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边疆的耶城幸存者基地,南依喀喇昆仑山,西靠帕米尔高原,俗称第七区。
西陲边境线恰好与白象,巴巴羊接壤。最近几天,帕尔米高原的山口陆陆续续有不少逃亡的幸存者队伍涌入,随之追踪而来的则是无穷无尽的活尸。
不得不说,华国的边疆地区尽管地域辽阔、人口稀少,但在末日之后却成为了众多幸存者梦寐以求的生存宝地。耶城幸存者基地内不到 500 万幸存者,但将近一半人口都来自内陆城市。
第七区与相邻的卡十市之间相隔260 公里,与最繁华的鸟鹿木齐市有1500公里之遥。
为了生的希望,有的幸存者在高速公路上一路风驰电掣,开了三天两夜都没有进食过。
“柚子,今天考虑好来第七区没?没考虑好没关系,我明天再问。”
“祈少钦,天天问,你是不是很欠揍啊!”
“言归正传不皮了,我正准备整队出发去山口,你在干嘛?”
“在山上。”
“山上,你不会又嘚瑟地跑去禁区了吧?”
“怎么可能?我正在做基地任务,刚好位置就在玉泷雪山,就琢磨着顺便上来看看有没有异常。”
“有没有新发现?”
“还真有,还没正式入秋,但永明冰川的冰舌也太离谱了,从海拔5500米延展到海拔2000米处,都直抵澜沧江江面了。我的感知力探查接近冰舌边缘的时候,就被突然阻断了,就好像遇到了冰蚀湖那里的禁制一样。我准备绕着山腰再试一试,电话里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我有了结果再告诉你。”
“你怀疑冰舌上有禁制?那你千万别冒然靠近,需要我帮忙的话直说,我可以带人过去。”
“好了,你就别担心我啦。我看华国基地最新资讯,听说那些中智活尸都开始学会窃听通讯,用计谋诱骗幸存者了,你们出任务才应该更小心才是。”
“会的,柚子,我这边马上就要出发了,随时保持联络。”
“去吧,回聊。”
直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断线声,祈少钦那原本就微微上扬的嘴角弧度变得更大了些,深邃狼狗眼里面盛满了愉悦和满足,连带着平日里总是正统坚毅的脸庞此刻也柔和了不少。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黑屏的手机,似是要把这股喜悦通过指尖传递到心里去。过了好一会儿,才万分不舍地将手机放回通讯袋里,小心翼翼拍了拍袋子。
耶城向来享有“天路零公里,昆仑第一城”的美誉。
祈少钦今天的任务点,就在昆仑山。
从耶城的“零公里”出发,沿2219 国道南行,翻越冰雪达坂深入昆仑山腹地,最终还能到达藏区阿里。
诡异的是这一个星期以来,基地前后就有三支异能者采集小队接到b+级的搜集任务后,在进入昆仑山脉第一个山峰阿卡孜达坂后就失去踪迹,并且没有任何零散的信息传回基地塔台。
阿卡孜达坂海拔3500米,是新藏公路边疆段七个达坂中海拔最低的,也是最险峻最壮观的山峰。
祈少钦的车队经过废弃的阿特服务区,解决了两只低智活尸后,原本平缓的山势峡谷突然峻拔狭窄起来。高大山体上雄奇岩群迅速下坠,或直立斜插,或叠峦劈峭。车窗外的道路经过几个急转弯后,陡然悬挂于山腰峭壁,车身与崖壁不断发出滋滋的摩擦声,撕扯着耳膜,令人不寒而栗。
黄土和沙石覆盖的地貌,绿褐色低矮植物也遮不住的山体,暴露出几分神秘与狰狞。
“祈队,还有一公里就要进入阿卡孜达坂了!”
“好,500米开外就停车,带上定位接收器。我们在外围探查清楚后,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祈少钦神色严肃地看向车窗外,远远望去,阿卡孜达坂山体上并没有高大的树木,低矮的植被就好像哈密瓜表面的网纹裂皮。
末世的到来,并未令这里的植物疯狂生长、茂密蔓延。它们宛如一群坚定的守护者,默默地扎根于这片山地,扞卫着蓝星昆仑山脉最后一方净土。
有了上次接触沧山冰蚀湖禁制结界的经验,这次任务由一阶变异金系的祈少钦,还有一位准一阶变异精神系异能者主导探测,其余二十八位队员各司其职地挨着他们形成一条直线,慢慢向阿卡孜达坂的界石处推进。
没办法,第七区强化者里,可没人拥有像西柚那般强大的感知力。
就算有,强化者因为惧怕感染,也不会轻易跟着他们异能者做外出任务。
“祈队,那三支小队执行的是什么采集任务,是不是达坂沙棘?”站在队伍最外围负责观测的一名队员,突然声音颤抖着抬起手臂,直直地指向远处。
“对,你看到什么了?”
“达坂沙棘!”
祈少钦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观测员身边,一把接过望远镜,定定向前看去。
怎么会这样?诡异到令人难以捉摸。
达坂沙棘,到处都是达坂沙棘,越聚越多的达坂沙棘灌木丛。它们就像忠诚的小矮人部队一样,举着橙红色的沙棘果串,汹涌到阿卡孜达坂界石身后,堆积成了一个橙绿相间的巨大三角形。
“祈队,这恐怕是整个阿卡孜达坂的沙棘树,都冲到这儿来了!”
“别慌,它们好像不敢跨过界石。”
“这世道,tm连沙棘树都成精了。”
队员们依旧如同雕塑一般坚守着各自的战位,眼神紧紧锁定着前方。
但当他们看到眼前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时,身体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尽管每个人都尽力保持镇定,但低沉的讨论声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驱使,在寂静的空气中交织、回荡,形成一片嘈杂而又诡异的氛围。
祈少钦镇定握着望远镜,观察了一分钟后,迅速下达命令。
“不对,撤,开车撤离这里。”
疯了,谁来解释他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些低矮的沙棘树,居然在地底推动着阿卡孜达坂界石,慢慢朝着他们的方位在移动。凭人的肉眼远远望去,界石仿佛是伫立在原地纹丝不动,但界石底部那毫不起眼的,轻微鼓动的地皮却说明了一切。
“它们追过来了,跑,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