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数毫不犹豫地向他比了个一。
也不知道他这么紧张干什么,人家宁桐是科学家,几个理工学院的副院长想去听课都还得先考试的。
像他这种法师即便想要找虐,人家都嫌他不够资格。
宁桐注意到赵数在看她的衣服,掏出酒壶喝了一口,笑了笑,主动解释:“刚才我去了趟城里,洗了个澡,顺便洗了洗衣服,又顺了几套上来。”
“哈,胆子不小啊!”赵数皱起眉毛,“擅自行动,要是被怪兽叼走了咋整?信不信我现在给陆江打电话?”
“嘁!打呗!“宁桐毫不犹豫的翻了翻眼睛,”别以为只有你能打,我在中都也是杀了上千只丧尸的大佬好吧!”
她伸出纤细的胳膊,竖起一根指头,不屑的晃了两下:“你应该感受过,城市对于普通人来说很恐怖,但对我们而言并不那么危险。
毕竟寻常丧尸根本就不会主动靠近我们这种人!”
“哦!”赵数恍然大悟,“你的血也能克制丧尸?”
宁桐点点头:“嗯,但有点奇怪,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研究员,虽然没做过什么坏事,但要说是什么修桥补路的大好人,好像也并不是。”
“所以,什么善恶公式,是我们身在局中之人根本推算不出来。“赵数倒是很坦然,”你什么时候看到过游戏里面的角色破解代码的?
我觉得不要想那么多,有这种血当然很重要,没有人类也得想办法活下去嘛!
对我而言就八个字,此心光明,亦复何言!”
宁桐看了他一眼,笑起来:“你真的一点都不像赵三顾教授,他穷尽一生都在追寻原理。”
“哈哈哈,大概是逆反心理吧!”赵数也哈哈大笑,“不过,听说我妈是个很没心没肺的人,也不知道咋看上我爸那个老学究的。”
“追求真理的男人本就很有魅力啊!
我妈特别推崇赵三顾教授,所以我一直都特别想来夏城大学看看。”宁桐晃了晃酒壶,喝了一口,伏在栏杆上,“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而且还见到了赵三顾教授的儿子。”
赵数双手向后撑着栏杆,仰头看天:“有点失望?”
“那倒不至于。”宁桐思考了片刻,“只是跟想象中有些不同。”
赵数觉得这妹子有点意思,正想继续逗她,忽然眼角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立刻回头,果然发现自己那位前女友正挤出人群,向他这边走了过来,那表情泫然欲泣得让他很熟悉。
焯!
这要是搁几个月前,他马上就会心软着迎上去,但现在……
赵数毫不犹豫地翻身跳下栏杆,一把搂住了宁桐的肩膀:”不好意思,唐突了,但是看在我们革命友谊的份上,帮个忙!“
宁桐愣了一下,眼睛余光向后一扫,立刻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哟,还有前女友啊!”
“咋的,就允许你有前男友,不允许我有前女友?”赵数翻了翻眼睛,“赶紧配合一下,算我欠你个人情行了吧。”
“哈哈哈!”宁桐一下子爆笑起来,啪唧一转身,直接搂着赵数的肩膀,呼的一声,双腿盘到了他腰上,还凑在他耳朵边,轻声道,“够不够配合?”
“啊,这……”赵数只觉得一瞬间从耳朵红到了脖子根,就连小兄弟都强烈的抗议起来,他咬牙切齿,“倒……倒也不用这么配合!”
“嘁!”
宁桐松开手,准备往下跳的时候,却又被赵数猛地一把搂了回去。
李小小果然停在了远处,她难以置信的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了下去,他怎么可以……
宁桐更来劲了,挑衅般大声道:”哇,真的吗?你好厉害啊,真是个大英雄!“
她还特意加重了”英雄“二字!
赵数有点吃不消了,赶忙松开手,再回头,正看见李小小掩面痛哭着跑开。
他的内心果然再没起丝毫的波澜。
道不同,不相为谋,便是如此。
“早知道在我师兄面前我也说你是我男朋友好了!”宁桐推开赵数,掏出酒壶干了一口,一脸遗憾的说道。
“可别!”赵数回过神来,回忆起刚才的温度,莫名有点心虚,“幸好你没说,不然你师兄肯定直接送我成神。”
“啊,可是想到自己一直都被一个疯子惦记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宁桐搓着胳膊,“特别是想到小时候不懂事还崇拜过他,我就想穿回过去打自己一顿。
算了,你刚才欠我的人情,准备怎么还?”
赵数喘了口气:“除了在你师兄面前假装你男朋友之外,都行。”
宁桐歪着头想了想,欣然应允:“那就让你尽尽地主之谊,带我逛逛夏城大学吧。”
”这么容易?“赵数都做好了被狮子大开口的准备,没想到她只提了这么个要求。
”本来就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宁桐并不在意,想了想,”要是你觉得我吃亏的话,就顺便讲讲你跟你前女友的事情吧。“
两人很快便并肩消失在校园之中,一边闲逛一边聊着灾变之前的事情,说了前女友,也说了以前的夏大,更多说的是赵三顾教授和他们各自的童年。
说了很多,只是很默契的没有谈今后而已。
直到萧天驷和鹿笙的婚礼开始,他们才重新回到众人面前。
虽然条件简陋,这场集体婚礼还是进行得很浪漫。
跟他们一起进行婚礼的情侣从一开始的十几对增加到了一百多对。
毕竟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原本那些不敢说的话就全都能说了,原本还需要发酵的感情,也一下子就能够达到临界值。
周校长和萧老院长乐呵呵的担任主婚人,罗序倔强的用纸板箱做了两百多个结婚证,还煞有其事的盖上了章。
夏城大学第一个没有宵禁的夜晚,除了巡逻的战士之外,大家都各自找地方享受着难能可贵的自由。
没有情人的,还有亲人,没有亲人的也有朋友,即使一无所有,幸存的陌生人之间亦能相互舔舐伤口,形成慰藉。
只不过赵数没那么浪漫,他在东洲坚守了两个多月,又是打架又是操心城市建设,早已身心俱疲。
刚干完两盆肉汤,还没等着第三盆舀回来就躺在火堆旁边睡得跟死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