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冷不丁地，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杨斌的肩膀。
“谁！”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条件反射回过头去。
当看清来人时，他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原来是谢振宇。
谢振宇满脸笑容，嘴咧得像个大香蕉：“杨斌，好久不见！”
杨斌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露出疑惑之色：“老谢，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在这儿？”
谢振宇嘿嘿一笑，说：“我现在跟你一样，也是正儿八经的渔民，以后多多关照。”
“挺好。”
谢振宇辞职来当渔民，杨斌虽然有点吃惊，但也没表现得太过惊讶。
他之前的工作看着挺风光，可工资太低了。
上次看到自己捕捞到金枪鱼，估计心里早就打起了发大财的小算盘。
谢振宇跟他打了个招呼，就风风火火地跑去船厂了。
今天是他新船出厂的大日子，得好好拾掇拾掇。
为了买这艘船，他找了八个同学东拼西凑，才把钱凑够。
今天船顺利下水后，剩下的七个人也会陆陆续续辞职，加入到渔民的大部队中来。
在谢振宇看来，杨斌是被幸运女神眷顾了，轻轻松松就能走狗屎运而发了大财。
自己本身并不比他差多少啊。
凭什么他能有好运，自己却只能每天过着那按部就班、朝九晚五的社畜生活。
与其继续庸碌地度过每一天，倒不如放手一搏。
再说了，他认为捕鱼也没什么技术难度，手拿把掐。
杨斌在码头溜达了一圈，愣是没瞧见爵士号的影子。
按理说，吕楠他们应该早就回来了。
看不见船，杨斌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
他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吕楠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杨斌这才知道，原来吕楠他们把船停在了渔村的小码头。
弄清楚状况，他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把踏板一放，动作麻利地登上了甲板。
今天就他一个人摆摊，杨斌也不想拉太多渔货。
鱼太多，一个人忙不过来。
想来想去，他决定先把巨型章鱼给处理了。
这玩意儿既不用刮鳞片，也不用掏内脏，买多少切多少。
杨斌拉开冷库大门，戴上双层手套。
章鱼经过几天的冷藏，已经被冻的硬邦邦的。
它的触手就跟一根根长枪似的，坚硬无比。
杨斌的手刚一碰到触手，手套就黏住了。
还好有手套，不然手指黏上去可就难拿下来了。
用力拖拽下，章鱼一点点从冷库里拽出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可算把章鱼弄上车了。
滩涂上有些人看到这巨型章鱼，呼啦啦都围过来了。
路人甲：“我滴个乖乖！这章鱼该不会是成精了吧，触手比我大腿都粗。”
路人乙：“这么大个儿，怎么捕上来的？太厉害了。”
路人丙：“深海巨兽！真没想到章鱼能长这么大。”
大家七嘴八舌的，把章鱼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斌着急去市场，扯着嗓子喊：“不好意思啊，各位让一让。”
他一边喊，一边拧动油门。
在大家惊讶的目光中，章鱼离开了港口。
一路上，章鱼的回头率百分百，成了网红章鱼。
半个多小时后。
杨斌骑着三轮车到了菜市场门口。
今天来的挺早，市场里人还不多，摊主们都忙着摆摊呢。
没一会儿，他就把三轮车骑到水产区了。
吹了一路风，章鱼身上的冰化了不少，触手也软乎多了。
一路过来，摆摊卖菜的老头老太太都被章鱼吓得够呛。
要不是杨斌解释得快，有些人都要报警了。
毕竟，这么大的巨型章鱼，见过的人可不多。
别说是见了，听说过的都没几个。
车停稳了，杨斌也不打算把章鱼卸下来了，就直接放车上卖。
它太占地儿了。
一条章鱼，得占七八个摊位。
这时，隔壁水产店的老板看到了巨型章鱼，眼睛都直了。
做水产十几年了，他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大的。
他双手背在身后，走到杨斌的三轮车旁，上上下下仔细端详。
杨斌正忙着整理章鱼触手，没空搭理他。
老板看得不过瘾，伸手捏了捏章鱼的外皮，好奇地问：“小兄弟，这是深海货吧？”
杨斌轻哼了一声。
“你看这大冷天的，集市上也没多少人，咱俩谈谈价钱，合适的话我就收了。”
杨斌拍了拍手上的冰碴子，问：“你是行家，能给什么价？”
老板稍稍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掌：“五十一斤，不瞒你说，我就是拿回去引引流，不指望靠它赚钱。”
“不好意思，这个价我不卖。”
杨斌不傻，小章鱼都三四十一斤了，品质好的价格更高。
他这可算是章鱼祖宗了，给五十一斤，开什么国际玩笑。
老板似乎猜到他不会卖，又继续加价。
从五十一斤，一直加到了九十一斤。
杨斌没工夫跟他磨嘴皮子，直接开口道：“你要是真心想要，一百五一斤拿走。”
“多少？”老板一听这价格，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一百五一斤，没得商量。”
“得嘞，你还是自己留着玩吧。”
话一说完，老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就走了，杨斌没把他当回事儿。
他压根就没打算兑，不然直接发到采购群里就行了。
皮三和那帮老板要是看见了，指定争着抢着过来买。
他之所以摆摊卖，就是想多卖点钱。
随着时间推移，集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来水产区的人，无一例外都被杨斌车上的章鱼吸引。
人群中，有个身材高挑、穿着时髦的女人盯着章鱼看个不停。
“帅哥，这条章鱼卖吗？”
杨斌：“卖呐，一百五一斤，正宗深海货。”
“这肉质口感好不好？”
“放心，我敢跟你打包票，它的口感不亚于金枪鱼。”
“行，我要一整条触手。”
杨斌抄过一旁的刀，按照她挑好的触手切割。
章鱼的触手粗壮，即使刀刃锋利切割起来也费劲儿。
刀刃来回拉扯了数次，才把一整根章鱼触手斩断。
刀口截面的肉洁白无瑕，与表皮的颜色天差地别。
杨斌将章鱼触手摆放在秤盘上，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