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听了夏侯煊的话,如何等得?
于是从追月手上夺过香袋,双手高高举着,亲自恭恭敬敬跪下来递给夏侯煊。
夏侯煊一看,脸色突变,勃然大怒,对小双说道:“这分明是皇后的东西,你贵为国公夫人,何至于此,连一个小小的香袋也要偷拿?
难道你也是三只手,小偷小摸习惯了?真是辱没了国公府的名声。”
小双连忙跪下禀道:“妾不敢妄言,这香袋的确是我家国公爷的贴身之物,并不是妾偷拿皇后的。
请陛下明鉴。”
秋蝉在一旁插嘴道:“夫人也是,你若喜欢皇后的东西,不妨直接开口同皇后娘娘求要,何必弄得自己没有面子。”
小双忙道:“我真的没有偷拿,这东西是我从我家国公爷怀里找到的。”
秋蝉冷笑道:“既然如此,夫人要自证清白又有何难?请国公爷过来说一句话就行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我也只是奇怪,国公爷身上怎么会有皇后的私密东西。”
夏侯煊听了秋蝉的话,脸黑如炭,吩咐身边的一个太监:“去把安国公给朕叫过来。”
碧罗忙道:“陛下何必兴师动众,不过一个小小的香袋而已。臣妾记得曾给太子做了好几个香袋,让他随身携带。
太子与安国公情同手足,他两个经常在一处喝酒,同吃同睡,彼此拿错东西也是有的。
陛下如此大动肝火,倒显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依妾只见,不如就让国公夫人将这香袋归还与太子,再让太子将国公爷的香袋还给他,不就两清了么?”
秋蝉忙道:“皇后所言甚是,只是人言可畏,我等深知皇后为人,自然不会怀疑皇后娘娘和安国公之间有事,就怕别人胡思乱想。
最好还是请安国公过来,亲口澄清误会最好。
妾也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名声着想。”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贱人!
太子妃追月也劝道:“良媛的话在理,还是让安国公亲自过来澄清吧。不行再把太子叫来。
这香袋既然是他身上之物,他不会不认识。”
我的傻姑娘啊,你心思单纯,不知道有人存心要害我呢。你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碧罗心里责怪追月,递了一个眼色给她,示意她不要胡说,又不敢明言。
王美人扯了一下追月的衣袖。
谁知早有人把安国公司徒放请了过来。
夏侯煊将香袋丢到他的手上,冷冷地问道:“好个风流人物!国公爷仔细看看,这东西可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司徒放拿在手中一看,心里顿时惊出来一身冷汗。
我到处寻它不见,怎么突然就到了陛下的手里了。
他正要答话,低头一眼看见跪在地上的小双,马上就明白了。
原来是这贱人偷拿走了。
我说那晚她怎么突然来书房找我,给我喝什么参茶。我喝了她的参茶便熟睡不醒,原来这其中早有预谋。
只是这贱人也太愚蠢,你害了我,难道自己就有好果子吃吗?
夏侯煊见司徒放沉吟不语,愈发恼怒。
不用说,这物事一定就是碧罗这个贱人亲手为他而做的了。
好一个情意绵绵啊。夏侯煊的醋罐子彻底打翻了。
他哼道:“朕知道国公爷一向不会撒谎,你就如实说来,这香袋是不是你的贴身之物?”
“的确是微臣的贴身之物。”
秋蝉在一旁说道:“香袋不是系在腰间吗?怎么国公爷要放在自己的心口上呢?难道送你此物的人对国公爷来说极其重要,好比你的心肝儿宝贝?”
追月喝道:“作死的贱人,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地?还不赶紧给我闭嘴呢。”
秋蝉吓得慌忙收了口。
夏侯煊盯着司徒放:“此物是谁人送给你的?”
碧罗忙道:“陛下!”
“收声!”
夏侯煊一张白皙的俊脸此时已经气得变形了。
司徒放连忙跪下,答道:“是太子殿下送给微臣佩戴的。”
碧罗松了一口气。
追月此时已经有点明白过来了,忙道:“皇后说的没错,果然是拿错了。既然真相已经大白,父皇陛下就不要生气了。”
正好太子青木走了过来,拿起那个香袋看了看,笑道:“这不正是我送给安国公的物事么?
那日我与他喝醉酒,睡在一张床上,第二日醒来穿衣,他戴错了了我的香袋,我戴错了了他的香袋。
后来知道了,也懒得换过来。
不过就一只香袋,值什么?你们也太好笑,这也算是一个事?”
秋蝉在那里十分着急。
不行,如此大好机会,绝不能白白让它溜走。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于是站出来说道:“妾斗胆直言,陛下也该问问国公爷是否知晓此物是皇后亲手所制。”
追月推了一把秋蝉,嗔道:“良媛真是多事。”
青木大怒,过来打了秋蝉一个巴掌,骂道:“死娼妇,你在这里乱说什么?都是你惹出来的事,还不给我滚!”
秋蝉捂着红肿的脸,呜呜咽咽地跪了下去,死活不肯走。
夏侯煊问司徒放:“说吧,你是知道这是皇后的东西对不对?”
司徒放不敢回答。
青木忙道:“父皇,这是儿臣给他的,他如何知道?”
“你给我住口!这里没你的事。”
夏侯煊怒目圆睁,对司徒放喝道:“快说!”
司徒放犹豫着。
“司徒放,朕敬你是一条好汉,怎么今日这样怂包,敢做不敢认?”
司徒放心道:“我这人从来不会说谎,陛下又是个喜欢吃醋的,他正在气头上,越辩解越令人误会,不如照实说了吧。”
于是答道:“微臣的确知道此物是皇后之物。”
“那你还贴身带着?可见你二人有苟且之事。”
“不,微臣与皇后清清白白。”
碧罗心急如焚。
司徒放啊司徒放,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像个傻子一般,别人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她对夏侯煊冷笑道:“陛下也不必审问国公爷了。臣妾实话对陛下说了吧。
这香袋是妾在玉阳的时候绣制的。本来是要托安国公送给一个女子当做生日礼物。谁知那女人突然被人掳走了,所以这香袋就暂时存在国公爷那里了。
后来国公爷虽然有机会见到那女子,只是敬畏霸占她的男人,无缘送给她香袋,生怕掳走她的那人误会,所以——”
妈耶,皇后说的这女子不就是青鸾吗?那个强抢民女的男子不就是说朕么?
秋蝉忙道:“不知皇后娘娘说的这位女子姓甚名谁,又是被何人掳走?”
碧罗冷笑道:“不急,良媛若想知道,等得闲的时候我慢慢再说给你听。嗯?”
秋蝉被看的心里发毛,她是知道皇后的手段的,因此吓得再也不敢出声了。
碧罗又对夏侯煊笑道:“想必陛下也想知道这女人是何人?更想知道掳走他的人是谁了。不如臣妾现在就告诉陛下如何?”
好呀,这贱人居然敢威胁我。
可见她与司徒放是真爱了。
为了救他,居然敢出卖自己的亲生女儿和自己的丈夫。
夏侯煊当然不能让她当众说出来,否则他这个皇帝在天下人的面前就颜面扫地了。
好吧,甘碧罗,你厉害。
朕暂且饶过你们。
于是夏侯煊冷笑道:“朕不是八卦之徒,没心思打探安国公的风流韵事。也罢,看在皇后的份上,朕就姑且饶过他们。”
又对地上的秋蝉喝道:“你这贱人,无端搬弄是非,蛊惑人心,来人,给我拖下去打五十大板,关在冷宫里面壁思过三月。
如有下次,定斩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