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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两辈子加起来的第一胎,让季寒苏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气定神闲。

一只脚踏进鬼门关,拿自己的性命去搏,若非想要一个血脉相连,好心疼她依赖她的孩子。

她才不会为了赵琚这匹狼,冒这么大的风险。只是需要一个皇子的话,这太安宫里多的是能生的,直接抱养一个不是更好?

“娘娘?”

甘凝唤了一声,季寒苏回过神来,摸着肚子说道,

“我不是不高兴,就是有些害怕,要是生产不顺怎么办?”

“这些年因为生育,而早早离世的,听过见过的也不少。我若是出了什么事情,皇上会怎么对待我留下的两个孩子?”

季寒苏这么一说,甘凝也忧心起来。双胎虽然并不多见,可这几年京中贵妇里头,也不是没有。

皇后娘娘的堂姐,当初怀的便是双生子。生了三天才挣扎着把孩子生出来,当时还出了大红。

虽说被宋太医给救回来了,但也是命悬一线。撑了二十多天过后,还没出月子就撒手人寰。

后来才过了三个月,还没出妻孝,夫家就说两个孩子没人照顾,又娶了发妻庶妹做继室。

那庶妹嫁过去不过七个多月,就早产生了个儿子,足足有八斤重。

当时怀王妃在周贵妃的赏花会上,还特意用这事儿嘲讽皇后,气得皇后连着三个月都没入宫。

皇后堂姐活着的时候,在京中名声一向很好,在众人眼中与夫婿琴瑟和谐。

却没想到前脚才刚离世,后脚新人就入了门。

还是因为要照顾嫡姐留下的两个孩子,才不得不嫁给姐夫。婚事办得仓促不说,早产也是照顾两个孩子给累的。

外头的人议论起来,还道是庶妹吃了亏,受了委屈。可见这世间男子,皆是喜新厌旧贪花好色的薄情人。

可即便世情如此,甘凝也不能不捡好听的劝说。

“您多虑了,奴婢日日在您身边伺候,皇上对您的真心天地可鉴,断不会如此凉薄。”

“再说那些贵妇,出嫁之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能在绣楼上巴掌大的地方走动。”

“出嫁之后也被人伺候得精细,去哪儿都是轿子、马车,多走两步都能喘上好一阵。”

“她们那体弱多病的样子,哪能和娘娘相比。您身子这样健壮,别说是双生子,就是一次五个六个,也一定能顺顺利利的!”

季寒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什么五个六个,真要是一次怀这么多,不和猫舍里的那只波斯猫一样了?”

“不过话都说到这里,我的确该早点准备好。”

如果真有万一,大保小这件事上,她不能给其他人做主的机会,包括赵琚这个亲爹。

妙莹笑盈盈的进来传道,“娘娘,皇上来了。”

季寒苏右手一抬,甘凝便将双手凑到下面,将她扶了起来。

还没走两步,就见赵琚带着人走了进来。

“臣妾参见皇上。”

赵琚从她身前走过,直接坐到窗边的罗汉椅上,并未像以往那样,主动将她扶起。

季寒苏心里嘀咕,这男人今天吃炸药了,到她这里发火。

仔想了想,自己最近有没有什么地方,把他给得罪了,所以这会儿过来兴师问罪。

季寒苏发现,好像还真不少。一时之间,她也不知道是哪件。

大概有一两分钟,赵琚坐在那里慢悠悠的喝茶,就是不叫她起来。

屋里气氛越发沉闷,甘凝等人都低着头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丝毫动静。就连呼吸的声音,也比往常要小,唯恐让皇帝不高兴。

谁让季寒苏册封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被皇帝罚跪,又是在怀着身孕的时候。

想来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处,才让皇上如此恼怒。

季寒苏想了又想,大概猜到是为什么了。

虽然地上垫着厚厚的地毯,但她可不是只会委屈自己,逆来顺受还白长张嘴的苦情媳妇。

不扶她起来,她就自己起来,不然还真傻乎乎的,到他善心大发?

季寒苏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挺着肚子走到赵琚身边坐下,还用手捏了捏他的手臂。

“哟,今儿个这是怎么了?谁惹您不高兴了,到我这里来撒气。”

赵琚看了眼高程,高程便心领神会的领着屋里的人,悄悄退了下去。

皇上和娘娘说话,他们这些长了舌头的物件儿,可没本事听。

赵琚转了个身子,后脑勺对着季寒苏,没搭理她。

季寒苏给他捏着肩膀,“看您这样,是生臣妾的气了。可我这么些天,都安安静静的在自己宫里养胎,没得罪您啊。”

“您这大老远的,特意过来和我摆脸色,又是哪儿门子道理!”

赵琚转过身,面对面的和季寒苏坐着。这妖精从来巧舌如簧,自己做了错事不认,还怨上他这个受害者了。

“你倒还委屈上了!”

赵琚恼怒道,“朕问你,前些天宫里流言蜚语,闹得沸沸扬扬,你可知道?”

季寒苏道,“原来是这个啊,这么大的事情,我若说没有听过,皇上会相信吗?”

赵琚道,“别和朕打岔,这件事是不是你故意让人传开的?”

他原本还以为,是那个叫做妙莹的宫女说话不谨慎,让人抓住了这个机会大肆宣扬,才闹得一发不可收拾。

谁知查到后头,竟是她故意设计。嫔妃之间纷争不断,丽嫔也算计过她,她又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报复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若是别的什么谋划,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只要不闹得太过,他就当做没看见。

可这妖精竟敢拿他做筏子,还给他扣了这么大一个绿帽,还是双层的。

可见他平时对这妖精太过纵容,所以才敢仗着自己有孕,就越发的登鼻子上脸。

赵琚打定主意,这回非要给她个教训不可。好让她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什么又是嫔妃该守的本分!

季寒苏笑得讨好,拉着赵琚的手,像只粘人的橘猫。

“原来皇上是因为这个......”

“我知道您受了委屈,可臣妾心里也委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