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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苏从怀里摸出一封桃花信笺,递给良二爷。

良二爷半信半疑地展开信笺,见上面工工整整地写着一幅对联:

上联是:寄寓客家,牢守寒窗空寂寞;

下联是:迷途遥远,退还莲迳返逍遥。

(对联源自网络,非原创)

心里暗自赞叹了一声好对子,知道这就是自家女儿那日所出的对联了。

这褚修丞也果真好才华,对仗工整。

桃花信笺下面,同样写了一行小字:七夕乞巧,月上柳梢,城西荷畔凉亭遥侯佳人芳踪。

最重要的是,信笺下方果真盖着褚修丞的私人印章,印泥鲜红。

良二爷方才也信了。

叹口气道:“若是真能获得国舅青睐,嫁入太师府,这真是上辈子修来的造化。只是何苦冒着她良姜的名头?”

良苏红着脸:“女儿自幼苦读诗书,勤练女红,自认比那良姜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只可惜,不及那良姜运气好。若是再不搏一搏,只怕永远被她踩在脚下了。”

良二爷无奈道:“可到最后谈婚论嫁,那褚家肯定是要求着皇后赐婚的,到时候不就露馅了?”

良苏道:“女儿早就想好了,我相信,以女儿的才情,定能让褚公子心悦于我。只要日久生情,相信他就不会在意这些世俗门第。

到时候只要他提及婚嫁之事,我便如实相告。以我的家世,虽说是高攀不假,但也不至于让褚太师棒打鸳鸯。”

良二爷一听,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与其什么也不做,倒是还不如赌一把,万一能成呢?

略一沉吟之后,也不再反对,只是不放心地叮嘱道:“话虽如此,但是你要记住,千万不可动了真心思,免得到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良苏点头:“父亲只管放心,女儿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假如我能嫁入太师府,您想,咱与太师府就休戚与共,文栋承继一事不就十拿九稳了吗?”

良苏这样一说,令良二爷更加心动。

一改适才的担忧,对着良苏赞不绝口。

“果然不愧是我的女儿,高瞻远瞩,奇谋妙计。文栋,此事你要从中多使点气力,努力撮合了你二姐与那褚公子,咱二房能否翻身,就看你俩了。”

良文栋一口应下:“父亲只管放心,此事包在我的身上。”

“还有一点,在有定论之前,千万不可走露风声,传到良姜的耳朵里,让她坏了好事。”

良文栋笃定道:“诗会上,我将那些有二心的下人全都支开了,只留了两个自己人在跟前,就连府上也无人知道。”

良二爷这才放下心来。

一家人齐心协力地,想要撮合成这段好姻缘,只瞒着良姜母女二人。

而良姜正忙碌于老钱之事,对于府里的风吹草动并未过问,自然而然的,也就给了二房可乘之机。

平西王府。

简舒颜不请自来。

她亲手给谢太妃做了两样点心,煮了消暑的酸梅汤,婆子拎着,跟在身后,分花拂柳,聘聘婷婷地走进来。

府上侍卫都认得她,也不阻拦。

郎中拎着药箱,从老钱养伤的房间里出来,垂手立在下首,向着谢太妃回禀自己的诊断。

“病人还真是福大命大,受了这么厉害的伤竟然还能捡回来一条命。可见这大夫医术高明,而且极其用心。就按照他原来的方子继续服用,巩固疗效即可。”

简舒颜上前,将食盒搁下,看一眼郎中,给谢太妃请安,关切询问:“太妃您可是哪里不适?”

谢太妃也不隐瞒:“本宫身子没事儿,是那日遇刺失踪的车夫被国公府鹤雅郡主所救,如今就在府上。郎中是来给老钱看诊的。”

简舒颜惊讶地眨眨眸子:“竟然是被鹤雅郡主救了?好巧啊。”

“可不是,她那日恰好出城晚归,骑马路过,遇到劫匪行凶,以一己之力抵挡住劫匪,也算是救了本宫一次。”

“一己之力?”简舒颜诧异地问:“那她一个人又是怎么将车夫救回来的?”

“我听溪知说,好像是暂时将老钱寄养在了附近的村民家里。”

“难怪,那日鹤雅郡主登门,对于太妃您遇刺之事那么好奇,向着府上侍卫刨根问底儿。

我当时还多心,不知道她是存了什么心思,告诉她太妃您有侍卫保护,一切安好。她该不会误会我是故意的吧?”

“你这样说是应当的,此事本宫不愿对外张扬,到时候那些逢迎巴结的人又接踵而至,一点清净时间都没有。”

“太妃您不怪罪我就行。那车夫已经没事了吧?”

谢太妃摇头:“暂时没有性命之危,而且适才郎中也说了,他的脉象平和而有力,应当最迟明日一早就能清醒过来。”

简舒颜干巴巴地笑了笑:“那他还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可不,听说昨夜他还遭遇了刺客,多亏溪知及时赶到,才幸免于难。”

简舒颜惊讶地张嘴:“刺客竟然还不肯放过他,那他一定是知道什么极其重要的线索或者秘密,妨碍了某些人的利益。”

“我们也是这样猜测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他,并且确保他能早日醒来。”

简舒颜重重点头:“对,此事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您也不要太担心了。”

谢太妃拍拍心口:“如今有了老钱的下落,我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今日让溪知请了人家良夫人与鹤雅郡主前来,设宴款待,作为感谢。一会儿你也留下一起。”

简舒颜有点不好意思:“那日在济世堂里,我与鹤雅郡主之间有点不愉快,一会儿见了面,只怕是尴尬。”

“都是误会,那日鹤雅郡主执意要买那棵何首乌,也是为了救老钱性命,我们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你日后是要嫁给溪知,执掌平西王府的,冤家宜解不宜结,一会儿宴席之上,将误会说开不就好了?”

简舒颜点头,笑得十分牵强:“我都听太妃您的。”

将近正午,良姜与良夫人便应邀而至。

谢太妃对良姜表达了感激之情,一阵寒暄之后,主宾落座。

提前准备好的各种茶点,美味佳肴鱼贯而入,琳琅满目地摆满了桌子。

席间前嫌尽释,谈笑风生,十分融洽。

等酒席快要结束,观棋慌慌张张地入内,一脸凝重地向着几人回禀:“太妃,王爷,大事不好了,老钱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