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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祁昇目眦欲裂。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膝盖和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磨出些许血痕,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

可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只跌跌撞撞的冲向白清漓。

此刻的少年,双眸紧闭。

纤长卷翘的羽睫被细雨冲刷的凌乱破碎,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生气。

在他身下,一滩殷红色的血迹在雨水的冲刷下逐渐扩散、蔓延。

如同一朵在雨中凋零的花朵,枯败而靡艳。

慕祁昇跪倒在地,颤抖着伸出手,轻轻触碰白清漓毫无血色的脸庞。

刺骨的寒意透过指尖传来,直击心脏。

刹那间,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无助漫上心头。

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

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被一把锋利的冰刃无情贯穿,带来阵阵蚀骨的剧烈痛楚。

周围的世界,在这一瞬间化为模糊的色块,只剩下耳边尖锐的嗡鸣声不断回荡。

“救护车,救护车……”

慕祁昇喃喃自语,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他急切地掏出手机,手指因为紧张而显得笨拙,几乎无法准确地按下急救电话的号码。

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着求救:

“喂!急救中心吗?请快点派救护车!地点是……”

他急促地报出自己所在的地点。

每一个细节都尽可能地描述清楚,生怕遗漏了什么导致救护车无法及时到达。

得到急救中心的肯定答复后,慕祁昇失控的情绪稍稍冷静了些许。

挂断电话后,他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白清漓的身上。

那苍白的面容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脆弱,一触即碎。

慕祁昇唇角紧绷,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展开。

随后身体半蹲半跪在白清漓上方。

用自己的身躯为他撑起一面肉墙,阻挡着雨水的侵袭。

尽管他知道这样做的作用微乎其微。

但他,不想什么都不做……

“阿漓,坚持住,救护车马上就到。”

慕祁昇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哽咽,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地滚落下来,砸落在白清漓的脸上。

与雨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面容。

白清漓羽睫微微颤动,勉强睁开一条细小的缝隙,眸光黯淡而涣散。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声音却几乎被周围的雨水淹没,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慕祁昇心脏猛地一紧,迅速俯身,将耳朵贴近白清漓的嘴唇,才勉强听到他的话:

“别……哭……”

慕祁昇眼睫猛地一颤,眼角的殷红顿时更加浓郁。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嗯,我不哭,不哭……”

“阿漓,你坚持住,会没事的……”

他唇角紧绷,将脸深深埋进白清漓的颈窝。

然而,当他感受到那微弱无力的脉搏时,压抑的情绪如同被撕裂的堤坝,再也遏制不住。

他哭的撕心裂肺,像个孩子般悲戚、无助,又绝望。

……

市中心医院

白清漓静卧于病床之上,身体被一层轻盈的雪白薄被轻柔覆盖。

精致清冷的脸庞在冷色调的光线下,更显苍白透明。

恍若一尊由冰雪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透出一种不属于尘世的纯净与冷漠。

微弱飘渺的呼吸声在这片寂静中轻轻起伏,几乎与周围的空气融为一体。

若不仔细聆听,几乎察觉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他的身体并无大碍。

除了腰腹处被卡车的前杠撕裂出一道深深的口子,以及遍布身体的擦伤之外;

全身上下的骨骼竟然完好无损,没有断裂,没有错位。

这一点连医生们都感到惊讶,堪称奇迹。

然而,尽管身体上的伤势并不严重。

但白清漓,却始终未能从昏睡中醒来。

医生们对他的脑电波进行了持续而密切的监测,结果显示一切正常。

与此同时,那名肇事司机已被警方控制。

经过调查,确认他是因疲劳驾驶而导致了这起事故。

根据法律规定,他将面临相应的处罚,包括但不限于罚款、吊销驾照等。

除此之外,对于白清漓的医疗费用。

经过法院的审理,最终判定由司机所在的运输公司承担主要责任。

公司因管理不善,未能确保司机的休息时间,间接导致了事故的发生。

因此需要支付部分的医疗费用和相应赔偿。

……

病房内,仪器的轻微蜂鸣声稳定而有节奏的响起。

慕祁昇坐在床边,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白清漓的脸上。

“阿漓,你已经睡了三天了,真是太懒了。”

他唇角勉强勾起一抹弧度,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微凉细腻的脸庞。

“我已经给叔叔阿姨打了电话,但是他们……没关系,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但是我跟你讲哦,你要是再不醒,我就去找别的妹妹谈恋爱,你就失去我了。”

慕祁昇抿了抿唇角,眼眶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殷红。

“阿漓,我很害怕,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说到最后,他喉间溢出些许明显的哽咽。

声音如同被粗粝的砂纸摩擦,沙哑而低沉。

一滴晶莹的泪水从殷红的眼角悄然溢出,划过脸庞。

最终落在医院的白色床单上,留下一点深色的印记。

而白清漓似乎是察觉到了慕祁昇的悲伤。

修长白皙的指尖细微的颤动了一下。

慕祁昇心脏重重一跳,视线瞬间被白清漓的动作所吸引。

他屏住呼吸,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

终于,白清漓那沉重的眼皮缓缓掀开,露出朦胧而涣散的眸光。

“阿漓!”

慕祁昇眼睫轻颤,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和不敢置信。

他身体微倾,手不自觉地伸出,想要触碰白清漓。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脸颊的刹那——

白清漓的头却往一侧轻轻偏去,透露出一种明显的抗拒。

他眉头轻蹙,不明所以的凝视着慕祁昇,眸间透出一丝陌生与疏离。

慕祁昇动作一顿。

一丝微妙的违和感涌上心头,令他莫名感到些许不安。

而随着白清漓的下一句话,他心中最后的希望被彻底击碎——

“抱歉,请问你是谁?”

慕祁昇眼瞳蓦地张大,脸上的血色瞬间被抽离。

“阿漓,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沙哑的声音从喉间艰涩挤出,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慌乱与无措。

他死死盯着白清漓,胸腔压抑而钝痛。

白清漓唇瓣轻抿,认真的凝视着他,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但最终,他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清冽而冷漠:

“抱歉。”

慕祁昇眸光怔忪,近乎呆滞。

身心如坠冰窖,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包围,令他感到一种窒息的痛苦。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反驳,带着一种绝望的坚持。

“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