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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处,

云楚已经将围着他的几人杀了个片甲不留,自己身上也被刺伤几处。

待他还欲向前时,却被沈安宁叫住。

“云楚!”

见沈安宁安然无恙地跑回来,他的心才终于放松了几分。

大步流星朝沈安宁走来,脸上带着傻傻的笑意,“姑娘……”

话音未落,只见一柄长剑从他腰后直接贯穿而来。

他大口大口吐着鲜血,“别过来,快走……”

沈安宁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

她看着云楚硬生生朝前倒去,自己忙跑上前抱他。

可是云楚并未应声倒地,而是被后边的人一脚踢在膝盖后侧,跪倒在了沈安宁面前。

那人将长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抬眼瞧了一眼面前的沈安宁。

这女人还有些脑子,竟然躲过了训练有素的云龙卫。

要不是自己留了个心眼在这出山的必经之路等着她,险些被她逃了。

沈安宁脸色煞白地直直盯着云楚脖子上的剑。

“你到底想如何?”

男子脸色微顿,饶有兴趣地抬头看她。

“我来找你,自是有好事,还请沈小姐跟我走一趟吧。”

云楚目光决绝,“小姐,不用管我,快走!”

说着就要回身拼命,但已经身受重伤的他,明显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这黑衣人只轻轻动了动手中的剑,就在云楚的身上划了狠狠的一道口子。

离脖颈处的大动脉仅差一点。

从刚才沈安宁就看出来,这些人并不想要他们的性命,但是刀法极为难缠。

很明显只是想逼她就范。

沈安宁终是直起身子,走了过来。

“你莫要伤他性命,我跟你走!”

“小姐……”待云楚还想说些什么,身后的人早就给了他重重一击,将他整个人扔了出去。

“聒噪……”

这语气,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沈安宁还想再去扶云楚,这边已经将她整个人套住,扔到了马背上。

“放心,死不了!”

**

夜深露重,连月亮的影子也看不透彻……

沈安宁感受着自己被拖进了一处院落,周围窸窸窣窣的裙摆声走过,像是训练有素的侍女。

七零八拐地绕了好一段路,只听见一扇殿门被打开。

沈安宁被整个一股脑地扔了进去。

她的手背在背后被绳索绑得生疼。

“喂,不是说有人要见我,你们的待客之道就是这样?”

那人摘下套在她头上的面罩,饶有兴趣地靠近,仔细端详着沈安宁的小脸。

“别急……”

沈安宁极为警惕地看了看这屋内的布置。

只见殿内宽敞明亮,地面铺着华丽的地毯,烛光摇曳,香气弥漫。

墙壁闪烁着奇异的光芒,门口矗立着巨大的石柱,上面雕刻着精美祥云和五爪龙图。

这很明显就不是一般的宅院,待她还想再看清些。

只见一众宫女提着云纱灯笼出现在了门口。

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低沉而震撼人心的声音。

沈安宁心中不禁瞪大了眼睛,好奇地望了过去,心中很是忐忑。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走近,沈安宁定睛一看,眼前的人长相俊美,身姿挺拔,穿着华丽地墨色朝服,自是一般人不能比。

“阁下,是何人,我们认识吗?”

拓跋叡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越过她直接伸手揽住了黑衣人的腰。

极其亲昵地扯下他蒙脸的黑色纱布,关切地问道:“阿羽,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沈安宁心中一紧,这少年看着极为面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待两人腻歪一会,身穿玄色锦袍的人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朝沈安宁这边走来。

沈安宁有些胆怯地看着他,“你是谁,想干什么?”

拓跋叡并未回答,直接伸手轻轻抚摸上沈安宁的脸颊。

“阿羽,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太子妃?

长得也很一般嘛……”

太子妃?

谁他妈要做你太子妃……

不对!

西凉皇子年幼,又加上长公主羽阳身死,老皇帝悲伤至极,并未立下太子。

那这个太子,难不成是大月的太子拓跋叡?

沈安宁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满脸怒气地质问道:“你到底在胡说些什么啊?谁会想嫁给你!”

拓跋叡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冷漠地回应道:“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既然阿羽喜欢,这事自然由不得你拒绝。

司羽面带微笑地走来,劝解着说道:“太子殿下,您切莫如此吓唬人家姑娘。”

拓跋叡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也罢,也罢......一切皆依阿羽所言便是。”

接着,他转过身来,目光直视沈安宁,语气冷淡地说:“只要你顺从本王旨意,日后替我诞下麟儿,我必定确保你安然无恙。

自此之后,你只需安心做好你的太子妃即可,本王自会赐予你无尽的荣华富贵。

不过,休要痴心妄想从我这里获得真爱,那种东西,我可给不了。”

话音刚落,他便亲昵地搂起身旁那位妩媚动人的少年走出房门。

司羽回头望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沈安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讥笑。

他心中暗自思忖:既然自己无法得到所爱之人,那么你们也休想过得顺遂如意!

可沈安宁就这样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跪坐了整整一夜,直至天明。

她感觉全身上下的骨骼酸痛难耐,仿佛快要散架一般。

昨天喊了半天,也没人来给她松绑。

她靠着柱子磨了半宿,硬是没把束缚自己的绳子磨断,这电视上演得也不一样啊。

心里想着知道云楚那家伙是不是还活着,也不知道南黎有没有跑回去给齐玉和燕翎通风报信。

自己这命运也太多舛了吧!

时不时就要来个什么强的要命的角色折腾一番,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还有昨夜那个疯批太子,明显就是个GAY,竟然说什么要让自己为他生下男嗣的混账话,自己又不是圣母心,不想当同妻。

什么牛鬼蛇神都往自己身上靠,也是没谁了。

必须得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第二日,

太子拓跋叡要娶太子妃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面对沈安宁一夜未归的事实,燕翎更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坐下站起来,没一刻停歇。

“青竹,你不是说嫂嫂是找二哥哥了吗?但是就算找到也该派人给我们个信啊,她一向稳重,应该知道我们在家等的着急。”

还不等青竹回话,她又继续转悠过来,转悠过去的说道:“你说,不会是嫂嫂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早知道就应该叫上我的,云楚那傻子精神时好时坏,怎好护她周全?”

说罢,就拿上自己青云玉骨鞭,准备出门。

青竹心里也急,但是还是按照沈安宁的吩咐,着急拉住了燕翎,拿话哄她。

“哎呀,姑娘见到小侯爷,只是小别胜新婚,一时忘了通知我们也是有的。

郡主你且耐心等等,我上前厅找门房问问,说不定已经有消息了……”

前厅,齐玉早已等在门口。

昨日沈安宁久久未归,他已经有些不祥的预感。

昨夜让侍卫前去探查,只找到了一行人的马车,而未见沈安宁、南黎和云楚的身影。

今日又有暗卫来报,在大柳树铁匠铺子附近,发现了那老头的尸身。

如今看来,情况并不乐观。

齐玉的脸色愈发沉重。

青竹匆匆跑来,“小齐公子,我们家姑娘还没有消息吗?

小郡主那边我已经快安抚不住了。

她偏要出门去寻,可如何是好?”

沈安宁走之前,再三叮嘱,让她看好燕翎,不让她随意出门。

一方面是因为她身上的伤还未好,另一方面她这次是偷偷从皇宫跑出,万一被人识破,罪名不小。

她性格又乖张任性了些,没人看着,出去必惹出事端。

齐玉安慰道:“无妨,你叫她过来,我看着她就是!”

他本就决定亲自去寻沈安宁,也不差多看这一个了。

此时的沈安宁,正试图用各种方法解开绳索,但都无济于事。

她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进来的是一个年纪略大的老嬷嬷,端着饭菜,阴阳怪气地说道:“太子妃,快吃吧,可别饿坏了身子。今晚上干的可是体力活……”

“你把我手绑住,让我吃哪门子的饭?”沈安宁无奈地叹了口气。

但是那老奴明显没有要松开她的意思,端起饭碗,打算喂她。

沈安宁继续开口,“嬷嬷,既然你都叫我太子妃了,肯定知道我以后就是这府内的正主子,如今我一个人也不认识,自是要培养一些自己手下的人。”

看她不为所动。

沈安宁继续补充道,“太子贵人事多,这太子府内之事肯定要交给我打理。

只是我年纪轻轻哪里懂得这些,这钱财账簿,我是一概不通。

我看嬷嬷年纪大,又稳沉,就很适合当着府中的仆役总管。”

闻言,老嬷嬷一改脸上的息怒不显的表情,她看了看门口侍卫把手,想着就算给她松绑,料她也翻不出天去。

嘴角带笑的迎了上来。

一边给沈安宁松绑,一边殷勤地恭维道。

“哎呀,我有什么本事,不过是在这宫中干了几十年,有些阅历罢了,一切还得指望太子妃提携。”

沈安宁很是知趣地点头应允,“好说,好说……”

待松绑后,她假意拿起饭碗,扒拉了两口饭菜。

小心翼翼地问道:“嬷嬷,太子身份尊贵,自是该有朝中贵女相配,怎么偏偏选中我一个商贾女子为妻,皇帝陛下没有意见?”

嬷嬷见她没有要逃的意思,也就放下戒备。

“谁说不是呢,我们太子你也见了,模样长得跟画中的仙人似的,只是从小命苦,母亲得了失心疯,导致性格孤僻了些。

又加上从小与原来那位……”她手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毕竟在皇宫里提亲太子可是犯禁忌的。

“在冷宫里相依为命,对男子更亲待些……

但是子嗣事关立国之本,自是马虎不得……

你只记住,在这宫中守好自己的本分,他日若是生的麟儿,您可就是以后的皇后,甚至是太皇太后啊!”

那眼神中尽是羡慕。

妈呀,这破天的富贵,谁爱要谁要!

沈安宁装作认可的样子,疯狂点了点头,“这样倒也不错,昨日我看太子对身边那位俊朗少年,十分喜爱,他是何人?”

老嬷嬷看她吃的香甜,又从食盒中挖了一些粥倒入沈安宁的碗中。

“哦,你说的是司羽公子……”她的表情有些讪讪,“他是我们太子前些日子打猎从山中救下的。

模样、性格又是那样,所以得了太子的青睐。

你只记住,在咱这太子府,太子是第一,他便是第二。

你莫要做忤逆他的事情,免得惹了太子的厌恶。”

呵!

感情自己这还没出嫁,先有个男小三在这伺候着了。

沈安宁感觉自从传来这个古代,她的三观承受能力日益提升。

她确实有些饿了,继续吃了几口,站起身来。

“今日多谢嬷嬷的照顾,他日我定当回报!”

老嬷嬷闻言也慌忙起身行礼,“不敢,不敢!”

沈安宁趁她低头,直接将手中的碗朝她脑袋上砸去。

老婆子应声倒地!

“罪过,罪过……”

沈安宁双手紧紧合十,闭上双眼,心中默默祈祷着。

哎,真是没办法啊,谁让她自己如此倒霉呢!

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耽搁,她当机立断,趁着无人注意,迅速扒下老婆子的衣裳,匆匆忙忙套在自己身上。

原本披散的秀发也被她快速盘起,梳成了老婆子的发型样式。

接着,她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那肥胖沉重的老婆子身躯艰难地拖拽到床边,然后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头部。

做完这些后,沈安宁稍稍整理了一下桌上的食盒,便低垂着头,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整齐地站立着两排护卫,他们看有人出来,都不约而同地向屋里张望,但并没有察觉出任何异样之处。

于是,沈安宁蹑手蹑脚地朝着院子外面走去,心中暗自思忖:哼,就凭你们这群蠢货,还妄想困住老娘!

就在她刚刚踏出院门准备转身之际,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太子妃,您这是打算要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