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单的几个字,无疑指向了一个具体的地点,苏懿的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难道,这就是线索,暗示着娆儿被囚禁在哪里?!
苏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薄如蝉翼的纸条,随后,她迅速将纸条卷成细小的圆筒,毫不犹豫地塞入口中,喉咙间发出轻微的咕噜声,艰难地吞咽。
她的目光坚定,为了保护正忙碌在身旁、毫不知情的霍成渝,她愿意承担一切风险。
在她心中,娆儿的形象逐渐清晰,那个柔弱的身影在阴冷潮湿的地牢中蜷缩着,每一刻的煎熬都如同刀割在苏懿的心上。
她不禁暗自思量,如何才能将人解救出来?
硬闯梁家,无疑是以卵击石,王府的护卫虽勇,但在梁府铜墙铁壁般的防御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霍夫人手段高明,一旦风吹草动,定会将娆儿转移,再寻觅便如海底捞针,愚不可及。
而潜入梁府,更是难上加难,那里的守卫不仅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眼睛,想要悄无声息地进入,无异于白日做梦。
苏懿的心绪如同被无数根丝线缠绕,让她难以呼吸。
她猛地转身,裙摆轻扬,踏上了停在门外的马车,那是她唯一能抓住的希望。
“王妃,我们这是去往何处?”车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去皇宫。”
目的地并非太后的寿康宫,那里虽然尊贵,却非此刻所需。
她直驱长公主的长乐殿,那里或许藏着一线生机。
皇宫内,长乐殿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长公主的笑靥上,她见到苏懿,笑容中带着几分意外与欣喜:“奕王妃,真是稀客。”
朝廷风云变幻,奕王的失势让许多人避之不及,王妃的称号不再代表荣耀,反而成了人们不愿沾染的晦气。
然而,长公主依旧如故。
“长公主安好。”苏懿恭敬行礼,语气急切。
长公主温柔地示意她坐下,关切地询问:“奕王妃今日前来,可是有何事需要本宫相助?”
苏懿眼中满是恳求:“请长公主救救娆儿!”
长公主闻言,神色微变,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苏娆出了什么事?”
“霍夫人将她囚禁在梁府的地牢之中!”苏懿的语气中充满了焦虑与无助。
长公主闻言,面色凝重,眉头紧锁:“霍夫人因何要抓苏娆?”
“似乎与王尚书之子被害案有关。”苏懿的声音低沉,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长公主深知其中利害:“王尚书对那孩子疼爱有加,王贵妃亦是如此。苏娆定是无辜的,但霍夫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苏懿的心沉入谷底,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长公主身上,这几乎是她最后的稻草。
长公主面露难色,犹豫片刻:“眼下的局势,本宫本不应插手,以免引火烧身。”
苏懿理解这份无奈,正欲起身告辞,长公主却突然握住她的手:“但苏娆曾有恩于我,即便不合时宜,我也要尽力一试。”
长公主的眼神坚决,苏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多谢殿下垂怜。”
“救是一定要救,但如何救,还需从长计议。”长公主陷入沉思,营救之事,谈何容易。
地牢深处,苏娆的处境愈发艰难,伤痕累累的身躯再次遭受无情的鞭挞,王夫人的怒火几乎要将她吞噬。
“我让你这贱人害我儿,我要打死你,打死你这贱人!”王夫人怒吼着,手中的鞭子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
苏娆的意识在痛苦中飘忽,前世今生,她从未遭遇如此绝境。
生命被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无尽的折磨让她深刻意识到,权力才是唯一的庇护所。
正当她即将崩溃之际,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让王夫人骤然停下,匆匆离去,留下满身伤痕的苏娆在地牢中独自喘息。
苏娆心中五味杂陈,她开始权衡利弊,考虑是否牺牲方墨来换取自己的解脱。
但最终,她选择沉默,不是因为情感的牵绊,而是出于对自我利益的考量。
她知道,一旦成为王夫人的棋子,她对方墨而言就是一枚定时炸弹,方墨要么救她,要么除掉她,无论哪种选择,对她而言都可能是转机。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时,一个神秘人出现在她面前,递给她一颗黑色药丸,那张陌生的脸庞在昏暗的地牢中显得格外突兀。
“你是谁?”苏懿警惕地问。
“许大人曾助我,这是能暂时缓解你痛苦的药。等你好些,我带你离开。”那人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苏娆冷笑,怀疑这是否是让人沉默的毒药,但对方的解释让她稍感安心。
在生死边缘,她决定冒险一试,将药丸吞下,随即意识模糊,倒地不起。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若真是方墨背叛,她誓要与他同归于尽!
……
夜色如墨,月光吝啬地洒下几点银辉。
在这幽深的夜幕之下,一个身影轻盈而迅速地穿梭于树影之间,其背上的重物似乎并未减缓他的速度。
苏娆从混沌中渐渐苏醒,周遭的颠簸让她感到一阵阵眩晕,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
她的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自己居然还活着?
四周的黑暗将一切光明吞噬,但那熟悉的湿冷感已不复存在,显然,她已经离开了那个阴冷的地牢。
难道,方墨并没有要置她于死地的打算?
正当她心中疑惑丛生时,背负着她的那人身体忽然变得紧绷。
苏娆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恐惧如同冰冷的指尖划过脊背。
紧接着,空气中响起“咻”的一声破空之音,一支箭矢悄无声息地划过她的手臂,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痛。
这仅仅是个开始,更多的箭矢呼啸而至。
苏娆吓得心胆俱裂,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喊叫:“快找地方躲!”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干涩,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清晰听见。
“没事。”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尽管说话之人蒙着面,但那独特的嗓音,苏娆一听便知是方墨无疑。
这家伙,终究还是保留了一丝人性,没有将她当作牺牲品轻易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