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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川,位于广东省东北部,东江和韩江上游。

秦始皇三十三年,始置龙川县,龙川居郡上游,当江赣之冲,为汀潮之障,固三州咽喉,四周门户。

为交扬荆三州之水陆要道。乃是交州的东大门。

这也是即便龙川城失守之后,士壹也不敢轻易放弃龙川地区,而是率领交扬败兵,钉在这里死守,待士颂来援的原因。

若是他从龙川后撤了,孙策的扬州军攻入交州后,可谓一马平川,可以直抵交州治所番禹。

士颂率军快速赶到龙川,正安顿全军休息,自己则找来士壹父子和王朗等人,仔细询问孙策扬州军的详细军情。

“孙策军虽有三五万之众,然其主力,仅仅只是孙策手中的两千丹阳兵而已。”王朗正在给士颂讲述着自己收集到的情报。

听到丹阳兵三个字,士颂就拧起了眉头。

三国时代的丹阳兵,便是优质兵源的代号。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

丹阳郡中所谓的丹阳兵,其实也就是山越人以及居住在山中的汉人,民风彪悍,崇尚勇武,所以各路诸侯,都对丹阳兵趋之若鹜。

“孙策率军夜袭交州军,斩杀我兄长,也是带的这支部队吧。”士颂明知故问道。

王朗叹了口气道:“正是,当时我军在左翼,只见中军大营起火,交州军将士,四散奔走。本欲整顿各部应敌,可孙策带着丹阳兵直接冲杀而来,和扬州军接应的人马一道,两面夹击。我军也被其袭破,只能和交州败兵混在一起后撤。”

“丹阳兵,比我的颂卫营如何?”在士颂心中,所谓的丹阳精锐,只怕也就是和自己武陵蛮营中的蛮子差不多,都是些勇夫罢了。

“不一样。”王朗尴尬一笑,还没等他说下去,营外进来一小校。

这人禀报道:“主公,扬州军孙策,引数十骑,在霍岭上窥探我军营地,已射杀我军探哨数人。”

“孙策?你如何知道那人便是孙策?”徐庶侧目问道。

“回禀军师,扬州军孙策,年纪约莫二十多岁,每次交战都带头冲锋,故而他的身型,小的认识。”这个探哨是原来交州军所属,对屡次击败自己的孙策,可谓印象颇深。

难得跟着士颂出征的王粲脱口而出,说道:“莫不是孙策贼子的诱敌之计?”

桓阶摇头道:“不是,应该是孙策欺我军方到,需要休整,料定我军不会出击,故而大胆前来窥营。主公,可速速发兵,拿下孙策,则此间事了,更能反攻扬州,夺回临江诸郡。”

“正合我意!”士颂笑着站起来,喊道:“来人,让诸位将军随我前去会会孙策。”

徐庶一惊,连忙说道:“主公何意?捉拿孙策只需派员上将,率千余人马即可,何需主公亲往。那孙策一勇匹夫,若是伤着主公,如何是好?”

“元直以为孙策真得就会只带十数骑探营?我料他必有接应,我若是派兵拿他,反倒是显得我小家子气了。若是我也只带十数骑,他也不好意思逃脱。元直可率军在后,若是扬州军有异动,可接应于我。”士颂笑着说完,便连盔甲都不穿,也带着手下武将,直奔霍岭。

当然,出门前,士颂给易欣使了个眼神。

易欣带着五百精锐颂卫营,悄悄地跟在了士颂身后。

而徐庶,当即集合了三千人马,随时准备接应。

霍岭之上,孙策看了士颂军营许久,叹了口气道:“有如此雄兵,难怪须臾间扫平荆襄,这交州看来不好打啊。”

“主公何出此言,荆州军虽然军械精良,但我看他们并不如我们的丹阳兵雄壮。真打起来,未必是我们的对手。”黄盖可不希望孙策泄气。

如今扬州军气势如虹,整个扬州,就剩下个豫章郡在华歆手里,而且唾手可得。

交州士家内斗,给了他们攻入交州的机会,若是能一口气拿下扬州和交州,他们江东的基业,也就成了。

孙策笑道:“荆州兵确实不如我们丹阳兵,但荆州军有五万之众,我丹阳精锐不到两千,其余丹阳军各营尚未训练得当。加上新招募的新丁以及刘繇部降兵,安定扬州尚可,正面和荆州交战,只怕会处于下风。我们暂且回去吧,看看子布先生和公瑾有无破敌妙计。”

“若是我们能将扬州安定个一年半载,各部军队训练成型,何惧他荆州军。”程普倒是明白了孙策的意思,自己这边吃亏在没有一个安定的后方基地,所以现在处于劣势。

韩当也在一边劝说道:“主公也不必过于担忧,那士颂去年年中,方才从关中惨败而归。听说荆州精锐都丢在了关中,只怕士颂现在带来的军队,也多有新兵,我们双方的实力,尚在五五之间。”

“义公此言,甚合我意!哈哈!”孙策想到这一节,立刻笑了起来。

士颂放下荆州不顾,南下来交州对付自己,或许自己只需要坚持段时间,士颂就会因为荆州之事,不得不返回荆州。

那时候,交州对于自己来说,就好像脱光了躺在床上的美人,任凭自己处置。想到这里,孙策的笑声更大了。

“孙策贼子休走!”

孙策笑声未落,侧面杀出了带着的十数骑。

士颂当然毫不客气地骂孙策为贼,毕竟算起来,自己和孙家的仇可不小。

“汝乃何人?”孙策隐隐猜到了士颂的身份,但还是打量着士颂问道。

士颂一袭纯白长衫,不戴头盔,反而戴着书生头巾,腰间别着一支长笛,儒雅贵公子的形象,和周围穿戴铠甲的将士们,显得格格不入。

但他,却明显是这群人的领头人。

“交趾士幼泽,见过孙将军。”士颂扫过众人后,露出笑容,拱手和孙策行礼。

这孙策确实人高马大,器宇轩昂,难怪史书称他美姿颜,人皆称赞。

“果然,你就是士颂啊!”孙策也来兴致,还礼道:“你小子也算有种,居然敢这样冲到我的面前,难道是想来拿下我?”

“非也,听闻孙将军在这霍岭窥探我军营,士颂来不及穿戴盔甲,便率众人前来,只是想要请孙将军与我一道回营,我已经令人备下了上好的清远香,就待孙将军前往品鉴了。”士颂显得倒是信心满满,觉得自己多半能留下孙策。

“多谢士公子盛情相邀,只不过今日我还有事,下次,我亲自带人去取便是,日后清远酿酒,我会派人主持,也免得士公子操劳过重。”孙策也挺喜欢说便宜话,反正你士颂不翻脸,我也就和你打哈哈。

“这么说,孙将军是不给面子咯。”士颂收起了笑容,冷眼盯上孙策。

“你的面子,值得几钱,哈哈哈!”孙策说完,带着周围将士一起发笑,用手指着士颂,前俯后仰,极其夸张。

士颂抬起手,止住想要冲杀的太史慈、邢道荣等人,冷声道:“孙策,你杀我兄长,夺我士家州郡,是欺我士家无人吗?”

“是又如何!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襄阳城下,设计害我父亲的人当中,也有你的份!我们两家,早就结仇啦!”孙策也拉下脸,吼了起来。

“当年孙文台引豫州军攻荆州,如今你引豫州军占扬州攻交州,还真是子承父业啊。你们父子二人,追随叛逆袁术,逼死扬州牧刘繇,驱赶会稽太守王朗,斩杀临江太守,我的三哥士徽,夺取大汉州郡,是为叛逆!你孙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士颂骂人的同时,习惯性地把自己摆在道德的高点。

“呸!别说我已经和袁术断交,就算是和袁术交好又如何?真是笑话,这汉家城池,早就人人可得,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说得好像你没有攻张羡,伐刘表似得,若非打不过曹操,只怕皇帝都被你劫到襄阳去了吧!”孙策反驳几句后,还不解恨。

他继续讥笑士颂道:“说来说去,还是你自己无能,让几十万将士,平白丢了性命,你这样的人,也好意思占据州郡,与诸侯并立,早点回家去你的圣贤书去吧!”

孙策这话毒啊,关中之败,现在就是士颂的心中的一根刺。

本来他就对荆州将士心中有愧,被孙策这么一骂,士颂的脸都被气黑了。

太史慈见状,大喝道:“孙策小儿,焉敢大言欺吾主!”举起长枪,直取孙策。

孙策冷哼一声,摆枪迎敌,当即和太史慈大战起来。

两人都是天下少有的虎将,大战了五十回合,未分胜负。

“子义,我来助你!”邢道荣在边上看得手痒,也想要提斧参战。

“不用,这等小贼,某一人足矣!”太史慈心知邢道荣若是上来,帮不了自己多少,自己反而落下个以众凌寡的名头。

“尔等听令,不得援手,待我斩了此将,再杀士颂小贼!”孙策也不甘落后,找机会对程普黄盖等人下达军令,继续和太史慈缠斗。

两人又打了三十余回合,孙策故意卖了个破绽,太史慈见到机会,一枪刺空,被孙策夹住了枪杆,孙策单手持枪,反刺回去,太史慈也侧身闪开,用胳膊夹住来枪。

两人都死死夹住对方兵刃,想用蛮力夺回自己的武器,可苦了两匹战马,只能原地打转,泄去两人的大力。

不想两人用力过猛,两杆枪的枪杆,同时被折断。

太史慈和孙策都摔倒在地,孙策身形更为灵活,摔倒在地的那一刻瞬间弹起,抓起太史慈背后的猛虎寒铁戟,便刺向太史慈面门,太史慈急中生智,一把抓下孙策的头盔挡住戟尖。

见两人落马,扬州军程普、黄盖、韩当等十余人,纷纷举起兵器冲杀过来。

士颂这边,周泰、徐晃、魏延、文聘、邢道荣、霍峻诸将也即刻出马,挡住扬州军来将。

只留下周平、廖化两员小将守在士颂左右。

“莫要走了孙策!”不远处的易欣见双方陷入混战,当即率领五百颂卫营冲了上来。

“伯符莫慌,公瑾来也!”颂卫营将士还没有冲上来,孙策背后,出现了无数火把,周瑜白袍银甲,风度翩翩,率领数千人马冲了过来。

“主公!”就在周瑜出现的同时,徐庶也率领数千军队出现在边上。

“鸣金!”士颂可不准备现在就和孙策来一场夜战。

他早有对付扬州军的秘密武器,现在不过是试着抓孙策而已,既然孙策果然有接应的部队,士颂当然不准备打下去。

待孙策带着一众将领回到阵中后,士颂笑着对周瑜说道:“早闻周郎之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非常啊。”

“士公子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今日赶路许久,若不休息好,来日如何能敌得过我扬州精锐。”周瑜笑着拱了拱手,护着大汗淋漓地孙策缓缓退去。

“公子爷,何不乘势追杀。”邢道荣提着斧头,显得意犹未尽。

刚刚他和孙策部下悍将宋谦斗了没几合,只怕正在兴头。

徐庶笑着说道:“彼军进退有序,又是夜间,若是追击,只怕反而会陷入敌军埋伏之中,我军赶路许久,还是早点回营休整的好,正面交锋,邢将军难道对铁甲军没有信心。”

“也是哦。”邢道荣作为清远系骨干,对徐庶很是信任,当即闭嘴,没有再多说什么。

倒是边上的魏延,有些不甘心。

“如军师所言,各部缓缓回营休息,近日便有恶战,别到了那时候,军队还未整休得当,那可别怪我军法无情了。”士颂说着,又回头看了眼扬州军退去的方向。

他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在关中打不过曹操,在交州,绝不能输给孙策和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