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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垣这边是全村开大会,发钱发粮的场地。

看村里人到的差不多了。

大队长才背着手,走上木板搭建的台子。

下面村民“嘁嘁喳喳”相互交谈着。

他重重咳嗽两声,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不少人都不知道这时候开会是为了哪一遭。

有些泼辣的直接开口喊:“大队长你就别在那咳嗽了,赶紧说说有啥事吧!”

“可不,是坏事还是好事啊?”

“该分的都分了,年也远了,还能有啥好事?保不准又有什么政策下来了。”

“你可别瞎嘞嘞,啥话都敢说……”

看下面又要混乱,大队长喊了两嗓子:“消停点,都别吵吵了。”

讨论得热闹的村民渐渐安静下来。

大队长直接说到正题:“咳咳,大队卫生所窗户和门被砸的了事,大伙有的已经知道了吧!今个要说的就是这事,不仅门窗遭了破坏,大量药品丢失及被破坏,另外还有方卫生员的粮食啥的……这个性质极度恶劣,卫生所附近的几家,老丁头家、赵跩子家、胡保财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者其他人经过大队部附近的,有没有人看见……”

村民一听是这事,瞬间放下心来。

别人丢东西他们可不在意,只是这么个谈资被他们听见,个个或是好奇或是幸灾乐祸,三五成群的又开始大声聊上了。

时萋附近的的人更是都围上来打听。

“哟小方知青,丢这么些东西一年可都白干了吧!”

“嗐,那还用你说,你听听刚才大队长说的,那可是丢了不老少。”

“方知青你给我们说说,都啥没了?”

时萋:“我也没什么,主要是卫生所的东西都被破坏了……”

大队长等了一会儿,也没见哪个说出有用的。

他又吆喝了一声,把大队商量的解决办法通知到全村:“既然没人看见,那卫生所这个损失,就是大队部的损失。昨天大队开了会,这钱就从队里的账上扣了。谁要是看见什么,可以后头找村长说说,到时候抓到了人,就让他把钱补给队上。”

言外之意抓不到就是队上出了。

村长不乐意管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所以才推出大队长上台。

没成想这孬人又给他挖了个坑。

起初大部分村民不以为意,反正不让他们出钱就行。

也不知道谁反应过来:“这队上出钱,得影响今年分钱吧。”

“那凭啥?谁丢了东西谁自己管呗,凭啥用大伙的钱!”

大队长板了脸:“凭啥?凭卫生所是大队的财产,丢了那么老些药材,咱村里就一个人都没听着?还是有些人听见了存了看热闹的心思!这回就知道嚎嚎儿了,人家方知青这些日子又不在村里,她咋管?谁不乐意谁就把那贼抓出来,让他把那老些药还回来!行了,散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的,有的不服气,有的咒骂那偷东西的。

还有人联想到自家找不到的针头线脑和鸡窝里失踪的鸡蛋。

“真偷药了?不能吧,那玩意拿回去有啥用啊。”

“我知道,应该是没了,昨天方知青回来的时候都没进屋,直接找的大队长,好几个人瞅着了。”

“哪个缺了八百辈子德的,烂了心肝肺。偷那么老些药咋不药死他。”

“我院子里前天少了俩鸡蛋,我家那鸡住在窝棚里,大冷天也是天天下蛋的,就前天丢了蛋,估摸也是这个没腚眼的玩意给偷了。”

“你这么说我回家也得看看,院里是不是少了啥……”

时萋也不露头,这事当个受害者就得。

她跟着人流也往回走,周三嫂一个箭步凑过来:“走走走,我跟你回去拾掇拾掇。”

接着就是大队会计算账时间,按照时萋提供的卫生所之前药品库存清单,这个村里一直有底子,也错不了。

等会计扒拉出钱数,大队部里几个小队长直皱眉头。

妇女主任看了一眼,嚯,一百多块钱。

这还不算方知青自己的东西呢。

一百多块钱想让队里拿,那肯定是拿不了。

几人又是一顿商量,提到时萋的个人损失,有的甚至提议让她自己承担。

大队长和村长互视一眼,他俩平时虽不算对付。

有些问题上的想法还是一致的。

这钱虽然名义上是拿队里的,实际是要记到今年队员收支的账上。

到年底分钱的时候自然就扣回队里了,平均到个人,他们一家也就一两毛钱。

今年方知青的年礼可还没送呢。

这事办妥了,他们收到的东西价值可远远多于这几毛钱了。

村长出声道:“这也没啥,那药材是把草药也算进去了,等会喊了方知青过来看看,把村里人能采到了划出去,今年开了春再收就是了。”

妇女主任点头:“对对,我看去年也就收了俩仨月,攒了那老些药材。”

其他人也赞成,只要不出钱,都不觉得疼。

大队长点头:“再就是粮食,那粮食大伙也都知道都是刚分的。总不能让人家没饭吃是不?就从大队上给搬些过去,补上就是了。”

就算是别的新来的知青,干活不顶个的。没钱也没工分一年到头光靠借粮过活,那样的该赊都得赊,总不能饿死了人吧!

大队长说的这个处理办法,大家略一犹豫也就没反对。

妇女主任拿过时萋交上来的单子看了眼:“这衣服棉被……”

棉花不好整,布料也稀罕。

光是这些东西就得不少钱。

村长也皱了眉头,几人顿时把偷东西的人又骂了一通。

大队长从她手里拿过单子:“也给点钱补一补吧,她一个城里来的,弄票比咱们村里容易,至于铺盖,我家有一床闲着的,先借她应应急。”

时萋正和周三嫂闲聊着。

一边听周三嫂一口一句脏话不重样的骂那贼,另一边听着竹子的实时汇报。

旁边大队部的情况她听了个一字不差。

等到那边散了会。

周三嫂已经进行到嫌疑人分析这步了:“我看说不准是张二麻子,他之前就有过这想法,还让你揍过。还有村南头的二愣子,他还偷过别人儿家的鸡呢。老王罗锅家那小子也没准,前两年跟人家当过红那什么兵,可是在外头抢了不少东西回来。你觉得是谁……”

时萋:……

“嫂子我和这些人也不熟,最熟的就是常来看病的村里人。”她当时要是在肯定知道是谁,这千里之外的,竹子能力也没那么强不是。

竹子不乐意了:就算是别的不缺能量的统,也没这能力。

“也是,你这性子比小江可沉稳了不少,也不好打听。”周三嫂叹了口气,自从江淑月走了,她几乎都没再来过卫生所。

那可是个好姑娘,特爱听她说新鲜事儿。

可惜她家东知岁数小,不然她掏出老底把小江娶进门都行。

大队部那边开完了会,换玻璃和门锁立马被安排上了进程。

再就是药品,这个得时萋自己进城去补。

时萋接过药钱后,在卫生所的记账簿勾勾改改了一通。

公账处理好,剩下的就是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