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嘶吼着,四肢胡乱挥舞,但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她仿佛被暴风雨中的落叶,无力反抗。
老妈妈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容,仿佛提着一只小猫,轻松地将她提了起来。
接着,又是两声清脆的巴掌声,霍成君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疼痛与耻辱交织,化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不远处的太后,眼中除了绝望还有浓浓的恨意,“太后,我知道错了,求您饶恕,再打下去,我真的承受不住了……”
曾经趾高气扬的霍成君,此刻只能卑微地跪倒在地,乞求着哪怕一丝丝的同情与宽恕。
太后脸上的表情如同凝固的寒冰,直到内心的愤怒稍微平息,才轻轻侧目,示意老妈妈停止。
“霍夫人之女,如此无礼放肆,哀家实感失望。速速带她离开,哀家不愿再见此人。”
随着命令的下达,霍成君被快速带离了这处是非之地。
转瞬之间,太后的目光柔和了许多,投向了静静地站在一旁的苏娆。
后者主动上前,那只曾经被伤害的手被太后轻轻握住,一股温暖透过掌心,温暖了她的心房。
“你怨我吗?”
太后的询问中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苏娆摇了摇头,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怨恨,“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我都没有恨意,也许有过短暂的不快,但那绝非真正的怨恨。”
她的回答,彰显出超越了她年龄的成熟与宽广的心胸。
苏娆深知人情冷暖,偶尔的委屈与愤怒在所难免,但她更铭记着前世太后的养育之恩,恩怨分明,是她始终坚持的原则。
太后的眼角微湿,轻声道:“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赵家的血脉,总能触碰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家母已无大碍,特来感谢太后的深恩厚泽。”
苏娆的话诚挚而又真挚,既是表达对太后的感激,也是对她今日行为的谅解。
太后点了点头,欣慰之中也藏着一份歉意,“你能平安,哀家也放心许多。”
随后,苏娆提出了一个更加私人的话题,“太后,我有一个小秘密想要告诉您。”
她的语调柔和,带上了几分小女孩的俏皮。
太后微微点了点头,周围的宫人与妈妈识趣地退下,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馨而又神秘的气息。
“太后娘娘,您能否告知,我那素未谋面的父亲,他真实的面目,究竟是何方神圣?”
苏娆的嗓音中夹杂着几许好奇,却以一种难以忽视的坚定,紧紧锁定了太后的目光,试图从那双深邃眼眸的微小波动中,寻找出哪怕一丝真相的踪迹。
太后的双眸瞬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尽管唇边依旧维持着波澜不惊的淡然,轻轻吐出:“你父亲,当然是世人皆知的林国公。”
然而,那一瞬即逝的眼神躲避,如同一道裂痕,无声地揭露了她言辞背后的不真实性——那是一个并不真诚的答案。
苏娆的心湖仿若被投入一块巨石,激起层层叠叠的波澜。
原来,自己并不属于林国公血脉的延续。
曾经,她私下里揣测,自己的父亲可能是来自显赫的赵氏家族,但此刻,太后那微妙的表情——那抹隐藏在眼角眉梢,不易为人所察的轻微嫌恶,无言地透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对于自己的生父,太后毫无好感可言。
“那么,我的母亲呢?那位给了我生命,又让我在这深宫中成长的女子,她又是何人?”
苏娆没有停止,她的声音虽然平静,内心却已掀起了汹涌的猜测,那是一个足以颠覆她所有认知的惊人设想。
太后身形微微一滞,仿佛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欲说还休。
这欲言又止的神情,像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切割着苏娆心底的疑惑,使那原本模糊的猜想变得愈发明晰起来——养育自己多年的母亲,可能并非亲生。
而那位真正的母亲,难道真的是与赵家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
这样的想法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横扫过苏娆的思绪海洋,将她猛然卷入了一场关于自我、血脉与情感纠葛的漩涡中。
诸多线索汇聚一处,织成了一张既不可思议又看似合理的复杂网络。
苏娆的内心翻江倒海,不管血脉相连的是谁,那份深厚的情感与依赖,早已在心中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血浓于水,是天性,也是命。”
太后低语,那声音细微得如同游丝,却蕴藏着不容忽视的重量与力量。
苏娆的真正身份,宛如一把双刃剑,一旦公之于众,不仅会让身居高位的某人(bi下)首当其冲地想要除掉她,就连太后的庇护也会成为泡影。
因此,太后选择了将这秘密深深埋藏,即便是对苏娆本人,也闭口不谈。
而苏娆,深知其中的利害关系,不再追问,她相信,总有一天,所有的迷雾都会散去,真相终将大白。
---
霍成君被送回梁府时,如同脱缰的野马,满腔的愤懑与不甘将她的闺房变成了愤怒的舞台,器物碎裂声与仆人的惊呼交织在一起。
霍夫人听闻,心中焦急万分,疾步赶往。
“思思啊,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霍夫人的言语中带着责备,但一见到女儿满脸的狼狈与伤痕,那份责怪瞬间化为了满满的心疼,声音柔和得像是春日里的暖风,“进宫谒见太后,为何会这般狼狈归来?”
霍成君一头扑进了母亲的怀里,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娘,我好委屈,好痛!”
霍成君的面颊因肿胀而显得格外可怜,泪水更添了几分悲凉,同时也点燃了霍夫人胸中熊熊的怒火与心疼:“娘亲一定替你做主,是谁,竟然如此大胆妄为?”
“是太后,她,她竟狠心命令手下对我施以杖责……”
霍夫人闻言,心中一凛,这一切竟是出自太后的旨意?
外界的威胁都可抵御,唯有太后,作为皇帝的母亲,霍夫人不敢轻易对抗。
除非……除非齐王的地位已然稳固,王家能够牢牢掌握后宫的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