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见状,也不再多言,收起画像,一声令下,锦衣卫们迅速展开行动。
苏娆与苏懿在厅内静坐,气氛凝重。
“娆儿,锦衣卫为何特意向你展示画像?”苏懿不解。
苏娆心中暗自揣测,这或方媛味着锦衣卫确实是在寻找某人,而非刻意针对奕王府。
至于画像中人的真实身份,以及陈述此举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的意图,就不得而知了。
陈述的过分友好,让苏娆不禁联想到目前处境堪忧的方墨,两者之间是否存在某种联系,她心中波澜起伏,却未言明。
锦衣卫的队伍如黑云压城,悄无声息地穿梭于奕王府的每一个角落,他们的步伐沉稳而迅速,眼神锐利,却在未发现丝毫线索后,竟未做过多停留,仿佛一阵风过,便消失在王府的朱红大门之外。
苏娆立于窗棂之后,目光随着那抹黑色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却掀起了层层波澜。
那位让锦衣卫如此急切追捕的“江湖大盗”,其背后隐藏的身份,究竟藏着怎样的故事?
……
紫禁城深处,寿康宫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太后脸上的皱纹,更添几分岁月的沧桑。
周妈妈,这位陪伴太后多年的老仆,此刻正低眉顺目,将近日京城的流言蜚语一一禀告。
太后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江湖之事,本不应扰及宫闱,但周妈妈的话,向来有根有据,此事恐怕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此人有何不同寻常之处?”太后的声音温和中带着威严,目光深邃。
周妈妈闻言,恭敬地从袖中抽出一幅画卷,轻轻展开,递至太后面前。
画卷之上,一位蒙面男子的形象跃然纸上。
太后凝视画中人,初时未觉有何异常,但随着目光逐渐深入,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光芒。
“这……这……”太后欲言又止,那熟悉而又遥远的名字,仿佛哽在喉咙,难以出口。
周妈妈见状,轻声接道:“正是小燕。王家行事周密,恐其身份泄露,故而在画像时特地遮掩了面容。二十载光阴荏苒,人的面貌自然有所变迁,即便是旧相识,也未必能一眼认出。唯独那些与其极为亲近之人,方能从细微之处察觉。小燕当年,总是默默守护在大小姐左右,那份深情厚谊,宫中上下,谁人不晓……”
周妈妈的话语中,满是对过往的怀念与感慨,太后听罢,神色更显黯淡:“小燕,真是个好孩子。只可惜,青兰的心终究是向着宁家那位,结局竟是如此悲凉。若是当初选择了小燕,或许……”
“太后,宁家那位也是难得的君子,世事无常,皆是命运使然。”周妈妈安慰道。
“唉,青兰的孩子,赵家的血脉,现今又在何处?只留下这一线希望……”
太后轻叹,思绪飘远,随即又回转,“言归正传,小燕既然尚在人世,又为何要重返京城,还被王家察觉?”
“此事,怕是要等他自己现身说法了。”
“王家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得罪上层也要捉拿他?”太后疑问道。
“太后,您还记得兵器库的那次风波吗?”周妈妈提醒道。
太后闻言,神色一紧:“那桩事,哀家至今未能辨明真假,王家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曾几何时,太后对王家颇有好感,但自王柳氏利用赵家之事兴风作浪,又对兵器库起了贪念,太后心中那点微薄的情谊,已被消磨得所剩无几。
在小燕与王家之间,她的情感天平自然倾向了前者。
“小燕的事,你多留意些,一旦有消息,即刻告知哀家。”
“是,太后。”周妈妈应声退下。
……
苏府之内,同样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搜查风暴。
“可有发现什么形迹可疑之人?”锦衣卫的询问声在府中回荡,语气不容置疑。
陈氏心中暗自盘算,与江洋大盗扯上关系,绝非吉兆,但她心中早有算计。
陈氏对赵氏早有不满,碍于苏娆与奕王的潜在势力,一直隐忍未发。
如今,这不正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机会吗?
只要稍加暗示,不必真正伤及赵氏,便能让其吃尽苦头。
陈氏眼珠一转,开口道:“我……我前几天似乎看到赵氏院中有个身影鬼鬼祟祟的,莫非就是你们要找的人?”
赵氏的院落虽已被粗略搜查过,但陈氏此言一出,锦衣卫们立刻如潮水般涌入,开始了更为细致的搜查。
赵氏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几位大人,这里刚刚不是已经搜过了吗?”
她心中本就忐忑不安,以为好不容易送走了锦衣卫,算是躲过一劫,岂料他们竟去而复返,心脏如同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膛。
“有人举报,说你的院中有可疑人物出现。”锦衣卫冷言道,锐利的目光紧紧锁定了赵氏。
锦衣卫阅人无数,赵氏的紧张反应,无疑证实了某些猜测。
“彻底搜,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放过。”领头的锦衣卫下达了命令。
赵氏腿脚发软,无力地跌坐在椅上,心中暗自祈祷,难道燕哥那日的行踪被发现了?
锦衣卫要找的大盗,难道真的是燕哥?
正当赵氏心乱如麻之际,一名锦衣卫匆匆来报:“大人,在她的卧室衣柜中发现了血迹!”
赵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领头的锦衣卫冷冷地扫了赵氏一眼,随即步入卧室,拉开衣柜,只见干涸的血渍赫然在目。
先前的草率搜查未曾察觉,而今仔细搜寻,血迹便无所遁形。
“带那妇人过来。”锦衣卫统领沉声下令。
不久,赵氏被粗鲁地拖拽进屋,重重摔在地上。
统领一把揪住她的发丝,毫不留情地将她拽至衣柜前,迫使她直视那触目惊心的血迹。
“说,这血迹到底是怎么回事?”赵氏面前的锦衣卫目光如炬,声音冷冽。
赵氏颤抖着,目光紧锁在地上那抹触目惊心的鲜红,脸色苍白,几乎要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惧击垮:“我……我真的不知道啊……这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