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么多人?!”
“谁给他们的胆子冲击郡守府?!”
“不知道这是造反吗?!”
鲁瑞气得差点从高台上直接跌下来。
一旁的何三勤连忙跑上去扶住。
同时转头对身旁蒋鹿喝道:
“快说!”
“这怎么回事?!”
“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的?!”
“是…是那谣言!”
蒋鹿满头大汗地解释道:“从好几天前开始,就有谣言在市井之间传播。”
“说郡守大人违背皇帝陛下旨意,灾情之际不但不开仓放粮。”
“还偷摸把大仓里的粮食偷出来发卖,大发国难财。”
“我…小的寻思着…这种捕风捉影的谣言,根本不会有人信,就没去管。”
“结果…结果那帮屁民,还当真了,就冲上来围困郡守府了!”
鲁瑞越听越急。
等蒋鹿说完,已是满脸涨红。
挣开何三勤的搀扶,大步走上去就是一脚踹在蒋鹿身上。
“孽畜!”
“你这该死的饭桶!”
“这种小事都能出疏漏!老夫养着你有什么用?!”
“之前也是,让你看着那队钦差,大白天的都能让…”
骂到这儿。
鲁瑞突然顿住了。
“对…!”
“是那队钦差!”
“一定是这群该死的家伙!”
“是他们在传谣言,煽动那伙贱民!”
“宰了他们…一定要…老夫一定要宰了他们!”
说到最后,他已是怒吼出声。
明显气得不行。
一旁何三勤走上来劝道:“大人,莫急,先缓缓心绪,别气坏了身子。”
“我怎么能不急?!”鲁瑞转头瞪着他。
同时手指着另一边的蒋鹿:“都是这孽畜!”
“这里出漏子,那里也出漏子!”
“老夫好好一个七江郡!给你这酒囊饭袋搞得大乱四起!”
他又是一脚踹在蒋鹿脑袋上。
这含怒一击,力度巨大无比。
竟是直接把蒋鹿踹昏过去了。
何三勤在一旁看得咋舌。
但还是道:“大人,事态紧急,再怪罪蒋鹿也无用。”
“现在咱们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尽快解决这场乱子。”
“不然…他们就要冲进来了!”
“是…对!”鲁瑞也终于回过劲来。
方才在高台上,他就看到一大群人围了过来。
以郡守府目前的守卫力量,根本拦不住。
他可不想被那群贱民围住!
光是想想那种场面,鲁瑞就感觉浑身难受!
于是,他赶忙从怀里掏出一枚印鉴。
递给何三勤,然后吩咐道:
“快!”
“拿着这印鉴!去找秦钢!让他带兵来围剿这群反贼!”
何三勤接过印鉴,连忙离开了郡守府。
从后门小道离开时,他隐约听见围过来的贱民正呼喊着什么。
“还我粮食……”
“畜生郡守,该千刀万剐……”
横竖全是辱骂老爷的话。
何三勤懒得再听,迅速奔赴城外军营,往秦钢军帐走去。
刚掀开帘子,他便直接掏出了印鉴,道:
“将军,郡守府危急,还请尽快支援。”
说完才发现。
秦钢这厮,竟是一身酒气,呼呼大睡着。
何三勤皱起了眉头。
也不犹豫,走上去揪起他的衣领,啪啪几巴掌就打了上去。
吃痛之下,秦钢很快酒醒,茫然道:
“怎…怎么了…?”
何三勤胸中没来由地升腾起一股怒火。
“秦将军!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
“郡守府都快被掀翻了!”
说完。
见其仍旧一脸迷糊。
何三勤直接去营帐之外提了一桶凉水进来。
将秦钢的脑袋狠狠地往里面掼。
这回,秦钢终于清醒了。
“别!”
“别掼了!”
“本将军醒了!”
何三勤终于松手。
将秦钢扶了起来。
秦钢擦了擦脸上的水,问道:“怎么回事…你刚才…噗…说的是真的?”
“郡守府被围了?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一群贱民而已,”何三勤答道,“只是数量众多,仅靠郡守府的护卫支撑不住,所以才来请将军你的。”
“原来如此。”秦钢点头。
听得只是一群闹事的贱民。
他心里顿时有了底。
豪迈地挥手道:“何先生放心!”
“本将军这就去点兵!”
在他的召集下,军营里的士兵很快聚集起来,列队成形。
可看着那队兵士,何三勤却是又皱起了眉。
原因无他。
这队人。
列队都不整齐,横七竖八地懒散站着。
丝毫没有一点士兵的样子。
不仅如此,光是人数都不够啊?
郡守大人每年给两千人的饷。
可这里…最多才五百人啊?
“怎么回事?就这些人?”
秦钢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强作镇定地勾住了何三勤的肩膀,道:
“安啦!”
“其他兵士都有任务,腾不出空来。”
“横竖只是对付些造反的贱民,这些人完全够用了。”
“走吧!”
“我们去增援郡守府!”
但很可惜。
他们并没有做到这一点。
“大军”还没进城,就被城外四处散步的灾民发现了。
“在那里!”
“快!快来!”
“助纣为虐的七江郡兵要进城!我们必须拦住他们,别让城里的兄弟遭罪!”
喊话间。
城外的灾民已是尽数聚了过来。
他们虽然面黄肌瘦,手里也只有草叉、树枝、石块之类的钝器。
但气势却强势无比。
看上去,竟是比秦钢手下的人更像一支军队。
看着眼前越围越多的贱民。
何三勤眉头皱了起来。
对身边秦钢吩咐道:“快点解决他们吧。”
“郡守府外的情况十万火急,鲁大人的安危由不得拖延半刻。”
“放心!”秦钢大包大揽。
直接对手下兵士喊道:
“听我号令!”
“全军出击!”
“拿下这群造反的逆贼!”
得到命令的兵士们,很快持着手里的短矛冲了出去。
碰撞之下。
自然很快便鲜血溅出。
但与兵士们想象的不同。
死了人的难民一边,竟然丝毫不因此恐惧慌乱。
反而狂性大发。
一边怒吼道:“该死的狗东西!”
“竟然还敢杀人!”
一边迎面冲了上来。
猝不及防之下。
那些首当其冲的士兵竟是当场被草叉戳死了!
如此突兀的情形。
其身后士兵不仅没有上来补防,还因为惊骇恐惧地倒退了几步。
一时间。
郡兵们阵型大乱。
慌乱惨叫着后退!
根本不顾身后还有多少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