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飞燕,燕过生巢,四海为家,他是组织里极其厉害的转移专家,提前预估危险性,选择最合适的时机远离当下的巢穴。
但傅池砚心血来潮想要查岗的想法太突然,一点风声也没有,甚至早上还去了一趟荣盛,没人知道傅池砚到底想干嘛。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很快就要轮到姜卿他们的车子接受盘查,慕秋坐在后座的角落死死看向傅池砚,嘴巴抿起。
突然,姜卿打开车门走下去,平跟鞋让她的动作轻盈又快捷,谁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走到守卫兵的面前。
那些人有很大一部分都认识姜卿,因为傅际中带她去过军营,那时候的姜卿被他们耍刀弄枪的架势吓得脸色都透明。
是以当她靠近时最前头的兵都下意识挪开身形让她过去。
有了开头,身后的兵有些不太理解但也照做了。
当姜卿下车的那一瞬间,傅池砚的目光就锁定在姜卿身上。
还没等他想通姜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坐在一辆不属于傅家的车上,就被姜卿抱了个满怀。
“傅池砚。”
姜卿头埋进他怀里,兴许是因为习惯,在姜卿靠近时他就牢牢拥住了她。
“傅池砚,你是在等我吗?”
姜卿语不惊人死不休,离得近的士兵都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伸过去偷听。
姜小姐和....傅少?!
是以连盘查车辆的那些兵都忍不住边查边往傅池砚他们的方向看去。
“什么?”
傅池砚凝眉,姜卿有点奇怪,说的话也让人不知所云。
若是往常,傅池砚应该能轻松就发现这里面有问题,但面对姜卿,他就像不会思考一般,愿意听她的任何话。
“我....我不敢面对你,想离开如城,我以为你是知道了来抓我回去的。”
离开如城?
傅池砚耳边霎时只剩下姜卿说自己想离开如城,离开他身边。
“你想去哪儿?”
“姜卿,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傅池砚把姜卿的脑袋从怀里拉开,又掰过她的下巴,让她只能仰头看着他。
“说清楚。”
傅池砚用的力气不是很大,姜卿轻松偏过头,余光落到车辆检查的位置,杨春好在她下车跑过来之后就把车开到了一旁,让后面的车先过。
现在正好是连忠他们被检查。
“原来你不知道?那你怎么在这里....”
姜卿脸色红了一瞬间,又马上变白。
所以是她误会了。
她应该直接坐着车离开。
“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守卫兵们外表上看起来耳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里已经要被这惊天八卦刺激得不行了。
“通行证。”
与此同时在飞燕车前的士兵伸出手,目光定睛瞧了一眼飞燕和副驾的连忠,手无意识地在端着的枪套上摸了摸。
按照往常他应该再去检查车里面人的相貌和身体情况,但他眼睛止不住的往上瞟,虚虚的落到傅池砚和姜卿身上。
飞燕赶忙把通行证递过去,士兵略微检查了一下,又低下身去看车底,另一个人在后面打开后备箱检查,确认无误后两个人对视点头。
“走吧。”
围栏被人从两边拉开,飞燕的车离开了如城。
姜卿听到车辆发动远离的声音,松开了傅池砚。
“没什么,是我误会了。”
她低下头,脸上浮现一小分失望。
傅池砚心底总觉得姜卿有些怪,想要抓住那一点线索,可是在看到姜卿的脸时一切都成了空谈。
他叹了口气,“我是来视察的,既然撞上我,你就安生回去吧。”他招手唤来越泽,“把姜卿送回傅宅,除了我允许外不许她再外出。”
“是。”
姜卿错愕地看向他,傅池砚眼神不似作假,他面对姜卿就有些不管不顾,既然如此就把姜卿关起来,什么都能查。
越泽伸手把姜卿请上车,她站在原地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坐了上去。
随后越泽找了一个心腹让他开车把姜卿载回家。
等姜卿离开,傅池砚噙着痞笑,看向姜卿下来的那辆车,扬了扬下巴,“里面的人给我抓回去,查。”
“是。”
*
慕秋和杨春好被傅池砚手下分开关押,没有用那些令人胆寒的刑讯工具,只是关在阴暗潮湿的牢里。
没有窗户的密牢让人不知今夕是何年。
傅池砚先回了傅宅,他必须要弄清楚姜卿到底在干什么。
姜卿的房门被傅池砚用黑色军靴一脚踢开,发出刺耳的震动声。
姜卿此时正在房间里角落放置的桃木桌上练毛笔字,因为撒谎心跳止不住的乱蹦,她试图平静下来。
她写得没有原身那么好,力度和筋骨都不够。
傅池砚闯进来时她手下的那个“袖”字抖了抖,神韵一下没了。
姜卿想回身去看傅池砚,却被他从后抱住。
与其说抱,倒不如说因为傅池砚的双手是牢牢扣着姜卿肩膀的而成为一种禁锢。
“姜卿…”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给你机会让你自己说,不要让我查出来,好不好?”
“傅池砚,该说的我都说了。”
傅池砚低下头埋进姜卿的肩窝。
她皮肤里透出的那股花香让他心底的怒气缓和了不少。
“你真的很会,姜卿。”
“是不是知道我会回来,就用傅际中最爱的毛笔字写关于我的诗——碧缕生香袖,清漪涨砚池。姜卿啊姜卿,你真是…”
姜卿垂眸,她写毛笔字只是为了静心,至于这句诗…兴许真的是因为有所思吧。
“傅少想多了。”
“想多?是我还想得不够多。”傅池砚张嘴咬了一口姜卿脖颈上的皮肉,激得她微微一颤。
“慕秋和…杨春好,是这个名字吧?他们已经被我抓进军部的大牢了,想救他们出来吗?”
傅池砚再度在姜卿面前露出恶劣的笑,“把你所有的所有自己说出来,不要逼我,姜卿。”
姜卿轻轻叹口气,落到傅池砚耳里,又飘飘荡荡打在心头。
“可是傅池砚,你爱上我开始,你的筹码就被我拿走了。”姜卿试图拍开傅池砚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却是徒劳,“你不会动他们,你只是想要听我的答案罢了。”
“姜小姐有时候聪明得让我都感到陌生了。”
傅池砚这一句话让姜卿大脑瞬间紧绷,在每个世界做任务时都有一条规则,就是不能让这个世界的人发现你不是原身。
姜卿下意识想开口辩驳,嗓子却因为发紧而讲不出声。
“可惜这一回,我是真的会动他们。如城进了老鼠,姜卿,你可千万不要和老鼠扯上关系啊…”
其实傅池砚这话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不想让姜卿和她的笙玉楼趟到和中田有关的浑水。
她的笙玉楼每月宾客盈门,但也鱼龙混杂,保不齐中田要找的那个人就和笙玉楼扯上了关系,姜卿平白被连累。
姜卿听到傅池砚说的这些无奈扯了扯嘴角,她已经不是扯上关系了,而是帮了他们判定的所谓的老鼠。
“傅池砚,能不能松开我?”
话落,傅池砚却仿若未闻。
“我想看着你。”
就是这一句,让傅池砚妥协,放开了自己的手,姜卿终于得以回过身去。
傅池砚心底有一丝丝兴奋,夹杂着点点期待,就听到姜卿轻柔地问他:
“我这里有一个答案,你要不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