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境剑修…..是什么东西?
老汉神情茫然,不过在看见黑甲铁骑那逼近的冰冷长矛后才有些惶恐的跪了下来,焦急的出声道:
“大人,俺真的不知道六境剑修是什么东西,俺也不是不怕大人,刚刚偷看大人,只是想着,如果我那丢失的儿子还在的话,可能也像大人这般年纪了。”
老汉那张憨憨的脸上浮现一抹悲意,而赢天却是将目光移到那已经站在老汉身前的农民身上,再次出声道:
“阁下如何称呼?”
农民也不再隐藏,只是用手压低了草帽的帽沿,低声道:
“我无意与你们为敌,更不会阻拦你们吞并长宁州,长久以来,我剑宗和你们大赢王朝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你又何必刨根问底呢?”
他的手上已经握住了一把银色长剑,另一只手将一脸懵逼的老汉从地上拽起,继续出声道:
“我只受命保护此人一家,你若不放心,让我带他们一家离去可好?”
六境剑修,想要强行留住,也不是很难,只是…….
赢天盯着两人凝视片刻,随后大手一挥,周围的黑甲铁骑才纷纷收起长矛,重新布阵围绕在赢天身边。
农夫这才朝着赢天一拱手,拉着周老黑向着人群外走去。
“老赵….”
周老黑迷茫的看着身边这最近才交上的好友,而老赵却只是示意他一会再说,一路拽着周老黑到了他家门口。
“去叫上你的家眷吧,这里已不容久留…”
不容久留?
这小牛村乃是他们老周家土生土长的家乡,更是靠着那五亩土地才能安稳生活至此,离开了这里,没了土地他们怎么活?
“我们能去哪里啊,老赵?”
周老黑叹息一声,还是乖乖的回去接自己的老婆去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他们一家明明一直安分守己,甚至还偶尔帮助乡里乡外,算得上纯良之家,怎么这厄运就偏偏一件一件找上自己。
先是丢了儿子,然后是女儿难产,现在又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要背井离乡,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而农民却只是摇摇头,手中长剑闪过流光,霎时间变成了一条宽大仙舟。
“去…..西域剑宗!”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带着老婆和女儿一家跑过来的周老黑突然惊呼一声,径直僵在原地。
他的脚下突然冒出无尽的黑光,那些黑光交汇形成一道道古老的阵纹,似是锁链一般将周老黑一家团团困住!
农夫脸色一变,银剑毫不犹豫的挥动而出,庞大的灵力不要钱似的涌入剑光之中,只是他那剑光却是只在那漆黑大阵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叮铃铃…..”
似是有铃铛摇晃之声响起,那冲天而起的黑气卷起周老黑众人,大阵光芒一闪,便尽数消失不见!
“黑天魔狱大阵……傀儡道的手段”
农夫低念一声。
“出事了!”
……
“周老黑,家中世代在小牛村中生存,老实本分,和常人无异,有一个老婆,两个女儿以及一个天生怪病的儿子,多年前曾为了小儿子身上的怪病而清空家产,后来其子不知所踪……”
六境剑修,剑宗,周姓,长宁州…..
赢天放下手中黑甲铁骑送上的信纸、和在一旁的楚观棋对视一眼,轻声开口道:
“你还记得林武之前和我说的那位苍璃新晋真传?”
“周清风?”
楚观棋星眸闪动,有些惋惜的出声道:
“其实殿下刚才应将此人一家留下的,就算不留下,也不应打草惊蛇,有这个把柄在,将来那周清风真成了剑子,将成为我们手中的一大利器!”
赢天沉默片刻,叹息一声,回复道:
“他们终究也只是苦难的寻常百姓,现在更是归属于我大赢王朝,如此行事,倒是不符合我心中救天下百姓于水火的初心!”
“更何况仙道无情,剑道杀伐,那周清风现在是否还重视这凡尘一脉的羁绊还要另说….”
“你若为人皇,确是这天下众生的一大幸事!”
楚观棋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早就了解赢天的性格,虽然他长的像个娘们,但是他办起事来可从不犹犹豫豫的。
更是对自己心中的理念十分坚定,想要救众生于疾苦之中。
只是他这种怜悯又不是愚善,在面对不符合他那一套大赢理论的叛逆者,那可是丝毫不留情面。
在上一个村,赢天还杀了一个快饿死的六旬老妪,只因这老婆想要去偷别人的东西,触犯了他心中的大赢铁律,丝毫不顾这老妪饿的快要跟人干一样,可怜兮兮的趴在那里求饶。
有时候,过于遵循自己内心的人,也是一种病态。
在楚观棋的心里,赢天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若为人皇…..”
赢天似乎被楚观棋这句话所打动,重复着念叨了一句。
他躺在那宽大的玉床之上,默默感受着脑海中那一缕极为细薄的金丝。
就在他放走周老黑那一家之时,这一缕金丝就突然浮现在他脑海之中,带着无上的威严,有一种令人忍不住去跪拜的崇敬之感。
“我若为人皇,天下共主,也当天下同庆,盛世繁荣!”
赢天声音朗朗,那脑中的金丝也是一震,仿佛和他融为一体。
这一刻,他的背后突然浮现出一道端坐于巨大金色龙首长椅的模糊身影,那身影只是浮现了片刻,周围众人却是根本难以抵抗那巨大的威压,纷纷跪倒在地!
“殿下!”
楚观棋风轻云淡的脸上也是难得的失态,他目光紧紧盯着那逐渐消散的金色身影,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而此时的赢天眼中此时却是金光内敛,就连那靠在床上的身板都挺直了一些,他淡淡出声,却有龙吟暗含。
在那狭小的车厢之中,藏不住的贵气外溢!
“兴,我为人皇,百姓不苦,亡,我当先亡,百姓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