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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墨染先生身手足够敏捷,跌落之际没有过多慌乱,手中的手电筒及时下照,并迅速调整身姿,但架不住下坠距离太高,还是扭伤了脚踝,右臂也脱了臼。

万幸的是,及时的调整使他避开了削尖朝上的倒刺木桩,不至于丢了性命。

没有绳索,没有工具铁锹,没有同伴接应,再加上脚踝有伤已经开始肿起来,如此困境之下,墨染先生知道自救已经是不可能了。

一旦攀爬过程中不慎再次跌下,落在倒刺木桩上,必死无疑。

墨染先生只能坐在陷阱角落,暗叹这阉人之墓竟是如此阴险,居然会在主墓室内设计此等机关。

后来漫长的等待里,墨染先生试过自己正骨,但这方面毕竟是个外行,试了几次均以无效告终。

陷阱里偶尔出现的三条蛇和两只老鼠,成为了墨染先生维持生命的口粮,再后来,他开始啃食木桩上的树皮,就这么撑了十多天。

后来他才知道,大徒弟李越带着刘钊赶到了余家屯附近,因为不知道凌儿具体嫁到了哪个村,打扮成货郎模样的两人分头四处打问。

找了一整天,才在余家屯找到了正在带孩子的凌儿。

余天明还在学校里上课,凌儿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岳父是个盗墓贼,索性把余晖临时送到了三婶家,带着李越和刘钊前往马池乡火车站寻找墨染先生的踪迹。

因为之前见过父亲对蛋蛋儿坟表达出的兴致,凌儿断定他很有可能在那里遇到了意外,再加上李越和刘钊二人深得父亲观形二字真传,三人便直奔传闻中的蛋蛋儿坟。

蛋蛋儿坟附近人迹罕至,四处都是野草荒地,三人很快找到了那辆自行车,又顺着杂草踩踏的痕迹找到了盗洞。

因为李越并没有携带任何趁手的防护工具,不等抵达墓室,三人便中了机关陷阱,为了救凌儿,李越被呼啸而来的木刺穿透了胸膛,当场丧命。

凌儿见状当即提出报警,刘钊则在李越身上搜了个遍,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全部拿走了,然后告诉凌儿,他们这种事情,见不得光,警察来了,都得死。

凌儿听信了刘钊的话,想到这时候如果再找不到父亲,李越就白死了,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刘钊继续寻找主墓室。

好在很快便发现了那个陷阱,陷阱中的墨染先生很是憔悴,但好在还能说话。

刘钊拿着铁锹硬刨出了斜向的台阶,直通陷阱底部,然后把墨染先生扛了出来。

墨染先生坐在地上,很是虚弱,凌儿见父亲伤成这样,边哭边骂着他害死了妈妈,又害死了李越,以及为什么一定要做盗墓这种损阴德的事情之类。

得知最为器重的大徒弟李越已死,墨染先生痛心疾首,不断自责,可就在这时,伴着嗖的一声,凌儿的声音戛然而止。

凌儿所站位置身后的墙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枚嵌在墙中闪着寒光的无柄刀刃,刀刃上还挂着鲜红的血珠。

凌儿就那么在墨染先生的面前,人首分离。

墨染先生彻底傻了,他怔怔的回首,身后的棺椁已经被打开,刘钊就蹲在棺椁旁,抬手护着脑袋,手里还抓着个没有刀刃的刀柄。

看到眼前的景象时,刘钊慌乱起身解释着:

“师父我,我觉得来都来了,就……我也不知道,这把刀它……”

说话间,刚刚迅速夹在腋下还没来及的揣好的一把玉质袖珍茶壶瞬间跌落,磕在石棺底座上,碎做两截。

“我没教过你开馆之前要保证所有在场的人务必全部知情吗?!你为什么总要这般贪心!……“

那一刻墨染先生悲痛欲绝,他踉跄起身,抱着女儿残缺的身体,再也说不出任何话。

墨染先生说,他本想直接杀了刘钊,但刘钊毕竟救了他。

在墨染先生的指使下,墓主与主棺旁陪葬棺中的尸首全被丢进了陷阱之中,凌儿和李越的尸体被放进了那两具棺材。

做完这一切,刘钊背着墨染先生找了个骨科门诊,安顿休整了一天后,两人坐上了回京都的火车。

接下来,便是解散师门,墨染先生彻底隐退。

听到这里,老鱼心中凝聚多年的疑团终于解开:

“我曾想过,或许你们遇上了什么意外,只是没想到师姐居然也……”

墨染先生缓缓闭上双目,轻轻摇头:

“我曾经想过接他们回家,但一直没有勇气再去面对那个地方,五年前,我终于我做好一切准备,但重新抵达蛋蛋坟的时候,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弃的采石场……”

“我凭借记忆和周围山峦的参照,找到了当年下墓的位置,但怎么挖,都再也找不到了,那座墓,就好像凭空消失了。”

老鱼咬牙说道:

“肯定是刘钊干的!深州北郊的采石场,是同样的手笔!”

墨染先生闻言轻轻点头:

“我料到他还会继续从事发丘一行,但没想到他会自封观山太保,我曾以为他是出于愧疚,想借坊间传闻自嘲……”

“但后来的事情让我开始明白,他用这个名号,是在表明态度,没有发丘一门的规矩枷锁,他更加能成大事,发丘禁止怎么做,他偏要反着来。”

老鱼当即问道:

“师父,您是什么时候知道他观山太保这个名号的?”

墨染先生轻叹一口气:

“说来也巧,三年前,后边的院墙需要重修,我手上钱不太够,便去走了几家店卖了两个瓷瓶,凑巧听到的,听那神乎其神传闻描述,我便断定那是刘钊……”

“后来你在这里跟刘钊交易,还说是截了他的胡,那块玉极为罕见,不会是近代小墓中可能出现的东西,这种手笔,绝非只求温饱之人能做到的……”

“到那一刻我才终于明白,刘钊观山太保的名号,不是自嘲,而是在自吹,他是在告诉我,别以为解散了师门,他就没了出路,他只会更加风生水起。”

老鱼忽然想到了什么:

“师父,你说当年大师兄的随身物品都被刘钊取走了,后来他交还给你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