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白清漓眸光轻动,有些百无聊赖的想着。
应该快结束了吧……
而就在他这个念头落下的瞬间,整个空间突然被一道巨大的震荡波所充满。
就像一颗巨石猛地砸入了原本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波澜,扩散向四面八方。
这股力量的波动直接穿透浓重的鬼雾,将其撕裂。
随着雾气的消散,视线逐渐恢复,包厢内的景象也变得清晰可见。
包厢内一片狼藉。
那两只厉鬼,已然消失无踪。
而两个除魔人脸色苍白,身上血迹斑斑,狼狈地瘫坐在地上。
看样子,貌似没打过。
吴磊躺在不远处,已然没了气息。
他身体变形,面容因极度的痛苦和恐惧而扭曲。
显然在死前经历了难以想象的折磨。
其他人虽然都还活着,却都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陷入昏迷。
这鬼,似乎还挺有原则的,报完仇就走了,并未枉杀无辜。
原剧情中,吴磊的所作所为令人发指。
他喜好人妻。
特别是对那些身怀六甲的孕妇,有着一种扭曲的病态迷恋。
那女鬼生前,便是被他活活凌辱至死,腹中的婴儿也未能幸免。
至于女鬼的丈夫,则被其雇凶以车祸的方式残忍地结束了生命。
所以,吴磊今日的下场,也算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因果报应。
那两个除魔人,如果非要保吴磊的话,也可以保住,只不过要付出些代价。
但目前来看,嗯……一切尽在不言中。
除魔人的职责是除魔杀鬼。
人渣,可不在他们保护范围之内。
更何况,他们也打不过那女鬼。
白清漓心思一转,凝视着那不断从除魔人身上滴落的金红血液。
眼睫微弯,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悄无声息地继续捡漏。
然而,就在这时——
包厢的墙壁和地板突然裂开数道缝隙,还恰好蔓延到白清漓脚下。
不会吧!不会吧?!
他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轰!”在耳边炸开。
白清漓的身形瞬间失去平衡,从坍塌的大洞中急速坠落。
他唇瓣紧抿,双手合拢将小银蛇紧紧护住怀中。
小银蛇发出两声急促而微弱的“嘶嘶”,无力又娇弱。
它刚刚耗尽了所有妖力去抵抗鬼雾,现在是一丝都挤不出来了。
坠落过程中,白清漓背部被砸落的碎片重重击中,带来阵阵火辣辣的灼痛。
他牙关紧咬,将小银蛇护得更紧。
随着一声沉闷巨响——
白清漓整个人直接坠入楼下的包厢中,结结实实砸在一张坚固的玻璃圆桌上。
刹那间,玻璃碎裂,如冰雹般四处飞溅开来。
白清漓那单薄的身躯在强烈的冲击下深陷其中,四周散落着尖锐的玻璃残片。
“咳咳……”
白清漓额头上冷汗涔涔,不由自主地发出几声压抑的咳嗽。
脸色宛如一张未染的宣纸,毫无血色。
他手掌紧紧捂住胸口,那里传来的剧痛令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小银蛇艰难的从他怀中探出头。
在看清青年此刻的状况后,它瞳孔急剧收缩,透出一丝惊慌与无措。
白清漓的帽子早就不翼而飞,不知掉到什么地方。
那雪银色的发丝被殷红的血迹侵染,顺着苍白的脸颊蜿蜒而下,落下一道道浓稠凄艳的红色轨迹。
而在他身下,血液丝丝缕缕的渗出,显然其后背也被碎裂的玻璃所割伤。
“嘶嘶!”
小银蛇急切地爬到白清漓下颌骨的位置,心中满是焦灼。
[喂!你没事吧?]
白清漓眼睫轻颤,眸光隐隐透出些许涣散。
意识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模糊而朦胧。
他唇瓣翕动,挤出一声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低语:
“别……担心……”
话音刚落,他眼前一黑。
意识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消散在无尽的虚空中。
白清漓的头部无力的向一侧倾斜,双眸紧闭,陷入昏迷之中。
“嘶嘶!”
[白清漓!白清漓!别睡!给本大人醒醒啊!]
小银蛇用头使劲戳着青年那温软细腻的脸颊,丝毫不在意自己银白的身躯被鲜血染红。
突然,头顶的大洞冒出两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中年男人仔细的打量着白清漓,眸间掠过一丝惊讶。
“这是……被白家逐出家谱的那个?”
旁边的青年若有所思的摩挲着下巴。
“早有耳闻,身为除魔世家后裔,却天生无脉,也是千百年来头一份。”
他们之所以能够认出白清漓,是因为除魔世家的人自出生起,身上便携带有一种独特的气机。
这种气机玄妙而微弱,只有同为除魔世家后裔才能感应到。
而被逐出家谱的人,气机会有所变化,极易辨认。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在无声交流着什么。
随后,他们撑着身体,艰难又缓慢的从大洞中爬下,径直走向昏迷的白清漓。
小银蛇蓦地抬头,蛇信快速吞吐,尾巴尖绷成一条直线。
血玛瑙般的眼瞳间透出一丝凶戾和戒备。
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小银蛇身上。
“这小银蛇,还挺有灵性的。”
中年男人莞尔一笑,忍不住啧啧称奇,随后温声安抚道:
“我们是要救你的主人,没有恶意。”
“嘶嘶!!”
[主人?你瞎吧你!]
小银蛇使劲甩了甩尾巴尖,仔细审视着两人。
确定他们眼神清正,没什么坏心思后,紧绷的身体才逐渐放松。
但它依旧紧紧盘踞在白清漓颈间,娇小的身体与后者的肌肤紧密相依。
仿宛如一件守护的银饰,静静悬挂着。
小银蛇感受到青年微弱的脉搏和呼吸,心尖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压抑沉闷。
两位除魔人见状,轻手轻脚地上前。
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白清漓的伤口,将其稳稳背在身上。
随后穿过包厢门,步出饭店。
饭店外,一群身着笔挺黑衣制服的专业善后人员已经静静守候。
一位气质沉稳、看似队长的人物迈步向前,向两位除魔人致以简洁而尊敬的点头。
“辛苦了!”
中年男人摆了摆手,表示这是他们应该做的。
“有车吗?我们得去趟医院。”
夜幕降临,城市被一层深沉的夜色所笼罩。
……
夜幕降临,城市被一层深沉的夜色所笼罩。
医院的病房中,白清漓眼睫轻颤,略显无力的睁开双眸。
病房里空荡而静谧,只有他一个人静卧于床。
四周墙壁的纯白色在荧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鲜亮,几乎到了刺目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