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瑶是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的,时至黄昏,知青们下工回来了。
“糟糕,板车忘记还回去了。”谢玉瑶赶紧起身,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房门。
奇怪,院子里的板车不见了。
正在择菜的任菲看她发愣,笑道:“你起来啦?我和陈凯把板车还回去了。”
“谢谢啊!”谢玉瑶甩了甩还像浆糊似的脑袋,打点冷水洗了把脸,终于清醒了。
这时,有个小伙子推着板车,送来木制品。
其他知青见她买了挺多,也没说什么,只是贝晓阴阳怪气的,说她铺张浪费。
谢玉瑶充耳未闻,将两个帆布袋直接放到箱子里,盖上上锁。
很好,以后从箱子里拿出什么好东西,也没人发现异常了。
就像现在,她拿出一叠淡蓝色土布,问任菲:“你要不要挂个炕帘?”
换衣服时,若其他人进出开门,一个不慎就会走光。
幸好囤货时,考虑到穿越时空的不确定性,她将多条时间点考虑在内,买了好些复古怀旧类物品,这土布就是其中之一。
任菲有点犹豫,她没好意思白要这布,又手头紧张,不太想浪费钱。
倒是一旁的杨淑梅见了,有点心动,“你的布够吗?我也想围个帘子。”
“应该够。”
杨淑梅找正在做饭的江艳商量了下,两人换了铺位,她睡到了谢玉瑶旁边,这样更方便挂帘。
她掏出5毛钱,谢玉瑶也没客气,接过放进衣兜。
来日方长,两不相欠是最好的。
谢玉瑶又拿出锤子钉子和麻绳,和杨淑梅一起手忙脚乱地弄起来。
任菲也没闲着,她帮忙缝挂条,见剩下一些布料,“玉瑶,这剩下的布挂到门上怎么样,这样一来大家都可以遮挡了。”
“好啊。”左右不过一块布,谢玉瑶应了下来,“我还想围一个角落泡澡,你可得再帮我缝一些挂条。”
“没问题!”
几人一起合作,床帘、门帘都做好了,谢玉瑶又取出一块布,隔出一处“浴室”。
贝晓炒完菜进屋一看,噘嘴道:“有门帘就够了,大家都是女的,就你们娇贵怕看。”
“我们乐意,你管得着么!”一向与她不对付的杨淑梅直接怼了回去。
“这么矫情,学资本家作风。”
刚浇菜回来的老大姐吴丽红听到了,立刻出声阻止:“贝晓,你若是想,也可以去买土布挂上,小心祸从口出。”
贝晓动了动嘴唇,把话憋了回去。
吴丽红得知这门帘是谢玉瑶贡献的布料当门帘,表达了谢意。在乡下土布虽然不难买,但也不是谁都愿意做贡献的。
快开饭了,男女知青个个眼露亮光,拿出碗筷坐在桌旁,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原来大队长早上送来一只野兔,欢迎新知青,这可是难得吃到的肉食呢!
主食已经摆上桌,做的是杂粮窝窝头,还上了一大盘土豆烧茄子。
江艳打开锅盖,炖兔肉的香味顷刻间弥散整个屋子,谢玉瑶也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一大盘红烧肉刚端上桌,其他人的筷子就舞出了残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谢玉瑶看得目瞪口呆,摇摇头也加入了抢肉行列,再不吃可就一点不剩了。
这顿饭吃得众人油光满面,心满意足。
吃完之后,每人都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
谢玉瑶也知道了将抢到的肉分给贝晓的男知青叫向文山,看来两人正在处对象。
饭后,天色完全暗下来。
生产队还没通电灯,夜里用煤油灯照明。
那些上工的知青累了一天,饭后就洗漱回屋睡了,明天天一亮又要上工,得养精蓄锐。
这种照明条件,谢玉瑶也做不了什么。
不过她可以换一个地方,随身空间里只有白天没有黑夜。
她上炕躺着,意识进入随身空间。
看到种植领域硕果累累,心情很是愉悦。
这片土地有十亩,和足球场差不多大小,被她分成了花卉、蔬菜、水果、粮食、药材五个区域。
之前洒下了不少种子,现在大都成熟了,经过对比发现成熟时间比现实快了大约十倍。
空间农田区也能用意识操控,没采集的植株会一直保持在成熟状态,不会枯萎死亡。
她将所有成熟的果蔬、农作物收至仓库第二层,第一层在以前就囤满了。
由于水果还能再结果,她便再种下水稻、小麦、棉花等农作物,还种了些青菜、南瓜、豆荚等蔬菜。
劳动完毕,她转身进去竹屋,找出《药植大全》,坐在藤椅上翻看起来。
这座竹屋占地三百平左右,共有两层。经过精心布置,室内使用仿古家具,古色古香。
之所以看这本书,是因为她想去采山,听说东北的山里遍地是宝,就看识不识货。
她不能一直靠空间囤货换取物资,万一泄露秘密,要么杀人夺宝,要么被研究室切片,就算逃出生天也只能隐姓埋名不得安生,总之没有好下场。
*
红旗公社的一户工人阶级家里,一场相亲正在进行。
赵鸿晖严肃着脸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他本不想相亲,奈何老妈哭诉催婚,他只好走一遭。
对面的姑娘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立马被他犀利的眼神吓得低下头,娇小的脸庞上晕满红霞。
李媒婆挂着笑,和一脸和气的姑娘父母吹嘘着赵鸿晖。
“你们别看鸿晖不爱说笑,那是因为以前部队养成的习惯,现在转业到运输队,工作待遇都很不错。”
姑娘父母很是意动,这年头大多人都有军人情结,虽然赵鸿晖已经转业,但部队养成的品质是不会变的,而且运输队的工作也是非常难得的。
就算不看工作,单论长相样貌,这小伙子也甩出十里八乡的后生一大截了。
姑娘她爹就想答应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同意,“我看......”
“我想了解一下,是因为什么转业?”姑娘他妈打断老伴的话,不知道身体有没有什么暗伤。
杨春花脸色黯然,没有隐瞒:“鸿晖的左腿受过重伤,无法再承受高强度训练,就转业回来了。”
“就让两孩子先相处看看吧。”
姑娘她妈担心赵鸿晖的身体,又见他神色不似有意,便心生不满。
她家姑娘有的是人求娶,没必要上赶着。
*
回村的小路上,李媒婆问两人的意见。
赵鸿晖直言没有想法。
他不想要怯懦的对象,丝毫没意识到是自己气势逼人,才令女方躲闪的。
杨春花也觉得姑娘看起来性子有点柔弱,家里的二儿媳就是这种性子,她已经受够了。
回到家里,杨春花喊住了想回屋的大儿子,“没事,妈再带你相看别的姑娘。但是你得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或者说不喜欢什么样的。”
赵鸿晖垂目思索,“坚强、独立、有文化。”
话音刚落,上午那率先搬行李上车的女知青浮现眼前。
他见过不少美人,但都少有那姑娘的气质,精致澄澈,完完全全迎合了他的审美。
杨春华低着头掰着手指,细想哪些认识的未婚姑娘符合要求,连大儿子何时回屋也没注意。
突然她一拍大腿,这不都是女知青人群的特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