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寒暄之后,庄医生笑问谢玉瑶:“赵鸿晖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谢玉瑶淡笑着含糊带过:“他有事出远门了。”
庄医生没再深问,问起了她带来的药品。
早在来之前,谢玉瑶就说过会把最近制成的几味药物带来。
“就这些了。”谢玉瑶从行李箱里拿出五个药瓶,放在桌上,并递上一个笔记本。
庄医生翻了翻笔记本,里面记载着这些这些药物的所需药材及制作过程,还有经过孙老鉴定的药效和用量。
“不错,我先拿回去看看,现在先去工厂吧。”对于谢玉瑶的信任,庄医生心里很欣慰。青山屯供药之事,他想尽力促成。
几人下楼乘坐吉普车,去往城郊的制药厂。
由于庄医生曾是出巡医疗队的队长,帮忙培训了青山屯三个卫生员,又支援了冬猎队的救援工作,刘支书就向他询问起人工种植药材的可行性,也担心人工种植的药效和品质没有野生的好。
庄医生道:“要说药效,由于人工种植的年限普遍短,有些药材确实比不上深山丛林里的,但你放心,药厂所需的原材料大,单靠采集野生药草根本不够,他们也是从个别药农那收购人工种植的药材。我想,比起你们在山林采药,制药厂更希望你们的供货量大一些。”
毕竟制药厂位置与青山屯距离远,若是分量太少,他们也不太看得上。
到了制药厂,刘厂长亲自接待。他是庄医生的师兄,两人关系莫逆。
会客厅里,庄医生对刘行长笑道:“谢知青又带来几种药品,改天给你看看。”
刘厂长惊喜道:“是么?那真是太好了。”
说完,他便看向谢玉瑶和刘支书:“不怕你们笑话,西医药品治标不治本。我更想生产中成药,可惜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基本都是熬制汤药,不方便量产和携带。我本想邀请中医泰斗......嗨,不说也罢。”
谢玉瑶知晓他的未尽之言,现下的破“四”旧弘扬的是破除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而这年代也是对中医药打击巨大的年代,大多数有真材实料的中医被打落尘埃。
也就是农村药物匮乏,不少乡下卫生所的人员和赤脚医生上山采药治病。
“以后会好的。”谢玉瑶目光明亮地看着刘厂长。
刘厂长看到她那坚定的目光,笑了笑,为她倒了一杯茶,“借你吉言。”
随后,他看向刘厂长和庄医生:“你们稍坐一会,我跟谢同志聊聊。”
谢玉瑶跟着他到了厂长办公室,刘厂长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合同,递给谢玉瑶看。
接过合同的谢玉瑶仔细看了起来,其中费用这块是一条横线,等待手填。
“药方及专利使用费,你有什么想法?”
谢玉瑶道:“我没了解过这方面,按照您的惯例来吧。我还得感谢庄医生帮忙,才能认识您。”
“互利互惠的事。”刘厂长不禁笑了,她特意点出庄医生,是想让自己开公道价,同时,也摆明了她想一口价,不想谈判。
既然如此,他便直接说明行情:“按照国内的制药厂的普遍行情,采用他人的专利药方,按销售专利产品总收入的百分比核算使用费,一般在6%-10%。我就按10%这个比例给你,按月给付。”
谢玉瑶感激地点头,“谢谢您了,我可否补充一条:将打款分为两份,8%打给我,2%打给庄医生。您也知道,那些临床实验、上市审批和专利申请等事项,都是庄医生帮忙弄的。”
“你可知这2%相当于多少钱?”刘厂长见谢玉瑶如此大方,不得不提醒,“要知道我们这是军方工厂,供应量可不会少,要不你再回去考虑考虑?”
谢玉瑶摆手,直接道:“不用了,这药物能发挥作用,已经是最大的价值。给庄医生的那份,也是他应得的。”
“老庄他知道吗?”
“还没来得及跟他讲,不过这是正当收入,不会造成负面影响。”谢玉瑶轻笑道。
刘厂长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就按你说的办。”
两人就着商讨的内容,略作修改后,签订了协议。
谢玉瑶签完字,说出了此行的另一个来意:“您也知道,我是支援乡下建设的知青,这些药物的原材料,有不少能在我所在的生产大队附近山林采到。由此,我便有个设想,组建当地采药队伍和开山人工种植。就是这销路,不知您这工厂是否可以采购。”
刘厂长听谢玉瑶说完,便问起青山屯的具体情况。
这点谢玉瑶不太熟悉,“要不,让刘支书给您讲讲?”
刘厂长点头,两人再次回到会议室。
关于青山屯的情况,担任多年支书工作的刘支书再熟悉不过。他说起当地地形地势,以及曾经见过或听说过的当地药草,还说了青山屯社民情况。
谢玉瑶补充道:“人力方面,若是青山屯生产大队的社员不足,我们可以扩展到附近几个生产大队。您不知道,单单就大青山,就生长了不少药草,可惜外面的环境您也知道,他们空有宝山而难以利用。”
听完两人的话,刘厂长心里已经有数,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采购问题不大,只是不少药草采完后需要炮制,若是品质不良,我可不收啊!”
刘支书连忙说:“这点您放心,咱们谢知青可是这方面的能手,炮制没有问题。”
他可是知道,本大队的卫生所里三个卫生员,其他两人的炮制手法都经过了谢玉瑶的指点,她在药材方面的能力是最先展露的。
谢玉瑶听了笑道:“能手不敢当,只能说送到您这边的药材,都会经过把关。真要是以次充好,您直接退回,不用犹豫。”
刘厂长大笑:“行!我相信淳朴的乡亲们,不会干自毁声誉的事。”
说完,他便让下属去草拟采购合约,明天这个时间点再来签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