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后悔，差点被整死。哎，真后悔做这个村支书？”
“怎么不想干了？”
“想想后怕，真不想干了。”高启明摇头道。
“你写的标语还记得吗？”
“什么标语？”
“狗行千里吃屎，是狗，卧倒吃屎；狼行千里吃肉，是狼奔跑起来，创造吃肉的条件。是狗吃屎成了废物，饭桶；是狼吃肉就会成为英雄——”
高启明笑了道；“放心，我绝对不做狗，我要做狼！”
“你不倒下？”
“我被整十年都没有倒下，现在平反了，我还倒下做吃屎的狗，笑话！我要做狼。”
刘民大喜道；“对，我们没有被打倒，没有被整死，我们活下来了，我们没有成为吃屎的狗，站立起来了，成了狼，成了走遍天涯海角吃肉的狼。”
“说的好！我们就是走遍天下吃肉的狼。”
方娟看着两人兴奋的模样，她也被感染了。
方娟抬手抹一下泪水。
刘民看到马上安慰老婆。
“媳妇，你哭什么？”
“我被你们感染了，我要向你们学习，十年的打压，折磨，没有磨平你们的棱角。你们还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他们是一群狗，吃屎的狗，怎么可能抹平我的性格。”
高启明呵呵大笑。
刘民也仰天大笑。
“刘支书，万一让你继续担任支书，你准备如何发展村子？”
“我要发展工业。”
“发展工业呀，好，我学习你。准备发展什么工业？”
“准备发展各种工业，把村子搞的更加富裕。”
“太好了，我也好好发展工业，同时搞好农业。”
两人边走边谈。
很快来到镇上。
方娟带上两人走进公社大院。
刘民看到熟悉的公社大门，还是那个红砖围墙，一对破黑铁门。
那是那么一片低矮的红砖房子，一排排，一间间如鸽子笼排开。
过道里栽种在一排排杨树。
只是杨树有了变化。
十年前茁壮成长的小树苗，现在陈了枝叶枯萎的老树。
就像年轻的人，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人。
这些杨树看上去，一点大煞风景。
刘民叹息一声道；“有点破败气象，让人寒心呀？”
“哪里破败，现在正是好时候？”
“你看那些树，老成什么样了，看上去太寒酸了？”
高启明看那看树，发现这些树的确老了不少。
而且一个个都特别突兀。
刘民问方娟，郭书记在那个办公室办公。
方娟笑道；“还在原来办公室办公。”
刘民吃惊道；“还在原来办公室办公，为何不换新办公室？”
“郭书记对老办公室有感情。所以还去老地方办公。”
刘民愣住了，点点头道；“立场坚定，还是老革命呀！”
方娟带两人走进郭书记办公室。
郭书记看到刘民，高启明。
“小民！”
刘民看到郭书记馒头白发，流泪了喊道；“郭叔叔，我想你！”
郭书记激动道；“我也想你！你还好吗？”
刘民一把抱住郭书记。
“我很好，你还好吗？”
“我也很好。你被整怎么多年，没有打伤你吗？”
“没有，这十年，我虽然被整，但是，也被保护起来了。”
“被保护起来，怎么个保护法？”郭书记问道。
“这十年风云变化，但是，韩威，邱明，毛峰，申山等人一直在村委会中。今天韩威下台了，明天邱明就上台了，明天邱明下台了，后天申山就上台了。这些老实人永远受到任何人的喜爱。因为他们听话。”
“哈哈哈，你小子聪明，培养了几位得力干将，想不到他们真保护了你。”
“是呀，不敢是谁，只要遇到整我的场面，都是他们几位安排。他们在我身体四周保护我。我少受好多罪。”
郭书记看着刘民高兴，看看高启明。
“高启明，我也想你呀？”
“郭书记，我想你，这十年来，我一直担心你，你现在身体没事吧？”
“没事，我身体还可以，县委还是派我回来主持公社工作。他们认为黄口公社的工作，只有我能安排好。还把万社长也安排回来，现在就缺少两位副社长了。我向县委提议了让方娟同志来做副社长，现在百废待兴，需要人才呀，你们考虑出来工作吗？”
“郭书记，我们还有用吗，你还需要我们吗？”
“需要你们吗？我看你们还是回到村里把工作搞起来。把村上四套班子搞起来好嘛？”
“怎么搞？”
“先前你们村支书是你，村长四韩威，治保主任是申山，妇联主任是万梅，这些人都在吗？”
“他们都在。”
“那就重新组织起来。先把农业搞好。”
“郭书记，我想搞工业？”
郭书记一愣道；“中央还真有了这方面政策，叫搞经济建设，换汤不换药，其实就是搞工业，但是我还不确定，不过你可以秘密搞，你决定搞什么？”
刘民听后吃惊道；“不会在打压我们吧，在按上搞资本主义的帽子？”
“所以我才告诉你秘密搞吗？”
刘民点点头思考一下道；“先前我搞的铁锅厂，我还搞铁锅厂。”
“行，需要我帮忙，你告诉我。”
“好的，谢谢郭书记。”
“哎，还叫我郭叔叔吧，我感觉亲切。那我认识多少年了，得有三十年了吧？当年你还是个孩子。现在都这样高大身体了。”
‘二十九年了。’
“时间过的真快呀。转眼二十九年了。岁月如流水太快了。”
刘民笑道；“是呀，但是我们两人的感情没变呀。”
“不能变，我一直记住你，县委也记住你了，你知道吗，县委书记，县长还是动乱前的老县委书记，老县长。他们还在我面前提起来你和高启明，说你们两人是他们培养的两位生产标兵。”
“是吗，我们有时间去看望县委书记，县长。”
“行，有时间我带上你们过去看看。”
刘民高兴笑。
郭书记看看高启明道；“高支书，你也回去继续做村支书，把村领导班子组织起来，搞好生产，发展农业。”
“行，还是他们几人可以吗？”
“还是高启山，李福等人？”
“对，还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