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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鱼这句话把余晖弄懵了。

古代遗址?那不就只是个比古墓稍微好听点的叫法?

虽然余家屯民风淳朴,他们不会试图偷摸打洞探宝,但架不住老支书的觉悟高啊,他肯定会第一时间上报。

真到那时候,上面派考古队下来,发现古墓有人进去过,甚至空地上还有个几乎中空没填严实的盗洞在那……

嗐,就算填严实了,土层根本就对不上,那些专家能看不出来?

这万一找乡亲们询问情况,四叔和二伯肯定会把挖洞的事情如实告知,再加上象形墓里已经被几个人折腾的乱七八糟……

有嫌疑,再加上古墓中找出些个什么蛛丝马迹一核对,这盗墓的罪名就要坐实了!

这个老鱼,咋想的?

余晖露了,他能跑得掉?!

“我没明白,杨叔叔,你这跟昭告天下说咱们就是盗墓贼没啥区别啊?”

余晖实在忍不住了。

电话那边的老鱼依旧不紧不慢:

“我现在已经在深州了,等会儿就赶回余家屯,你只需要告诉支书,下面有古代遗址,勘测队的人回去紧急上报了,他自然不会重复上报……”

“还有就是,把下墓穿的用的全部处理掉,短刀收好,明天考古队的人就会到,乡亲们毫不知情不行,知道太多也不行,懂了吗?”

余晖还是没懂。

见余晖迟迟没吭声,老鱼再次补充:

“今晚到了余家屯,我再跟你详细说,现在照我说的做便是。”

“知道了杨叔叔。”

余晖只能答应着挂断电话。

老鱼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余晖把大致情况传达给老支书,并告知考古队的人明天就会来村里安排工作,果然如老鱼所预料,老支书没有重复上报。

他更担心建学校的事情会不会受到影响,毕竟乡里只批了那么一块地的手续。

余晖则开始给老支书宽心:

“如果是国家考古队伍占用地皮,肯定会重新给咱安排个新地方,没准还得给咱村里补贴一部分呢,爷爷,您还是先想想还有哪块地皮更适合建学校吧。”

老支书闻言连连称是:

“那当然,组织上肯定能安排妥当,这地皮咱村有的是,不过万一地质勘测又不通过,怕是要耽误娃娃们上学啊……”

余晖继续安抚道:

“不会的爷爷,咱们建材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施工队也有了保障,找好地皮,建学校很快的。”

老支书点点头:

“不行,把村委会拆了吧,一个月用不到一次,两间土屋占着那么大块场地,不如让给娃娃们。”

余晖当即表示赞同:

“爷爷,现在预算富裕了,咱多盖一间办公室供村委使用就是了,村里也该有个像样的办公室了。”

老支书闻言笑了:

“小晖啊,我替余家屯谢谢你。”

余晖也笑了:

“哪有爷爷谢自己孙子的,等这事儿了了,我还要给您盖新房呢。”

“叔啊!鱼买回来了,我直接放缸里了!”

院子里传来了四叔的声音,感情这是刚送完信儿,老支书就让他跑腿买鱼去了。

这鱼,自然又是要做给余晖吃的。

从老支书家吃过晚饭,余晖抱着圆滚滚的肚子溜达回了自己家,刚把下墓穿的衣服洗出来晾上,门外便传来了车声。

紧接着便是李美琪的声音:

“晖哥,出来见客啦,大部队又杀回来咯。”

“喊什么喊,村里这么静,一会儿给狗全都招出来。”

说话的居然是孙培文。

余晖快步迎出去:

“这么晚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稳妥起见,我们直接带森扬去了深州的医院,回去路上实在困得不行,就让美琪在半路服务区接的我们,我车也直接丢服务区了……”

老鱼话说一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继续说道:

“我这一路净补觉了,美琪一个人开夜车不行,刚好培文明天去乡里谈地皮,索性就让他开车载我们过来了,赶明儿一块回去。”

说完老鱼又打了个哈欠,显然他这一路并没怎么睡好。

“谈地皮?”

余晖有些诧异。

“说来话长,培文想在周边发展点事业,解决一下村里子的就业问题。”

老鱼简单概括一下。

“这……进来说吧,我去把铺盖卷搬出来。”

余晖赶紧招呼几人进屋。

“这一次我们专门带了睡袋。”

孙培文说着从后备箱里搬下一个拉杆箱递给李美琪:

“你这箱子怎么这么重啊。”

李美琪咧嘴一笑:

“嘿嘿,带了点宵夜。”

孙培文一阵无语,转身继续往下搬睡袋。

睡觉的地方安置妥当后,李美琪打开了他的拉杆箱。

各种真空熟食辣鸭货花生米之类的下酒菜一应俱全,外加四打罐装啤酒,甚至还有两盒自热火锅。

“你睡袋呢?”

孙培文一头黑线。

“那玩意儿睡得难受,我晖哥这儿有铺盖卷儿,再说了,装了睡袋那还装的下这个……”

李美琪做出了解释。

想到李美琪的呼噜,余晖一阵无奈,但此时此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身去柜子里取被褥了。

“村里环境好,空气也新鲜,厨房的小桌搬出去,咱们院子里赏着夜景吃去。”

老鱼提议道。

他今天实在没什么闲情雅致,现在也只想好好睡一觉,但要想单独跟余晖谈一会儿,也只能这么支开李美琪和孙培文了。

李美琪激动的合上行李箱:

“咱俩想一块去了!文哥文哥,走走走咱俩整去。”

孙培文没多想,看了一眼外面皎洁的月光:

“这提议真不错。”

俩人刚出去,余晖抱着被褥走了进来。

“余晖,长话短说,你外公还有个徒弟,现在为国家考古效力了,那座墓,我透给他,也好收尾。”

老鱼言简意赅,说罢看向余晖,等他提问。

“咱这算不算里应外合勾结盗墓啊?”

余晖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被院子里两个人听到。

“我师兄完全不知情,这算哪门子勾结,真正有考古价值的东西都留在了墓里,咱们这最多算是盗亦有道。”

老鱼话虽如此,但还是有那么点心虚。

“但墓里乱七八糟的,到时候该怎么解释?”

余晖继续追问。

老鱼狡黠一笑,反问道:

“咱们又没有下去过,干嘛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