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州城外,炮火连天,硝烟覆盖着整片大地,一枚枚夹带着焰火的炮弹砸向城墙,每一次爆炸都让城墙颤抖不已,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然而,守城的起义军战士们却毫不退缩,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道坚不可摧的防线,打退了一波又一波登城的清军。
唐季堂站在远方一处高坡,手中端着望远镜凝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由热切逐渐变得冷厉,握住镜身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渐渐发白。
眉州城实在是太坚固了,坚固到二十几门大炮连续轰了三天都依然没有轰塌哪怕其中一段。而他手下的士兵们同样没有取得任何进展,哪怕占领小片城楼也好啊,可他们却一次次让自己失望。
“报…”
正当唐季堂准备下达新的进攻命令时,一名信使急匆匆地跑上山坡,向他汇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将军,占据崇庆州的乱匪于昨天出兵攻打成都,按察副使祝大人命我们分兵回援!”
“屁!”唐季堂额头青筋直冒,大喝道:“成都城里还有两个营的军标,还有三个营的防军,还有那么多八旗兵。眼见眉州就要打下来了,这个时候让我们回援,他祝灏也是打过仗的人,难道他这点儿都不懂,还是说脑子被门挤了?”
“这个…”信使好似做错事了一般低着个头,他只是个传递消息的,这些决策关自己什么事,怎么把口水全喷自己身上了。
唐季堂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你去告诉他,等我收拾了眉州的乱匪,就立马回援。”
“嗻!”信使无奈地答应了下来。
待信使走后,旁边一名参将面色难看地说道:“将军,您这样回复祝宪副的命令,万一到时他在这上面做文章的话……”这名参将没把话说完,但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就是提醒唐季堂小心以后会不会被祝灏秋后算账。
唐季堂瞪了他一眼,表情极为不满:“本将直接听命于总督大人,就算他再有本事,也奈何不了我!”
“可是…”参将还想劝说,结果被唐季堂挥手打断了:“你们下去抓紧时间攻城,局外的事不用考虑,只要拿下了眉州城,瓦解了这些乱匪的根基,他一个靠捐纳上台的道台也拿我没有办法。”
“嗻!”眼见劝不动,参将耸了耸肩,下去自己忙自己的事情了。
不久之后,战场上再次传来了阵阵战鼓声和号角声,那是进攻的信号。而这一次,炮火并没有提前停止,而是在清军步兵即将到达城下的时候才戛然而止。
由于得到了炮火的掩护,此次登城比前几天都要顺利很多。不到一刻钟,就有十几架云梯勾住了城墙边缘,后续的清军一个接着一个顺着云梯往上爬。
李继恒见状,立即组织了一支精锐队伍,准备进行反击。他身先士卒,亲自率领这支队伍冲上城头,向清军发起了突袭。他们的出现立刻打乱了清军的阵脚,使得清军的攻势为之一滞。
李继恒的长刀舞动得如同闪电一般,每一次挥剑都能砍倒一个敌人。他的身影在敌人中间穿梭,如同死神一般,令人胆寒。然而,即使这样,也没能挡住清军在城头上蔓延的趋势。
“扔手雷!”眼见登上城头的清军士兵越来越多,奋力抵挡的起义军开始渐渐不支,李继恒只好用出最后的大杀器。只是,经过连日的战斗,他们很多人已经用光了配发的手雷,城头上不过响起稀稀落落几声爆炸。
“结阵!”看到最后的手段也没能给清军造成多大的伤害,李继恒双眼通红,大喊着让手下的人和他一起结成一个紧密的阵列,共同抵御清军的进攻,将敌人赶下城去。
可放眼望去,自己带出来的兄弟所剩无几,其余或是新招募的民壮,或是其他盟友的人,都没有经历他们那种战阵训练,很难和他达成配合。
“难道彻底失败了吗?”李继恒如是想着。如果真让清军攻破眉州城,他们还能不能活下来都是未知数,卷土重来更加难说。
正在这时,破损得极为严重的城门被人缓缓打开,还不等李继恒反应过来,不知哪里钻出来大群身穿红衣,头戴红巾的红灯会众。他们手持大片刀,悍不畏死地冲出城外、冲上城墙上,向攻城的清军发起了决死冲锋。
刀光剑影中,他们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他们的刀锋所到之处,清军纷纷倒下,他们的鲜血染红了战场。更有甚者,在自身受伤严重的情况下,抱着最近的清军一起摔下城墙同归于尽。
“杀!”
红灯会敢死队的牺牲为防守的起义军争取到了短暂的机会,他们大喊着重整旗鼓,一鼓作气将登上城来的清军全部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