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和米映薇跟厉奚正一起回到城堡,而是买了兰花去看望叶晗。
我凝视着墓碑上那张温婉如水的遗像,她的笑容依旧温暖如初,却已遥不可及。
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眼眶不禁湿润,我轻声细语:“叶晗,我来看你了……”
我还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她了,我笑着说:“现在啊,厉采曼喊我大姑姐,严谵喊我小舅妈呢,是不是笑死人了……你没看见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气得不行。”
“还有那林软,厉焱的爷爷跟妈妈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今天去医院,他们都帮我教训了他们三个人,我心里可爽快了。”
我的语调柔和而充满温情:“你选的人没错,他对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就连细节都拉满分,宠着我,护着我,尊重我,我真的很幸福很幸福……”
思绪轻扬,厉焱的面容在脑海中渐渐清晰,他的每一个举动,每一次微笑,都如同画卷般缓缓展开,我的嘴角不禁漾起一抹甜蜜的微笑:“我似乎,好像真的心动了呢……”
我又坐在旁边跟她聊了很久很久,直到天黑了。
一到晚上,人就是开始情绪很低,抑郁想哭,各种负面……
我忽然非常地憎恨严谵跟林软,憎恨他们对我的种种,憎恨他们害死了叶晗,害死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亲人。
耳边又回响起厉采曼的声音:“我的儿媳,林软,已经怀上了我儿子的骨肉!”
我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指,直至掌心传来阵阵隐痛,心中的恨火却如同被添了薪柴,熊熊燃烧,愈演愈烈……他们怎可如此轻易地幸福?
那些过往的阴霾与伤痛就这样一笔勾销吗?
他们害死了叶晗,就应该付出应有的代价。
正当思绪翻涌之际,厉焱悄无声息地步入我的身后,将外套披在我身上,温柔开口:“天已经黑了,我们回去吧。”
我缓缓转身,望向他,轻轻启唇:“厉焱,你以前对我说过,你愿意满足我一个要求,哪怕无理的要求都可以……”
他闻言,眼眸微垂,仿佛能洞察我内心的波澜,语气里满是耐心与柔情:“是的,这句话一辈子都有效,所以,你想让我满足你什么要求?”
夜色如墨,一缕凉风悄然拂过,轻轻撩拨着我散乱的发丝。
我的眼眸中,怒火中烧,恨意如暗夜中的烈焰,炽热而决绝。我咬紧牙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间挤出:“我要让严谵身败名裂,我要林软以命相抵!”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墓园回荡,带着几分凄厉,几分决绝。
厉焱闻言,静默片刻,随后,他缓缓伸出手,温热而有力,轻轻包裹住我的手掌,仿佛是在给予我无形的力量与安慰,回应我:“好,我都答应你。”
我跟着他特意放缓的步伐朝着墓园外走,侧首望向他时,月光恰好洒落在他坚毅的侧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柔与柔和,竟让我有片刻的恍惚。
我未曾料到,面对我如此极端的要求,他竟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答应了。
我在想,我到底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么优秀男人的偏爱?
这三天,他似乎有些忙了,不过每日的三餐还是会亲手做好,而米映薇跟厉奚正也都住在城堡,我倒是不无聊,跟他们的相处特别的融洽。
我们还一起骑马、一起打高尔夫球,甚至宁萌在的时候,我们四个还会打麻将。
我从未想过,竟然有这么好相处的婆婆,她对我特别疼爱,而且跟我有说不完的话题,一点都没有代沟。
明天就是厉奚正的寿辰,他们没有打算浓重操办,只是请了一些亲戚过来吃饭。
城堡佣人加起来就有二十多个,根本不需要我做什么,不过,为了尽孝心,我还是跟他们说,明天一定要让我去厨房做午餐。
他们见我坚持,就同意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床,我以为我够早了,没想到厉焱已经在厨房忙碌着。
我记得昨天晚上他做了晚餐就匆匆出去了,好像很晚才回来,而且他换了心脏,身体虚弱,也需要好好的休息,我便走过去:“你怎么起来这么早啊?多睡一会儿,饭菜我来准备。”
他笑容柔和:“我休息好了,我怕你累,今天虽然没有宴请其余商界的人,但是家里的亲戚加起来起码有二十余人,够你忙很久的。”
我噗嗤一笑:“我哪里忙啊,不是有女佣吗?我就是负责掌勺炒菜而已。”
其实城堡里,还有种菜厨师,西餐厨师,糕点师,甜品师的。
他这次拗不过我,只能把我留在厨房里。
陆陆续续,他们的亲人都来了,有年老的,有中年的,有跟我年龄差不多的,还有几个小孩子。
厉焱领着我,一一在他们面前介绍着,我都没想到,我因为厉焱辈分这么高,那小孩子喊我奶奶。
我做了差不多五十个菜,总共两桌子,小辈在旁边弄了一桌。
严谵、厉采曼、林软来得很晚,我们所有人都在等他们,把厉奚正气得不行。
其余的亲人也都表示有些过分。
直到中午12点半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才迟迟来。
他们三个人简单说了句道贺的话,又送了一盒人参。
厉奚正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林软怯生生的站在严谵的旁边,一副柔弱怕生的样子。
厉采曼对着大家介绍:“这是严谵的未婚妻,我未来儿媳妇。”
她又故意道:“她已经怀孕了。”
大家礼貌性的笑了笑,说了几句恭喜,显然态度显得很冷漠,不像前面对我的热情。
厉采曼脸色非常难看。
厉奚正、米映薇都给林软包了一个红包。
厉焱正热情地与众亲戚寒暄,我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林软,笑着说:“这是给你准备的,外甥媳妇……”
她接过厉奚正与米映薇的红包时,笑颜如花。
然而,当我的红包映入眼帘,她的神色却骤变,笑容凝固,那眼神藏着深深的敌意,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问:“怎么?是不要吗?”
她终究还是顾忌着在场的众多亲戚,以及我身为长辈的身份,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勉强与不甘,伸出手打算接……
我立马将手抽回来,问:“严谵没有教你见到长辈,特别是拿长辈给的红包要喊人吗?”
她脸上立刻出现几条裂痕。
旁边有人说:“是啊,怎么这么没礼貌啊,人都不喊。”
有人责怪道:“严谵啊,你这未婚妻不行,怎么看见小舅妈,都不喊一声的啊?”
大家似乎都在帮我。
她深吸了一口气,笑容弧度变大,却十分的僵硬,同样用僵硬的语气唤了一声:“小……舅妈……”
我故意拉长了声调,带着几分戏谑与回应:“……唉,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