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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三孝郑重点头:

“这本就是护国公的东西,草民绝不会藏私!”

在历史的轨迹中,纺织机的变革总是伴随着底层织工的利益受损,但又不能因噎废食,不去发展。

而底层织工之所以利益受损,很大部分的原因是资本家和企业主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造成的。

因此,如果不追求利益,把一切公开,那么所造成的损害也会小很多。

刘策本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想以此撬动大唐的工业发展,让人们都能从新机器、新技术中受益,从而让更多的人加入到机器的创造与革新当中来,就像后世的西方那样,带来一场工业革命。

华夏自古都不缺乏创造力,缺的只是一个不受条件约束,能够自由发挥的机会。

而刘策就是想要创造这样的社会条件。

……

两天后。

王宗阮战败的军报传回了蜀王府。

但王建却并没有因此发怒。

因为此时的王建正躺在床上,因手臂的伤势问题引发了高烧,整个人都有些迷糊。

王建撑起眼皮,看了一眼进来传报的潘炕,轻声说道:

“罢了!命也!我王建长子有残,次子年幼,潘炕,你觉得谁更适合主持这蜀地的大局啊?”

一旁的潘炕连忙下跪道:

“蜀王殿下!您的身体只是暂时抱恙,不日便能痊愈,万不可有作罢之念啊!”

王建双眼无神,看着屋顶,胡乱呢喃:

“身体抱恙,痊愈,好,好,痊愈……”

潘炕见状,也不敢久留,只能告退。

正妻周贵妃坐在一旁替王建擦拭着额头,轻声道:

“阿郎,你不要胡思乱想,多日前府上便派出快马,去兴元府请名医了,今日应该就能到了。”

晚上。

蜀王府外来报:

“孙医师到了!孙医师到了……”

周贵妃听到喊声,立刻出门问道:

“人在哪?还不快快请进来。”

侍卫立刻出去询问,片刻便返回说道:

“回禀贵妃!来人说孙医师已经入城,正在朝王府赶来。”

周贵妃听闻,悬着的心落下一半,急忙吩咐道:

“快!快去烧水,孙医师诊治定要用水!你们几个快去门外迎候!”

“是!”

……

一刻钟后。

医师已被迎进王建的卧房,正在查看王建右手的伤势。

此人年岁四十有余,皮肤光泽红润,正是住在兴元府勉县的孙思邈后人,孙平。

也就是几个月前,被李晔赐婚的那丫鬟黄珏的岳父。

王建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嘴里时不时轻声呢喃,不知所云。

一旁的周贵妃一脸担心,轻声问道:

“孙医师,伤势如何?”

孙平沉心静气道:

“蜀王的伤势不轻,且有化脓之兆,但尚可医治,请贵妃放心,孙某定竭尽所能。”

孙思邈所着的《千金要方》以及《千金翼方》中,就有关于预防化脓的手段和治疗化脓的药物,另外还有一些烧烙止血、缝合术等外科手法,一些技术甚至与现代医学理论相契合,只是器具十分简陋,比如用葱管导尿等等。

周贵妃道:

“有劳孙医师。”

随后,孙平便开始清理王建的创口,用针灸放出脓血……

半小时后,从药箱中取出一瓶药粉,涂抹在创面处,最后重新包扎,手法娴熟。

一切完成后,孙平拿出纸笔,边写边道:

“还请贵妃命人照此药方去抓药,早晚煎服,今晚服药后,便让蜀王好生休息,明日我再来看诊。”

周贵妃接过方子便立刻交给下人去抓药。

自己则是亲自礼送孙平出门。

三日后。

经过孙平的治疗,王建已不再发烧,整个人也完全清醒过来。

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

孙平按例来给王建的创口换药,却因王建正在与属下议事,只能在房间外等候。

几天前被打了五十军棍的唐道袭,今天刚好能勉强下地,就被王建叫了过来。

王建躺在床上,看不出喜怒,沉声问道:

“泸州之事,诸位有何看法?”

唐道袭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此时,张格开口说道:

“据属下调查,泸州城内百姓对那日的战事谈论颇多,讲得最多的便是说那护国公是天神下凡,降下天雷击退来犯之敌。”

“但属下认为,此乃无知愚民的无稽之谈,不过这倒是与王宗阮将军战报中所说的那种响声如雷的攻击手段相契合,属下认为,那位护国公应该是有某种我们所不知的兵器。”

听完张格所说后,王建没有说话,房间里一时陷入沉寂。

片刻后,王建重新扫视众人,沉声问道:

“你们就没有别的什么可说了?”

唐道袭依然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乖得像只鹌鹑。

张格继续说道:

“属下已经派人继续调查,过几日或许就能查到结果。”

王建目光扫向众人:

“你们呢?”

潘炕上前一步说道:

“禀蜀王,泸州的探查暂时还没有消息,但是北面倒是传回了一些情报。”

王建面无波澜:

“说说看!”

潘炕说道:

“据情报,岐王李茂贞自从夺下长安城后,并没有继续向东侵占朱温势力的迹象,反而频频向傥骆道和子午道派出斥候,探查南面情形,据微臣判断,岐王恐怕已经起了向兴元府动兵的心思。”

王建顿了顿,沉声道:

“知道了,现在还是先说说泸州的事!”

于是目光又落到唐道袭身上,问道:

“你呢?你有什么看法?”

被直接点名的唐道袭见躲不过,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回……回殿下!属下近日一直卧床,未能探查到关于泸州的其它消息。”

王建眉头皱起,怒道:

“卧床就不能派人探查了吗?本王也在卧床,难不成本王也就什么都不管了?”

唐道袭慌忙道:

“不……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已经派人去查了,只不过还没有消息回来。”

王建眼睛微眯:

“若不是你办事不利,刺杀那个护国公不成,还迟迟没有得到消息,本王会反倒被他砍去一只手臂?”

“打你五十军棍只是小惩大诫,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满?”

唐道袭连忙解释:

“不……属下不敢!属下办事不利,万死不辞,是殿下宽厚,只罚了五十军棍,属下感激都还来不及,岂敢不满。”

王建淡淡道:

“哼!既然知道,为何这次你还是迟迟没有消息?什么都没查到?”

唐道袭一头冷汗道:

“请殿下再给属下两天时间,属下定能查到消息。”

王建语气阴狠道:

“断臂之仇我必报之,泸州我也非拿下不可!给再你们三日时限,将泸州的情况探查清楚,三日之后,我要你们给出一个能夺取泸州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