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霍芷宣伸手揉了下慕夕的脑袋，“你可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还是王妃姐姐好！爹爹就从来不会这么夸我，只说人家是闯祸精！”说到这里，慕夕生气叉腰。
不过王妃姐姐真好啊，她要是他娘亲就好了！
慕夕握紧了霍芷宣的手。
“王妃姐姐，你找到儿子了吗？”慕夕扬起小脑袋，眨巴着眼，关切地问。
霍芷宣摇头，“还没呢。”
大海捞针，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她一定会找到的！
“王妃姐姐不用太担心，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你的儿子一定会和你相认的！”慕夕笃定地点头。
“承你贵言。”霍芷宣笑着捏了捏小棉袄的脸。
吉人自有天相？
那她上辈子就不会那么惨了。
不过她有机会从新来过，也算是另外一种吉人天相吧？
慕夕抿紧了嘴，后悔自己多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下次别提这种烦心事了！
“王妃姐姐，咱们快去逛街吧，听说新开了间胭脂店，里面都是胡人皇后用的胭脂！可好看了！”
“你走慢点，小心摔倒。”被拽着走的霍芷宣无奈地笑。
她们玩了一天，慕夕要送霍芷宣回府，霍芷宣哭笑不得，“该是我送你回宫才是，你一个小孩子这么晚了在街上逛哪行？”
哪不行了？他天天这样！
不过为了不让霍芷宣担心，他退而求其次道：“我送王妃姐姐回府，王妃姐姐再派马车送我回宫不就行了？”
“好。”
回到楚王府，霍芷宣就让李伯派一辆马车送慕夕回府，李伯第一次见慕夕，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小鬼在哪里见过，特别是这双眼，简直让人心里发毛。
或者是因为这小鬼是国师养大的，特别让人毛骨悚然？
跟着李伯出来的萧云不是第一次见慕夕了，每一次见面都很不爽。
明明这小鬼也是个外人，为什么娘亲对这小鬼那么好呢？
就算他从前不亲近她，他怎么也是当了她十年儿子的，难道就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小鬼有什么特别的吗？
慕夕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萧云深邃的眼，兀自笑开。
萧云的脸色更沉了。
在笑什么？炫耀吗？
慕夕就随便笑一下，没带什么感情，但看见萧云的脸色更不好了，真心乐了。
“好了，该上车了。”霍芷宣搓了搓慕夕的脑袋，催促他上马车。
她不想慕夕和萧云有什么交集，萧云这个小鬼城府实在算不上浅。
显然她是忘了作为国师的养子，慕夕肯定不是个傻白甜。
“王妃姐姐晚安，下次再一起玩。”
跳上马车的慕夕，甜甜地挥手跟霍芷宣说再见。
“晚安，下次再玩。”霍芷宣也开心地跟他挥手。
慕夕坐着楚王妃的马车回到慕练师的宫殿，他蹑手蹑脚，生怕被父亲看见。
“去哪里做贼回来了？”
慕练师的声音倏地在耳边响起，慕夕立刻顿住了脚步。
还是被发现了！棋差一着啊！
“爹爹，您在哪里呢？”
慕夕对着空气问。
“在你后面。”
？！
慕夕转过身，真的看见慕练师。
夜色中的男人整个隐没在其中，只有一双诡异光泽的眼睛特别清晰可见。
换成一般人，早就被这鬼气森森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幸好慕夕早就习惯，毕竟已经看了十年之久了，没在怕的。
“爹爹，这么晚了还不睡呢？”慕夕讨巧卖乖地笑着。
慕练师喉咙里发生一声若有似乎的哼声，“去楚王府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了聪明绝顶的国师大人！”
“少拍马屁，本座是怎么跟你说的？”
“怎么说的？”慕夕歪头，似乎是真的记不清了，“晚上不要出门到处乱跑？”
慕练师不置可否，他转身，慕夕连忙跟过去：“爹爹，你为什么突然又不想我跟王妃姐姐玩呢？”
“本座可没这么说过。”
“可是你的表情，你的肢体语言，你的背影都是这么说的。”慕夕迈着小短腿，勉强能追上大长腿的慕练师。
他见慕练师又不说话了，又问：“是不是有小人在你跟前嚼舌根啊？”
可是他爹爹也不像是那种会随便听三八讲是非的人啊？
“是不是慕雪研那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慕夕只记得她来过这里了，别人想来也轻易来不得。
“叫表姑。”慕练师没有感情起伏地纠正。
“好吧，慕雪研这个心机深沉的表姑。”慕夕从善如流纠正。
“咱粗略捋了一下，觉得应该是这样子的，慕雪研表姑喜欢楚王，也就是你侄子，她嫉妒王妃姐姐，所以就来挑拨离间！”慕夕严肃认真分析道。
他那可怜的王妃姐姐，居然不是因为太优秀被人嫉妒，而是因为嫁了个不咋地的男人遭人嫉妒，找谁说理去？
慕练师忍俊不禁，步伐慢了下来，“你这小鬼懂什么是喜欢？”
“没吃过猪还没见过猪走路呢？话本小说，戏剧都是这么演的，我这是合理合情的推演，你别不信。”慕夕小大人的语气，抱起手臂。
慕练师不说话了，慕夕努力仰头去看父亲的表情，扬得脖子都累了。
爹爹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一点都不友好！
“爹爹？”
“闭嘴。”
“爹爹，我下次还能找王妃姐姐玩吗？”
“爹爹你别不说话啊？你说句话啊？爹爹？爹爹爹爹爹爹？”
“随便你。”
“好咧！”
慕练师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看着儿子在前面欢天喜地。
他眯起眼睛思索了片刻，决定明天去一趟相国寺。
第二天一大清早，他连早膳都不吃就到相国寺。
“国师大人您也这么早啊。”老住持双手合十，行了个礼，笑容满脸。
“也？”慕练师挑眉，“还有谁来了？”
“楚王妃娘娘也来了。”老住持呵呵笑道，“说起来楚王妃娘娘可是稀客啊，从前似乎没到过老衲这相国寺来，国师大人要不要去见一见楚王妃娘娘？”他很高兴的样子，摸着发白的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