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锦心三人在旁边攥紧了拳头,拼命压抑住自己想尖叫的冲动。
罗锦心抓住竺合宜的手臂,兴奋地摇啊摇。
竺合宜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她朝吕辉点点头:“小叔叔,我去找奶奶。”
吕辉轻抬下颌,示意她自去。
谢屿望着这一幕,自嘲地笑了一声。
他望着竺合宜远去的背影。
因为穿着长裙,竺合宜不得不动作优雅地拎着裙摆慢慢往楼上走。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二楼。
里面谢茵正在跟谁打电话。
竺合宜轻轻敲了敲门。
谢茵笑容满面的朝她招招手:“欸老师,我们合宜来了,您稍等啊!”
她掩住话筒,朝竺合宜低声说:“是清大的招生办老师,问你有没有意向去他们学校。
先前还有北大、人大、复大的招生办老师打过电话来了。我让你小叔叔去找你,你碰见他了?”
竺合宜点点头,接过电话:“喂,老师您好,我是竺合宜。”
对面的声音瞬间热情起来:“竺同学啊?我这里是清大,请问竺同学有没有意向来我们学校学习呢?”
竺合宜对着谢茵笑了笑,将手机贴着耳朵。
往阳台走去:“有的呀,我想去贵校的法学院跟金融学院,对,修双学位......”
没几分钟,她回到小房间。
谢茵笑着将面前的果盘往她的面前推了推:“想好了?”
竺合宜点头道:“想好了。”
先前遇见的那些事情,让竺合宜非常清醒的意识到,最能解决女性地位现状的东西是什么。
钱与权。
对男性来说也一样。
权力与金钱,对男人来说是最好的春药。
对女人来说,则是最厉害的武器。
而她想要拿到权利,最高学府的法学系无疑是个好的起点。
学习金融,则是为了赚取更多的钱财。
她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完善那些对妇女儿童保护的缺失部分。
提高女性地位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只能是无数女孩儿思想清醒之后。
一代又一代的对下一代的闺女进行托举。
不只是物质的托举,最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托举。
让女孩儿们明白,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打扮的漂亮,变得白皙纤细留黑长直发,性格温柔和软去取悦男人。
最重要的事情。
是有自己的灵魂,为自己争取一切利益。
在任何事情上没有性别之分,只有能力之分,该是自己的利益绝不放手。
......
竺合宜的手机再次响起来。
这次,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有些眼熟的号码陷入沉思。
想到了什么。
竺合宜不太开心的接起了电话。
“喂?”
这次,她连你好都没说。
“喂,合宜啊!我是爸爸啊!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嗯,谢谢。有什么事情吗?\"
竺合宜才不相信,一个十几年都没记得过她生日的人,会突然转了性子,对她关心起来。
对面的竺兴国显然也被她直白的话语给刺了一下,有点恼羞成怒。
“你这个......”
他很快控制住了自己,声音又从紧绷变得放松。
“是这样的啊合宜,你不是考了省状元吗?看来肯定是可以去清大了,这可是好事啊!这么多年咱们村子可从来没有人考过省状元呢!
咱们村子里的那些叔伯啊,说要给你在村子里摆上几桌,咱们自家人好好地热闹热闹。”
“对了,还有件大好事!村长说,这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准备将你的名字写入族谱呢!”
竺兴国语气中带着炫耀。
他们老竺家被村子里的人看不起很多年了。
这次,终于有件事情可以让他竺兴国扬眉吐气,在村子里挺直脊背做人。
要说还是他们家风水好,不然省状元怎么说考就考了?
竺兴国满面红光。
他觉得,一个女孩子,能把名字写进族谱,这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
族谱这几千年了,能写进族谱的女孩儿名字加起来都不超过一只手!
竺合宜没理他的屁话。
她的注意力在另一个地方:“你怎么知道我是省状元?”
竺兴国在电话那边,声音更加兴奋:“哎呀!这有什么难的?你们学校门口都挂了一条横幅啊!上面写着,‘祝贺竺合宜同学考取省理科状元’,这还能有假?
门口还张贴了你们前一百名的成绩。哎哟,谁家的孩子能考试只扣一分啊!长脸啊闺女。太长脸了!”
竺兴国在那边兴奋得不行。
竺合宜只觉得烦躁。
她语气冷淡:“把我名字写进族谱有什么用?一点好处没有,如果能给我分地,我倒是能考虑考虑。”
竺兴国声音猝然大变:“好啊!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每天就盯着你弟的那几亩地!你.......”
不待竺兴国找到机会继续骂她。
竺合宜直接打断他的施法:“都这个年纪了,大家都现实点吧,要么奖钱要么按我的份额给我分地,写进族谱一个名字,能有什么用?能吃还是能喝?死后光荣?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竺兴国那边声音悻悻:“真不知道你跟谁学的,为人这么市侩!”
竺合宜冷笑一声:“是啊,你不市侩你清高,我不市侩早就被你们给饿死了好吗?”
说完她“啪”地一下就挂掉了电话。
眉头紧蹙。
每次接到那边的电话,竺合宜总是心情烦躁。
这件事情仿佛不管过多少年,都是她的心结。
她也不准备解掉。
也不准备原谅。
就算她已经把郑秀兰安顿好了,她也对她再没有什么感情。
郑秀兰后来也曾小心翼翼地关怀过她。
竺合宜直接拒之门外。
说她冷血也好,说她没有心也罢。
她都不在乎。
她前世死得这么惨,却没有人想过为她讨一个公道。
也没有人为她的去世感到伤心。
那些所谓亲人的眼中立刻想到了她们的利益。
竺合宜勾唇冷笑。
这一世也一样。
默默无名时无人问津,无人关心她的死活。
一朝考出成绩,大家对她的关心就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