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瑶转头一看,又是贝晓,怎么哪哪都有她。
“若要拆伙我自然会提出来,用不着你叫嚷通知!”谢玉瑶本不屑理会这种跳梁小丑,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不给点颜色瞧瞧还以为自己没脾气。
这几天她以旁观者的心态低调行事,不代表她畏畏缩缩不敢前行。
谁敢惹得她不痛快,她必然百倍奉还。
“你!煤球那么紧缺,看你怎么烧。”贝晓压下气愤,幸灾乐祸地抱胸讽刺。
谢玉瑶冷笑一声,“我爱怎么烧就怎么烧,与你何干,这么眼红干什么。想要就自个去买一个,说风凉话就能得到不成?”
“谁想要!我才不想要这么个铁疙瘩。”贝晓口是心非,嘟嘴道,“你可是才来的,敢对老前辈这么不尊敬!”
“你算哪门子前辈?”
谢玉瑶气笑了,她以为只有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这些地方才有排资论辈,没想到这知青下乡种地,也还能排个先来后到,真是活久见。
“你!”
“你什么你!你是能给我授道解惑,还是给钱给粮啊,就这德行,也敢自称前辈。”
贝晓经受不住她的冷嘲热讽,气得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她的手指转了个方向,对着一旁劝说的男知青,“向文山!你是死人吗!没看到我被欺负了啊!”
向文山耳根微红,这本就是贝晓挑起的争端,他能说什么。只能半哄半拉的将她带到院子里。
其他知青摇了摇头,也不知向文山看上贝晓什么了。再看谢玉瑶,玫瑰有刺,再正常不过!
谢玉瑶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将背筐中其他物品收到木箱收好,坐在炕上揉小腿。
这一路走回来,还是不少路的,最好是有辆自行车,可惜前世凤凰牌二八杠自行车已经绝产,囤积的都是现代自行车。
不过就算有存货,也不能随便用,别人若发现她没在百货大楼买,要怎么解释?还可能被诬陷偷来的。
可千万不能轻视人类的智慧和本性。
晚饭是玉米粥配窝窝头,谢玉瑶午餐已经饱食一顿,随便尝了尝便下桌了。
煤炉已经启用,水早就烧好。陈凯主动帮忙挑水,谢玉瑶便请他每天帮忙挑水,她用细粮做报酬。
陈凯答应帮忙,但不要粮食,在谢玉瑶的坚持之下, 才答应下来。
封炉、洗澡、上床。
一夜无话。
*
次日天刚蒙蒙亮,谢玉瑶就醒了,这些天在灵泉水的滋养下,她的精神状态比刚来时好了些。
灵泉水能强身健体功效卓绝,但起作用有个过程,并不能立竿见影。
从今天开始,新来的知青也要上工了。
谢玉瑶赖了一会床,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很快就爬起来。
穿上半旧的长衣长裤,至于那些洗得发白的破旧衣裳,她只用于伪装时穿。
早饭依然是水多粮少的杂粮粥,还有一盘玉米烙饼。谢玉瑶尝了尝,便回了东屋,趁着没人她以三明治配牛奶当早餐吃了起来。
这偷偷摸摸吃东西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提心吊胆不得安心。
毁尸灭迹(收回空间)后,她找出袖套、手套、遮阳帽和头巾,还用绳子绑住宽大的裤腿。
将水壶装上满满的灵泉水后,就等着出发了。
其他女知青吃完饭回屋收拾,见她包裹得这么严实,有点想笑,不过有经验的老知青也差不多同样装扮,谢玉瑶可是从老大姐吴丽红那了解到秋收装备的呢。
到了晒场,不少人扎堆聚在一块有说有笑。
谢玉瑶目测有几百号人,看来这个大队规模不小啊。
大队长做了简单的动员之后,便开始分配任务。
今天收玉米,女的主要负责掰玉米、割玉米杆,男的主要负责搬运。
众人到库房领取镰刀、麻袋、独轮车等工具,来到田间。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入眼的是一大片玉米地,比人还高的玉米杆密密麻麻地立在田间,好一幅秋天丰收图。
谢玉瑶深吸一口气,学着其他知青,走入田间,掰起玉米棒。
*
不远处的玉米地里,一群人边干活边聊着。
“你们看知青队那边,新来了3个知青,看他们的动作,又是没干过农活的。”
“她们在城里长大,没干过也正常啊。”
“正常什么啊,她们干活不行工分不足,又要占用我们的粮食。”
大队长媳妇田婶子利索地使唤镰刀割断玉米杆,低声问身旁的杨春花,“昨晚你带鸿晖去相看了?”
杨春花提手擦汗,“是啊,没相中。”
“再多相看几个,总能遇到合适的。”田婶子是杨春花的邻居,两家关系挺好的。
杨春花叹了一口气,“我就怕挑来挑去,最后挑了个知青。这外地人家里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还是我们本地的好,知根知底的能放心。”
爱挑事又嫉妒心强的人立马调侃,“哟,那你可真得看紧了。别像某些人,儿子被知青勾去了魂,棒打鸳鸯。”
杨春花的妯娌王秋芬就在一旁,她最大的痛脚就是大儿子赵建斌看上个女知青,死活非她不娶。
听到这话可还得了,王秋芬直接起身,扑向调侃的刘大嘴,一把薅住对方头发撕扯起来。
其他人大声惊叫,连忙劝架分开两人。身为妯娌杨春花暗中拉偏架,趁人不注意连掐了刘大嘴好几下。
大队长闻讯赶来,“住手!”
两人一见大队长来了,没敢再动手,各站一边等他处理公道。
大队长的眉头皱得像分水岭似的,看着头发凌乱四散的两个人,烦躁地大骂:“都吃饱了撑着吗?整天就知道惹事生非,两人各扣半天工分!”
两人听了唯唯诺诺,大队长却不再理会,他转向自己媳妇,“你去把她们两的男人都叫来,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也叫妇女主任下工后教育一下,净不干人事儿。”
“都散开,看什么看,都不要干活了!”大队长怒气冲冲地驱赶周围看热闹的人,提步走了。
不远处的知青们全程远观,没有凑上去看热闹。
这群乡下人再怎么吵,都不乐意知青们看笑话。
当然,反过来知青们也不乐意。
谢玉瑶目瞪口呆,这一言不合就干仗,看来她要加强锻炼了。
*
大队长一离开,王秋芬和刘大嘴原形毕露。
刘大嘴揉了揉被扯得生疼的头皮,满脸不忿地指着王秋芬和杨春花两个,“好你个王秋芬,两妯娌一起欺负我!”
杨春花连连否认:“你可别冤枉人!我是拉架来着!”
王秋芬和刘大嘴想继续干架,被田婶子拦住,“怎么,还想扣你们男人的工分啊!”
两人相看两厌,背过身去谁也不看谁。
很快,两人的男人哥俩好的一起走过来,勾肩搭背的,把刘大嘴和王秋芬气得半死,甩着脸色走前头去了。
刘大嘴男人拍了拍对方胳膊说:“老哥,真对不住,家里的不懂事,替我向嫂子道个歉。”
王秋芬男人忙说:“哪里话,该是我向弟妹说抱歉,你嫂子做事冲动,别介意。”
“哈哈哈,怎么会。”
一场由知青话题引起的冲突,就在两个男人互相理解中看似圆满解决了。
至于他们各自婆娘怎么想的,就没办法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