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坑自然最好,即便不是古玩,其他猎奇的东西我们也会通过买断收购的方式进行合作,价格也是最高的……”
陈文说着掏出一枚名片递给老鱼,补充道:
“这是我的名片,您放心,这是为国家科研做贡献,全部收购过程都是保密的。”
老鱼哪能听不出这是忽悠,但双手接过名片端详一番后还是回了一句:
“原来如此,这可是好事,陈院长,您放心,我这儿只要有人来卖您需要的东西,立马就给您打电话,全力配合您的工作,也算是为咱的科研事业贡献一份力量了。”
陈文笑笑,伸手跟老鱼握了握,目光在吧台处稍稍一停,说了句:
“那就不打扰了,期待您的来电。”
说罢转身,推门离去。
老鱼转头看了一眼吧台,段蓉的包,就在那里放着。
重新返回餐桌落座,李美琪开口了:
“神神叨叨的,把小屋里东西全租给他,拿回来就说坏了,就当清仓了。”
段蓉神色凝重道:
“我这一天总觉得不踏实,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店里来了。”
小白则是轻松了许多:
“没事,刚才他跟鱼哥谈话你也都听到了,他就是奔着收奇怪玩意儿来的。”
老鱼拿过酒杯,缓缓斟上酒:
“他有不少话没直说,毕竟段蓉在这儿。”
段蓉一愣:
“他不可能知道我在这儿,我没说话啊……”
老鱼笑笑:
“你包在吧台上,车就停在外面,你这老板,眼毒着呢。”
小白再次紧张起来:
“要不,干脆辞职吧段蓉。”
老鱼摆摆手:
“段蓉没有辞职的必要,这人路子野着呢,圈内的行话他也能听懂,我还没摸他的底,他反倒先来了……”
“虽然话没说全,但他意图很明显,就是收东西,收马血石那样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这种人只会拓展门路,不会四处树敌,大可不必担心。”
孙振鹏若有所思道:
“只是这种被人重点关注的感觉,挺不舒服……”
老鱼点点头:
“古语有云沉默是金,人啊,出生一年多就可以学会说话,但学会闭嘴却需要一辈子,为人处世,务必谨言慎行……”
说罢端起面前的酒杯,继续说道:
“当然了,咱们在一块,就不需要注意这些了,陈文能主动露面探访,说明潜在危险已经解除,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来吧,别浪费美琪的一番盛情。”
李美琪瞬间露出小虎牙:
“嘿嘿,我这最后的狂欢,务必喝个尽兴!”
挚友加美酒,还有丰盛的美食,将之前的气氛一扫而光,为了防止再有来客打扰,小白干脆关上了店里的卷帘门窗。
散场的时候,已经临近十二点,李美琪酒量确实惊人,但这一晚也给他喝饱了,一箱飞天,他独占了两瓶。
段蓉开车带着小白回家了,老鱼则找了个代驾,本想把余晖李美琪挨个送回家,然后带孙振鹏回自己家的。
结果到了李美琪家楼下,几人全被拽下了车,李美琪抽出两张红票把代驾打发走,歪歪扭扭的拖着其他三人回了自己家。
李美琪说自己明天要开始蜕变,必须把家里的啤酒清空。
当看到李美琪之前为余晖专门准备的那满满一酒柜的冰镇啤酒时,孙振鹏咽了口唾沫:
“这里太危险了……”
……
说回陈文,离开大同古玩商行商行之后,陈文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下一站。
福佑祥寿衣店。
店老板不是旁人,正是老鱼之前提过那位专门倒腾干尸的张德高。
这会儿张德高正坐在吧台里盯着手机屏幕,伴着上头的卡点音乐,屏幕中裹着一字肩包臀裙的妹子正在扭动腰肢。
张德高捏起桌上的红牛罐,这才发现罐子已经空了,顺手丢进垃圾桶后,摸起旁边枸杞含量严重超标的保温杯,咕咚一大口道:
“真特么带劲。”
门口迎客铃铛响起的瞬间,张德高立马收起脸上的猥琐表情,关掉手机屏幕,一脸庄重的站起身:
“您好,有什么帮得上忙的?”
丧葬行业,从来不问顾客需要什么,这多少犯点忌讳。
成交之后送客离去,也不会说什么有其他需要再来之类的话,搞不好会被打的。
“您就是老板吧?”
陈文依旧是那个儒雅的笑容。
张德高打量他一眼,心中暗想:
“妈的,老子有这副皮囊的话,得少花多少冤枉钱……”
但嘴里说出的话却是:
“对,有什么指教吗?”
陈文走近几步:
“指教谈不上,想跟您谈谈合作。”
张德高一愣,抬手指了指周围的花圈纸人:
“您是同行?”
陈文神秘一笑,掏出手中名片递了过去:
“不是,我是收东西的,店里就您自己吗?”
张德高看了一眼名片,不解道:
“昂,您这搞科研的,能找我收什么东西?”
陈文压低声音:
“您今天卖的那种东西。”
张德高又是一愣,但很快回过神来,转身进屋拿出一套寿衣:
“这套,上七下五,子孙多福,您看看,这是样品,行的话给您包一套新的。”
张德高哪能不知道这人问的是上午送到恒升金融的干尸,但易宝斋从来不会泄露卖家信息。
这个叫陈文的看着一表人才,但忽然到访直接问这种事儿,八成是从哪听来的野信儿,甚至很有可能是条子暗访。
这点提防性都没有的话,他张德高能顺风顺水混到今天?
陈文见张德高装傻充愣,干脆拉过一旁的凳子自顾自坐了下来:
“德高兄弟,没有充分的准备我肯定不会过来,这里没别人,我才跟你开门见山说话,上午的货,转了一圈还是到我手里了,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张德高大脑飞速旋转起来,难不成这是易宝斋给找出的买家?
要不然这货怎么连自己名字都叫的出来?
不对啊,易宝斋近两百年的规矩怎么会说破就破?
再说了,易宝斋是中间商,把信息露出去,以后他们去哪吃中间费?
想到这里,张德高果断回复:
“陈院长,您说的话我实在是听不懂,咱小店经营多年了,今天还是头一回听说这出去的寿衣还能倒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