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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话什么意思?”

良二爷怒气冲冲地道:“莫非你是在怀疑我?”

“假如我说是呢?”

良二爷一噎:“我是你二叔!你长辈!这些年里,为了整个国公府我操了多少心?这国公府的家业有大半都是我攒下来的,你凭什么质疑?”

良姜的声音不急不躁:“国公府的田地与店铺,还有这府邸都是圣上所赐,人尽皆知。

店铺的收益或许有二叔的苦劳,但是不代表,他是你的。所以这账簿,我有权质疑。

二叔若是觉得委屈,可以到衙门里告状。咱们当面锣对面鼓把话说清楚。我不介意。”

良二爷气得直跺脚:“简直岂有此理,我良家怎么会生出这种目无尊长,忤逆长辈的女儿?

你可以不介意,但是我还要脸呢!同根相煎,一家人对簿公堂,丢人不?”

“衙门是说理的地方,对簿公堂不丢人,做了亏心事才丢人。二叔既然问心无愧,又何必怕我盘查账目?”

良姜说话毫不留情,夹枪带棒。

良文氏也闻讯赶来,扯着嗓门开骂。

良姜只闭门算账,并不搭理。

良文氏与良二爷气急败坏,命府上下人上前动硬,玉漱与玉婳二人压根都不将这些饭桶放在眼里。

只三招两式,便令所有人不敢上前。

良文氏与良二爷也没有办法。

这女人浑身带刺,软硬不吃,国公府里,谁的颜面也不给。

别的女人爱惜自己的名誉,会忌惮外面的流言蜚语,别人的指责谩骂。而良姜,早已经是破罐子破摔,百毒不侵。

秦贵更是吓得冷汗直流,小心翼翼地凑到良二爷跟前。

“二爷,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把火将这帐房烧了。”

良二爷身子一转,一个巴掌狠狠地扇过来。

“天干物燥的,你是想一把火烧了整个国公府不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你给我老实交代,这两年里,你究竟贪墨了府上多少银子?”

秦贵被这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但是仍旧敢怒不敢言。

“二爷,这事儿可明摆着,她良姜是冲着你来的,我贪这仨瓜两枣的,她能瞧在眼里?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良二爷紧了紧牙关:“她查便查,反正我问心无愧,回去休息去了。

你自己留在这里,一会儿与她对质吧,反正此事我是管不了了。”

言罢叫上良文氏几人,回后院合计对策。

秦贵立即心领神会,良二爷这是有意避开,自己愿意如何行事便如何行事,反正与他没有关系。

秦贵一咬牙,吩咐身后帐房:“给我点火!”

帐房顿时吓了一跳:“这可使不得,这帐房与库房什么的都连着呢,万一火势控制不住,兴许就烧一片。”

秦贵冷冷一笑:“你们就不能提前准备好水,万一起火,就立即破窗而入,把火浇灭吗?”

帐房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来:“那咱们还放火做什么?”

秦贵朝着那帐房先生脖颈子就是一巴掌:“水火无情,不论是水还是火,反正能给我毁了那些账簿就行!”

帐房这才领会过来秦贵的意思,纵火只是一个幌子,用水将账簿全都浇湿才是目的。

这两年,秦贵没少在府里账目上动手脚,平日也少不得赏他个仨瓜俩枣的,两人一起同流合污。

所以,良姜若是查出什么实据,自己这帐房也干不长久了。

反正,天塌下来有秦贵顶着呢。

帐房立即叫了两个秦贵心腹,趁着玉漱玉婳二人不备,偷偷往后窗子上泼了油,然后一个火折子,直接引燃了窗子。

火舌席卷,立即窜到屋顶。

帐房大呼小叫:“走水了,快来救火啊!”

端盆提桶,拎着提前准备好的水,就要朝着窗户泼。

屋里的桌子紧靠后窗根,良姜等人就围在桌子跟前,账簿堆了一桌子。

谁也想不到,秦贵为了毁灭证据,竟然会如此孤注一掷。

府里下人见情况不妙,也慌忙上前救火。

这几桶水泼下来,账簿烧不坏,也要被淋个透湿。

良姜一声冷叱:“真是狗急跳墙!”

脚尖一勾,整个八仙桌便直接飞到一侧屋角,然后掌心集中内力,朝着后窗拍出一掌。

只听“砰”的一声,整个燃烧的窗子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出来,带着火焰,直接扑向前来救火的几人。

帐房顿时慌乱躲避,水盆木桶倾倒,水流一地。

飞溅的火星落在衣服上,头发上,立即燃烧起来。

秦贵气急败坏,上前抄起一桶水,还未往前冲呢,窗子里飞出一粒石子,直接击中他的膝盖,令他顿时扑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吃屎。

桶里的水泼了自己一身。

玉漱玉婳二人飞身而起,熄灭余火。

良姜冷冷地吩咐:“将适才纵火的人捉起来,送去衙门,依法治罪。”

两个下人顿时被吓得跪地不起,冲着良姜连连磕头:“是秦管家与帐房吩咐我们做的。”

“好,那你们几个把秦贵绑起来,若是让他跑了,你们顶罪。”

几人知道这鹤雅郡主一向说到做到,发起疯来六亲不认。只能道一声“得罪”,大义灭亲地将秦贵五花大绑起来。

秦贵骂骂咧咧,满心不服。

良姜请来的几个先生都是一把好手,不过半天的时间,就将所有账簿核查完毕,将秦贵贪墨府银的罪证握在了手里,将国公府每年的收益查了清清楚楚。

良姜看了一眼结果,很是意外。

按照账簿所示,国公府这两年里的收益并不是很理想。

除了药行,米铺生意尚可,其他店铺经营都有些惨淡,花销巨大。

还好府上田地不少,这两年里收成也不错,勉强维系国公府的日常花销。

而秦贵一人,有据可查的,便足足贪墨了一万多,将近两万两银子,简直触目惊心。

如此贪得无厌之人,二叔会不知道?他怎么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秦贵如此疯狂吸血敛财呢?

除非,两人是同流合污。

良姜略一沉吟,命人将秦贵押进帐房,罪证往他跟前一拍。

“贪墨公中银子,做假账,克扣下人月银,中饱私囊,罪证都在这里了。秦贵,你还有何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