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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几乎是低吼出来的,整个御书房内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气氛陡然陷入诡异的安静,站在外面的众大臣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几个皇子见魏延舟挨打,不但没一个站出来为其说两句话,反而个个脸上都露出痛快的表情。

他们同样心中恼恨,恼恨父皇将皇位传给魏延舟,他母妃不过是个母族卑贱的贤妃,凭什么能坐上那个位置。

这时,突然从妃嫔中冲出一黄色身影,挡在魏延舟身前,一脸怒容。

“二皇子怎可动手打人,遗诏做不得假,圣上传位于六皇子,他就是未来新帝,你们不得以下犯上!”

“啪!”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皇子面前指手划脚!”

贤妃刚说完,脸上就被魏祁琛打了一巴掌。

“母妃!”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贤妃径直被扇得身形不稳,若不是魏延舟及时接住她,她此时已跌坐在地上。

贤妃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双眸发红瞪着魏祁琛,“二皇子如此藐视圣意,试问皇后,他该当何罪!”

大皇子二皇子乃皇后所出,有她的庇佑平时嚣张跋扈惯了,竟连妃嫔也敢打。

“你再说一句!”魏祁琛拳头捏的咯吱响,欲冲上去再动手,岂料魏延舟挡在前面,一脚踢向他腹部。

“啊!”魏祁琛跌坐在地,捂着小腹痛呼出声。

“皇儿!”皇后大惊,怒指着魏延舟和贤妃,“你们胆敢伤本宫皇儿,可有想过后果!”

魏延舟突然发了狠,“后果便是他藐视新帝,理应受罚!”

伤他可以,但谁敢伤害母妃,他绝不姑息!

从地上捡起遗诏,魏延舟高举过头顶,面向百官众臣,声音庄严肃穆,“遗诏在此,朕便是云圣国新帝,若谁还有异议,立即贬去官职,发配边疆!”

此话一出,百官中顿时响起嘈杂之声,一顿交头接耳后,所有人敛去神色,庄重地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妃嫔和三四五皇子见状,虽有不甘,却也跟着跪在地上,称六皇子为皇。

贤妃忽略掉脸上的痛意,挺直了腰板站在儿子身侧,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

她知道此刻不能表露得太明显,可实在忍不住,只好在心里默默跟先帝道歉,感激。

大皇子魏祁勋和二皇子魏祁琛执拗站在原地,梗着脖子久久未动。

魏延舟冷冽的目光中透着杀意,释放出强大内力,逼迫两人跪了下去。

“!!!”

魏祁勋魏祁琛死死咬住下唇,满脸涨红,想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奈何身子动不了一点。

暗自震惊魏延舟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以往果然藏了拙,简直可恨!

屋外暴雨依旧,屋内冰冷彻骨,只叫人止不住哆嗦。

半晌,魏延舟才让所有人起身,魏祁勋魏祁琛快速站在皇后身侧,阴鹜憎恨的眼神仿佛要魏延舟扒皮拆骨。

魏延舟无心再去与他们计较,正事要紧,于是看向刘公公,“刘公公,今后你依然侍奉朕左右,父皇丧事全权交由你去办,不能有一丝马虎!”

刘公公躬身,“奴才遵命。”

国丧乃举国大事,不能有一点纰漏,新帝能交给他来办,足以看出他十分信任自己。

“那圣上登基大典……”

魏延舟道:“局势紧张,此事不能拖延,五日后举行,也一并交由你全权负责。”

刘公公心头大喜,面上却不显,“奴才遵命。”

本以为先皇一去,他也该退居此位,没想到皇上如此看重他,定不能让皇上失望。

所有人退去,魏延舟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望着遗诏,“人都走了,出来吧。”

屏风后的赵云舒嘴一撇,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看到他面前的遗诏,忍不住拿起展开。

“这真是狗皇帝留下的?”

狗皇帝都那么老了也未想过立太子,足以看出他的野心,又怎会留下遗诏,不到死的那天他是不会让位的。

对于赵云舒,魏延舟没想过隐瞒,“你觉得可能吗?自然是我计划中的一环。”

早在两年前,他便寻机会潜入御书房,悄悄在圣旨上盖上玉印,等着这一天到来。

虽有些小插曲,总归计划十分顺利,但在登基之前,必须看住皇后母子三人,以免横生枝节。

看着面前没有丝毫情绪的魏延舟,赵云舒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望越城的事,她有必要提醒一二。

“五日后登基,那之后,望越城就归我了,你不能食言。”

魏延舟抬头,黑眸漆黑如夜幕,“自是不会,不过,还需找个由头宣告天下。”

赵云舒放下遗诏,坐在桌沿上,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盯着魏延舟,“简单,我帮助云圣国打了胜仗,总该有功,但这点功劳还不足以让你赐下整座城,不如……”

“不如我再去梁国一趟,帮你把梁国皇帝老儿也一起解决了?”

“暂且不用,凌天阁声名大噪,是各国想拉拢的对象,若我赐城与你,凌天阁便与云圣国连在一起,无法独善其身……”

赵云舒一愣,她倒是没有想那么多。

可听魏延舟一提醒,就不得不思考一下望越城这个大饼,她是否吃得下去。

若放弃,凭自己壮大势力实在太慢,这个世界每天都在发生不可预料的变化,她实在等不了那么久。

“我要望越城的意思你可明白?”

魏延舟嘴角一勾,凤眸微眯,“是何意?”

赵云舒拳头微蜷,“分割之意,望越城的一土一沙,都将与云圣国毫无干系,独属于我,独属于凌天阁。”

说白一点,她便是望越城的土皇帝,不属于任何一国。

魏延舟垂眸,指尖不停敲打着桌面,脸上仍旧毫无表情。

方才说的无法独善其身,不过只是想试探赵云舒。

见她一心撇清与云圣国的界线,便知道他没有机会与惊天阁有任何牵扯。

割舍掉望越城换取这个位置,其实是划算的,只是让他轻易将望越城从云圣国的版图划分出去,难免有些不甘,也太过草率,而且无法与文武百官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