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颇脸色骤变,内心挣扎。他承认,若生于秦国,定誓死追随赢风。然而,身为赵人,身处敌对阵营,他肩负着赵国的荣辱。他可以选择赴死,但能否让身后将士陪他共赴黄泉?
“公子美意,本将军心领了。然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将愿与赵国共存亡!”廉颇的声音激昂而决绝,听得李牧心中泛起悲壮之情。
赢风微微一笑:“你可以选择赴死,但你想过你麾下将士的感受吗?他们是否也愿意陪你走上这条绝路?”
廉颇,你应当已经领教过本公子的实力了。真要攻破此城,于我而言并非难事。今日与你言明此事,实乃出于对你才能的尊重,望你明智抉择,勿自陷困境。
话音未落,廉颇并未立即回应,而是挥手间令万千箭矢如疾风骤雨般朝嬴风袭来。他知道,这些箭矢伤不得嬴风分毫,但这正是他表明立场的方式。只见嬴风轻轻一挥,空中箭矢瞬间化为齑粉。
“你是打算让本公子亲自破城,还是你们自认体面,率军出城与我秦军一决雌雄?”嬴风语气虽淡,却字字如山,压得廉颇心头一沉。连日来的交锋,廉颇已深知这位公子实力超群,更兼麾下强者如云。他们若执意攻城,这邯郸城的城门怕是难以抵挡。
持久守城?廉颇想起赵王迁等人此前的谋划,不禁苦笑摇头,心道此计实在过于理想化。
“杀!”
“擂鼓!”
顷刻间,鼓声如雷霆炸裂,震耳欲聋,直让人耳膜生疼。就在这激昂鼓声中,邯郸城门豁然洞开,赵军如潮水般涌出,个个神情肃穆,一副决死之态,连领军大将廉颇的脸色也阴郁至极。
“杀!”
就在虎贲军刚刚集结完毕之际,一阵惊天动地的嘶吼声陡然响起,不仅赵军惊愕,就连秦军亦是骇然看向声源处。
密林之中,一群彪形大汉赫然现身。他们身披重甲,体型魁梧,几乎人人身高近两米,即使厚重铠甲掩不住其壮硕肌肉,行动间竟毫无滞碍,仿佛铠甲之重对他们来说如鸿毛一般。
众人皆惊愕万分,不知这关键时刻怎会出现这样一支部队。王翦等人面色凝重,猜测这伙气势汹汹的战士难道是赵军的援兵?
王翦正欲出手,却听嬴风沉声道:“自家兄弟!”
继大雪龙骑、大戟士之后,又现如此恐怖之师,王翦实在难以想象嬴风是如何调教出这般精锐之士的。
“参见公子!”
这群狂化战士齐声高呼,声如洪钟,震动四野,仅闻其声便令人倍感压抑。
“列阵!”
嬴风果断下令,十万狂化战士迅速排列成方阵,严阵以待,那股冲天的战意,使得原本威风凛凛的虎贲军相比之下也黯然失色。
王翦目睹此景,心中豪情万丈,秦国拥有如此强军,何惧天下任何敌手?
反观赵军,见狂化战士现身后,士气更是跌至谷底。原本与秦军交锋已令他们士气低迷,如今又遭遇这支恐怖军队,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面对秦军的高昂士气,赵军这边则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谷。廉颇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他岂能不知将士们此刻所想?然而,此刻他们已无路可退。
“杀!我们已无退路,为了赵国,为了我们的亲人,唯有拼死一战!”廉颇怒吼一声,率先冲向敌阵,他身为半步陆地神仙级别的高手,一旦深入敌军,即使是狂化战士与大戟士联手,短时间内也难以抵挡,只会任由他肆意杀戮。
这正是廉颇的策略,企图借此提振赵军士气。然而,他未料到,嬴风怎会容他轻易得逞。
电光火石间,嬴风已闪现在廉颇冲锋的前方,他并未施展任何繁复招式,只是缓缓抬起手掌,一股沛然之力自掌间喷薄而出,化作一只无形巨手,直朝廉颇压迫而去。
“破!”廉颇怒喝一声,手中长刀爆发出凌厉刀罡,猛力斩向那股掌力。
“轰!”两股力量剧烈碰撞,激起刺耳巨响。
廉颇心中震惊不已,嬴风看似随意的一击,竟需他全力以赴才能抵挡。此刻,双方将士已展开激烈交锋,但似乎都默契地避开嬴风与廉颇周围,无人敢靠近。
“啊——”哀嚎声此起彼伏,战场一片惨烈。
廉颇心如刀绞,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目睹赵军将士接二连三倒下,仍让他痛心不已。尤为令他无力的是,他首次意识到赵军竟如此不堪一击。甫一交锋,便有大量士卒丧命。看着一条条生命消逝,廉颇双目泛红,悲愤填膺。
“杀——”
廉颇愤然一跺脚,身如离弦之箭,跃至半空,双掌紧握刀刃,雷霆万钧般向嬴风头顶猛劈而下。刀锋所过之处,劲风激荡,连坚固的地面都被震得龟裂开来。
然而,面对如此骇人的攻势,嬴风端坐于墨玉麒麟背脊之上,泰然处之,墨玉麒麟亦未显丝毫慌乱。刀锋即将触及头顶之际,嬴风才悠然抬起手,指尖轻弹间,刺耳的金属交鸣声骤然响起。
磅礴力量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瞬息间粉碎刀罡,化为无形。廉颇口喷鲜血,手中刀断为两截,身形受此冲击,如断线风筝般倒飞落地,重重摔在地上。
“念你忠肝义胆,本公子赐你速死。”嬴风语落,周遭空气陡然凝固,狂暴气势如飓风般自其体内爆发,席卷八荒,战场亦为之震颤。
再度屈指一弹,凌厉剑气犹如破云利剑,自天际直刺而下,直取廉颇项上人头。廉颇躺在地上,目睹此景,心中悲凉,缓缓阖上双眼,深知自己命数已尽,赵国亦难逃覆灭之厄。
“廉将军!”李牧惊呼出声,预感不妙,奋不顾身冲上前去,欲以一己之力挽救廉颇。然而,现实残酷,他未能成功,反被随后的爆炸余波掀翻在地,连续翻滚数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廉颇之死,犹如晴天霹雳,令原本士气低落的赵军雪上加霜,个个面色惨白,斗志全无。面对势如破竹的秦军,他们如同待宰羔羊,短短一炷香时间,三十万大军仅剩十万余人,且仍在节节败退。
李牧挣扎起身,眼前尸横遍野,一片狼藉,心中悲愤交加,嘶吼道:“撤退!”
这一战,震惊天下,消息迅速传至各国,齐、楚、魏三国君主闻之色变,惊恐不已。他们万万没想到秦军竟如此凶猛,赵军在其面前毫无还手之力。悔恨交织,纷纷暗自懊恼,当初怎会选择与赵国结盟。
“秦军何以至此?嬴风究竟是人是神?”魏王在王宫内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想起紫女夜闯王宫之事,愈发惶恐,对王宫安危忧心忡忡。群臣亦是满头冷汗,心中焦急万分,甚至有人萌生逃离魏国的念头,只是放眼天下,又有何处能容身?
齐王宫内,齐王端坐宝座,却如坐针毡。他本因嬴风逼迫交出燕丹之事心生怨气,遂借机助赵伐秦,哪知赵国不仅不敌秦军,还与匈奴暗通款曲,行径卑劣,令此次出兵之举显得荒谬至极。
“尔等有何对策?”齐王目光扫向群臣,众人却皆默然无声,事态发展远超预期,加之如今齐国立场已失正统,尤以儒家官员为甚,主张出师必有名。
正当气氛僵持之际,一位官员战战兢兢提议道:“不如我等向秦国请罪……”
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一片反对之声:
“我等并未犯错,为何要向秦低头?”
“此举岂非助长秦之嚣张气焰?”
“诚然赵国勾结匈奴大错特错,但追根溯源,皆因秦之逼迫所致!”
儒生官员们争论不休,齐王见状,怒火中烧,愤然拍案:“够了!”随即拂袖离去,心中盘算如何确保自身安全。
楚王宫内,楚王亦步履不停,面容紧绷,悔意深深。他未曾料到秦军与嬴风实力如此恐怖,此刻只恨自己当初听信赵王之言,做出如此愚蠢决定。
早先,赵王曾向他许诺,只要他们兴师动武,趁势攻打秦国,不仅将来能分得秦土,赵国还会馈赠一笔巨款。在楚王眼中,这无疑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毕竟,当时赵王已言之凿凿,魏、齐两国均已点头出兵。假若秦国果真被灭,而楚国却按兵不动,届时楚国将一无所获。反观其他三国坐拥秦地广袤疆域和丰厚财宝,实力必定大幅提升,楚国则将成为四国中最弱的一环。最弱,就意味着将成为被欺凌的对象。
在利诱与威慑交织之下,楚王终究应允。更关键的是,楚王内心深处的贪婪也在推波助澜。殊不知,赵王迁正利用各国君主间信息不通的现状,对他们各个击破,编织谎言。
同样的话语,赵王迁也派人在魏、齐两国君主耳边吹过风。
“大王,请勿忧虑,此次我楚并非伐秦主力,依臣之见,此事尚存转圜余地。”楚国丞相挺身而出,言辞恳切。
楚王紧皱眉头,沉吟片刻后,嗓音低沉:“你且说下去。”
“我等可采取双管齐下之策,一方面放缓攻秦步伐,同时遣使赴秦,将大王之意传达给秦王政,表明我楚愿与秦修好,甚至愿意为此做出赔偿。”丞相此言一出,楚王心中颇为不满。
“赔偿?为何要我赔偿?我楚……”
话至此处,楚王蓦然住口。形势所迫,他明白丞相所言确有道理,赔偿势在必行。战端初启,楚国已耗费大量粮草,如今战事未决,却又传来噩耗,还要赔款给秦国,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费力不讨好!楚王恨得牙根痒痒,对赵王迁的愤慨之情溢于言表。
“接着说!”最终,楚王强行压下怒火,厉声喝道。
见楚王如此,丞相暗自松了口气。尽管平日里楚王显得有些昏庸,但在关乎国家生死的大事上,还算拎得清。否则,若楚王此刻固执己见,楚国恐怕真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大王息怒,臣建议我楚两步并行。秦赵之战尚未分出胜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听闻儒家那边有所动作,荀子欲充当中间人,调停两国战事。想那嬴风,定会给荀子几分薄面。待秦军撤退,我楚即可挥师邯郸,向赵王迁讨个说法。我楚赔偿秦国之资,必加倍从赵国索回。”
原本满面怒容的楚王,闻听丞相此番分析,不禁喜形于色,拍案叫绝:“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
在楚王督促下,遣使之事便交由丞相全权处理。楚王心头大事暂了,便径直退朝,与其他各国君主不同,他退朝后的第一件事,竟是寻欢作乐去了。
阴阳学宫内,东皇太一在听闻月神传来的消息后,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他霍然起身,脸上写满震惊,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
一旁的月神见状亦感惊异,自相识以来,东皇太一予她的印象始终是神秘而强大,仿佛世间万事皆在其掌控之中,无有能令其动容者。直至嬴风的出现,打破了这一认知。
“他……他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东皇太一难以置信,“连破赵国数十城,直逼邯郸,连那半步陆地神仙境界的廉颇,也丧命沙场?”
起初,东皇太一对嬴风的所作所为颇为轻蔑,当年秦军也曾觊觎赵国,甚至兵临邯郸城下,却被廉颇阻击,铩羽而归。在东皇太一眼中,嬴风同样无法复制白起的壮举。然而,现实无情地给他上了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