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黑骑的偷袭，让营地里的氛围紧张起来，好似凝固了一般，众多将士围在一起，大气不敢出地看着地图。
顾岩安和刘大山，以及刘晨瑞都在其中。
不过，顾岩安和刘大山两人是面色凝重，而刘晨瑞神色淡淡，以前也不是没有敌袭，又不是没经历过。
敌军城池布防薄弱，据情报所知，西北的粮草也不足，想养活这支禁军可没那么容易。
不过是敲山打虎的伎俩，有什么可怕的，搞的一个个草木皆兵。
“东北，西北这两处地方，一定要严防，此处距离粮仓和水源最近，若是被敌军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主将曹云飞神色凝重道，那双锐利的眉目，看向每个人时，似乎能看穿他们的内心。
“还有这一处，乃是军中水源之地，万万要看住，不可让敌军得手。”
若水源被下毒，整个营地的人栽在这里也不为过。
“顾岩安。”
曹云飞厉喝一声，所以人的目光齐齐看向最后面抱臂站着的顾岩安，视线里有窥视和探究，似是想从他眼里看到莫大的恐慌。
“末将在。”
顾岩安不卑不亢地走过去，如青松一般站的笔直，目不斜视，盯着主将的眸光坚如磐石。
“此次，敌军袭击，若不是你那一声厉喝，将士们未必能反应过来。”
“这次算你功绩，水源那边的巡逻就由你负责罢。”
这可不是个好差事，若是水源真被下了毒，顾岩安逃不了干系，等他的虽不是死。
但这辈子都别想参军了。
曹飞云凌厉的目光看着顾岩安，几乎要把他身上看穿一个洞出来。
“末将领命。”顾岩安躬身抱拳道，刘大山一直默默跟在他身后。
但，有一道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看向他们。
刘大山微微转头，就看见刘晨瑞的目光，总是似有似无地扫过他们。
军帐的会议还在进行，只是气氛格外的沉默，分配好各自要巡逻视察的地方，曹飞云遣散了队伍。
“刘大山，你可要好好带着他，若是一个不小心，你俩都要掉脑袋。”
刘晨瑞的声音，自旁边幽幽传来。
“不劳刘副将操心了。”
刘晨瑞冷笑一声，看了眼身边跟着自己的另一副将，眉眼挑了挑，眼神中的嘲讽一闪而过。
“顾小子胆大心细，不会让敌军有机可乘，倒是刘副将守在营地门口，那可是重中之重。”刘大山故意说了这么一句。
学着刘晨瑞一样，轻轻掀了掀眼皮。
这幅神情把刘晨瑞气得够呛，要是放在以往，他怎么敢用那副神情看着自己。
不过个百夫长，就敢嚣张成这样了！
他刚要发怒，就见一道冰冷刻骨的视线看了过来。
那道冷意，像是深入骨髓一般，冷不止是骨髓，就连牙根都冷的打颤。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守着水源！”
刘晨瑞被顾岩安看的心底发毛，怒喝一声转身离开，心中不免嘀咕。
一个乡下来的野小子，那眼神就跟个狼崽子似的，似是下一秒，就能扑上来咬掉一块肉。
虽然言辞犀利，只是那背影，怎么看怎么有些狼狈。
……
“主帅让我们守水源，今夜敌军会不会在此下毒？”
刘大山擦着手中的长矛，月光下，那长矛被他擦的雪亮。
下一秒似能贯穿长夜，刺穿敌人的胸腔。
顾岩安靠在树旁，一双狭长的眸子望着漆黑夜空中的一轮明月，闻言勾唇一笑。
“西北禁军不是傻子，不会使用同样的招数，想要让人人心惶惶，每天恐吓对普通百姓们还有用，但在军营作用不大，但若是时不时突击一下。”
“无论用何种手段，造成一定恐慌才是他们的目的，总之我们今夜没事，放心。”
就算西北黑骑想突袭别的地方，大概率不会直奔他来。
昨夜他接下那人一剑，他能感到那人的忌惮。
刘大山点点头，看了眼草丛里藏匿着的兄弟们，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所有人紧绷的心弦一松，眼里疲惫的红血丝稍稍褪去一些。
月上枝头，深夜已经来临。
顾岩安这边一派放松，刘晨瑞和其他把守各处的人，则是紧绷着神经，一双眼睛似鹰眼一样，紧紧盯着周围。
“副将，你说那西北铁骑还会来犯吗？”
“那些霄小，自是不敢来进犯，西北蛮夷罢了，再厉害能厉害到哪里去。”
刘晨瑞眼中，那些不过是那些西北蛮夷，想要恐吓一番的伎俩罢了。
经昨晚那一次，军中自然会早有准备，那些西北蛮夷想故技重施，正好一网打尽。
“不过，听那顾岩安说，西北禁军有一人，武功极高。”
和刘晨瑞走得近的副将沉声道。
刘晨瑞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小子，会些三脚猫功夫，他哪里知道武功高是什么？”
听刘晨瑞这么一说，其他人闻言点了点头。
“确实如此，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小子，能懂的了什么，恐怕连西北禁军都不知道，还是刘大山告诉的吧。”
“不过一黄口小儿罢了，管他作甚？”
“……”
刘晨瑞看向水源的地方，依稀看见一身着铠甲的少年，斜斜地靠在树枝上，眼神轻轻一撇，似是透过树枝望向他这边。
刘晨瑞突然想起那道冰冷的目光，心中不爽。
他怎么也是堂堂副将，怎会被那种无知小儿给吓到，一定是因为昨夜之事太紧张了。
“刘副将，你这是怎么了？今夜寒冷，你怎的还出了冷汗？”
“没，没什么。”
刘晨瑞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垂下眼睛想了想。
“诸位，这顾岩安是个野脾气，也不怕死，怕不是个省油的兵啊。”
“过完年，若是情况稳定，咱们就能随主将回京述职，咱们军功在身，回京行赏再提一提职也有可能。”
刘晨瑞一说，给他走得近几位副将神色凝重。
“但这顾岩安是个脾气倔的，若是冲到咱们上头来，只怕……”
“不过是无权无背景的小人物罢了，刘兄何惧？”
“只是，你们也看到了，主将已经注意到他了，不然不会让他去守着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