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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该轮到肖盼盼无语了。

我的陛下歪,现在还只是个图纸,水车实物还没做出来呢。

但肖盼盼转念一想,又表示理解。

水车灌溉虽然古老,可那是对现代人的她来说。

可对如今的大宁朝,水车灌溉,水车随着水流转动,那跟神迹也差不多了。

宁皇激动到有些失态,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陛下,如果快的话,木匠多一点,大约三天就可以制造出水车,届时臣再通知您。”

肖盼盼倒会顺杆子往上爬,宁皇刚刚封她做监工,这一阵就已经自称为臣。

臣女和臣虽然就差一个字,但是代表的意思,天差地别。

在古代,如果优秀的女子做出一些贡献,大部分情况下,这功劳就会落在男子身上,或是她的夫君或是父亲。

最多,就是女子封个诰命撑死了,更多的好处还是会落在男子身上。

即便是在现代,明明是女子的功劳,可在电影中却张冠李戴,套到了男人的身上。而如果是惹事,比如那个不小心弄掉了护士口罩的小男孩就变成了故意扒掉护士口罩的小女孩等等。

这世界对女性的恶意,从没有因为科技和社会的进步而停止。

宁皇的确雄才伟略,他心中不一定男女一定公平,可他愿意给女子一个机会,这就超过了绝大多数的男性。

更何况,他还是大宁朝的皇帝。

所谓上行下效,皇帝都可以摒除女子身份,封一名女子为官。

作为其他人,又凭什么重男轻女,或看不起女性。

当然,这或许需要很长时间。

但只要跨出这一步,譬如女子可立女户,甚至男子实在可恶的情况下,孩子可随女姓,比如立肖盼盼为官身,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谁又能知道会不会变成长久的。

甚至,肖盼盼有朝一日,可以站在朝堂众位大臣之列,共同商议国事。

而不会得来一句“女子不可妄议朝政”或者“牝鸡司晨”。

即便有,在大多数人的认可下,也不敢随意说。

说出来,第一个得罪的就是皇帝,皇帝封她做官,你不同意,那你就是抗旨,抗旨是杀头大罪,你不怕死你就说。

“好,朕信你。”

【怎么陛下总是对我有这么大自信,我自己都没有这么大自信!】

肖盼盼疑惑。

正在宁皇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不着痕迹的解释时。

肖盼盼恍然大悟的心声在宁皇耳边响起。

【俗话说,虎父无犬女,肯定是爹为陛下办事办的好,陛下就自然认为身为他女儿的我,一定也能办好!】

得,不用解释了。

【陛下竟然如此信任我,我就算拼了命也不能让陛下失望!】

只见肖盼盼捏着自己的小拳头,神情坚定。

只是因为年岁小,这模样看着反而可爱到有些令人发笑。

“咳咳。”

宁皇用咳嗽声掩饰自己的笑意。

“好,我让人带你去实验场地,要是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告诉我。”

“是,陛下。”

宁皇都没发现,他的自称从朕变成了我,偏偏他还没觉出。

很自然的就这样说了出来。

“朕赏赐你一驾马车,可以在宫内宫外行走。”

“谢谢陛下。臣必定不让陛下失望。”

自然不是龙辇,而是一辆寻常官员家的马车,算不上有多豪华,只是这马车的车身,是一片明黄色的布。

这明黄色,除了皇帝和皇后、太后能穿,能用,其余等人皆不能。

用了轻则丢官坐牢,重则没了命。

使用明黄色的布,一个谋逆跑不掉,不仅自己跑不掉,全家都要被连累。

而见明黄色,如见陛下。

虽然宁皇知道肖盼盼有什么神异能力,没人伤害的了她。

但这也是他对肖盼盼的保护。

皇权大于天,只要对方不是个傻子,看着这明黄色的马车,那是绝对不敢冒犯。

“李德全,去将马车备好。”

“是,陛下。”

李德全为肖盼盼忙活,那是心甘情愿。

不说肖盼盼的神异,就是肖盼盼望着他的眼神,好似他与其他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李德全,不需要什么同情可怜,恰好,他最需要的是尊重,尊重他是个人,而不是带着怜悯的表情。

就凭这一点,足以让李德全对肖盼盼满心感动。

他自打做公公起,有人看他的眼神是看下人奴才的眼神,有人看他的眼神是不屑嫌弃的眼神,有人看他的眼神是害怕恐惧的眼神,有人看他的眼神是可怜同情的眼神。

可是,没有一个人的眼神,是把他当做同为人的,普普通通的眼神。

可就是这普通的甚至可以说不怎么在意的眼神,让李德全就像是在三伏天喝了一碗冰茶那样舒坦。

肖盼盼甚至不用走到宫门口。

过了没多大一会,一辆马车就“哒哒哒”的停到了肖盼盼跟前。

宁德全跟在马车旁一路走过来的。

没有宁皇的许可,他可不能上马车。

马车上下来一名车夫。

商人的车夫和官员的车夫还有皇帝的车夫,那完全是不一样的。

就好比现在,李德全只能走着。

车夫却可以坐在马车车厢前面的横梁上驾驶马车。

要不,总不能让贵人们亲自驾车吧。

“见过肖监工大人。”

马车车夫名叫大刘,也是真的有眼色。

他躬身向肖盼盼问好,甚至还准备跪下磕头。

“快快请起。”

肖盼盼吓了一大跳。

虽然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但是肖盼盼并没有习惯见人就下跪或者被下跪的感觉。

肖盼盼的第一反应,就是蹦哒了几步,躲开大刘的跪拜。

在现代,除了过年或者拜祖先,几乎就不需要跪下磕头。

“是,小肖大人。”

大刘顺势起身,只是还是微微躬身,并没有直视肖盼盼。

这里之所以称为小肖大人,是因为肖盼盼的父亲还在朝中。

这真是宫里的个个都是人精,就算只是个马车车夫,也不例外。

愚蠢或者单纯的人,在这后宫活不了多久。

即便如今宫中的后妃们还算和谐,但是下面的人依旧争得你死我活,谁都想在贵人们面前混个脸熟。

不是为了争一口气,争的是活下去的命。

越是底层的奴仆,就越容易被欺负。

“见过小肖大人。”

“嗯,大家辛苦了。”

这是宁皇派来的一队专门在明面上保护肖盼盼的侍卫。

“您客气,这是属下的责任。”

李德全唇角勾了勾。

“小肖大人,您就坐这辆马车吧。”

“好的,谢谢李公公。”

公事公办,肖盼盼自然称呼李德全为李公公。

这点道理她还是懂得。

肖盼盼踩着专门上马车的小凳子,上了马车。

随着大刘一声鞭子挥动的声音,马匹走路“哒哒哒”的声音响起。

李德全看着明黄色的马车走远,马车后还跟着一队侍卫,这才转身走向养心殿内。

“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