。”魔一怒不可遏,“把他给我!”
他的话音刚落,易风手里的尸体便微微睁开了眼睛。
魔一:“……”
易风:“喏,到底是你瞎还是我瞎?”
说完他一拳将刚占据尸体,正准备骂他们的魔阴捶晕。
还恶狠狠威胁道:“好好睡着吧你,等我抓你回去换功法。”
魔一见此气得要死,冲上去便要抢,“你把他给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但易风可是空间系的王者,虽修为不比对面,要想躲那可是轻而易举。
魔一满地追,易风就提着尸体满地跑。
“你这只魔怎么脸皮这么厚,你要抓牧驰没抓到,现在我抓到了白子穆,你又要跟我抢,有本事你自己去抓一个啊。”
魔一冷言冷语,“我先来的,我一直都在追他们。”
易风理直气壮,“我也早就来了,我一直跟着白子穆呢,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刚才分明是冲牧驰去的。”
魔一气得整只魔都要炸了。
他当然是冲牧驰去,阴王在白子穆的身体里,他还抓白子穆干嘛?
犯蠢么?
但这事魔三和阴王都没告诉易风,他也不能擅自跟他透露,于是只能和他掰扯。
“你最好快将他给我,不然魔三和魔王绝不会放过你!”
“谁管你,我急着去换功法,一边待着去。”易风直接撕裂空间带着尸体走了。
魔一再快又怎么可能快得过空间系,只能怒气冲冲地追在他屁股后面。
另一边,羿风遥彻底逃出了魔一的捕抓范围才敢慢下来。
身后还有一些从集市逃过来的修士,他们一边跑一边谈论着所见所闻。
“那些个天才莫名打起来就算了,怎么魔一也来了。”
“他们那些人之间可真乱,起初看见是牧驰和白子穆跟南州三家的打了起来,结果那羿风遥突然冲上来捅了白子穆一刀,啧啧。”
“什么,羿风遥捅了白子穆一刀?他们不是同门吗?你看走眼了吧。”
“怎么可能看走眼,当时我就在附近,看得一清二楚,我亲耳听见他们说是那羿风遥为了抢天碑,这才不惜灭杀同门,那个什么刘老三还拍了视频呢,你不信就去找他要。”
那人说得颇为肯定,其他人都信了几分。
“我的娘啊,这些天骄之间的龌龊事也不少啊。不过那魔族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引来的,唉,也不知道那些个大势力什么时候才能击退魔族,你看看他们,在修仙界里横冲直撞的………”
“那可不是嘛,希望魔族能尽快滚回万魔窟吧,不然我们这些小人物更难活咯……”
听着越来越近的交谈声,羿风遥藏着身子朝另无人处走。
周边恢复寂静之后,他才艰难地走到一棵树后慢慢靠坐下来。
公千星打他的那几拳并未留手,所以他伤得极重,撑到现在,他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
日光透过树叶,明暗的光影斑杂不堪,让他的视线变得忽明忽暗。
羿风遥就坐靠在树上,面朝着半边被树叶遮挡的苍穹,隐约看见了遥远的过去。
“师兄,宗主怎得不来,是不是嫌我天资不够?”
“怎么会,宗主特意派我前来领师弟入门,还嘱托我定要好好带你修炼,从今日起,你便来我这里修炼可好?”
从那以后,天衍宗首席大弟子的身边便时常会有另一道身影。
白子穆并不比他大多少,但在修行上却比他稳重得多,从小便在天衍宗长大的他知道得也更多。
“在修炼宗门体道修士的绝学保婴术前,你需要打通心脏周围的三处气穴。这功法极为特殊,讲究不破不立。若你突破元婴之后遭遇劫难,便可自行碎掉心脏,用心脏磅礴的灵力运转功法,将假死的元婴保存到气穴之中,说不定能躲过一劫。”
“听着是还有些用,但那也得有元婴可保才行啊。我听说修行数十载都突破不了金丹的大有人在,师兄怎得这般确定我能突破元婴?”
“修行虽艰苦,但我信你有这份毅力和潜力,来日若我们一同突破元婴,便可共游山水,那时也不必日日待在宗门里了。”
“真的?那我可要早早突破元婴,不负师兄期望!”
“师兄………”羿风遥猛然惊醒。
那时已经日落西山,他快速张望着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却又陡然想起是那个化神修士将白子穆的尸体带走了。
记忆的彻底回笼让羿风遥怔住,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
他以为自己计划得很好。
如果日后魔阴要夺舍白子穆,那他必定不会留手,郝富贵更是铁了心地要立马除掉白子穆。
其实他也想过直接告诉白子穆,让他舍了肉身,哪怕只是逃脱一丝元婴神识也好。
可魔阴就在白子穆的识海里,只要他轻轻用力,白子穆的元婴神识就会灰飞烟灭。
魔阴又时刻监视着他们,他怕魔阴在得知他们的计划之后,会直接一不做而不休。
羿风遥实在不敢赌。
毕竟魔阴有很多魔魂,白子穆的命却只有一条。
所以他选择自己动手。
只要在人前率先杀掉白子穆,让魔阴相信白子穆已经死了,这样他就不会一直关注着白子穆的元婴神识,再想办法帮白子穆逃脱就会简单多了。
可人算到底不如天算。
白子穆的元婴还在尸体里,他却没能带走他。
羿风遥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郝富贵,也不知道他要白子穆的尸体干什么。
如果他们直接把尸体毁掉又或者做些别的……那他该怎么办?
如果白子穆真的因为他死了,他又该怎么面对宗门和同伴们?
坐在树下的羿风遥再也忍不住耸动着肩膀,发出呜咽的哭声。
落日的余晖将他包裹其中,形单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