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转头怒视着宋建设,厉声道:“宋建设,你得把彩礼钱还给我们!”
张诚站在一旁,心如刀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怔怔地望着地上破碎的玻璃,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碎成了千万片。
他在心里默默问道: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在一起吗?甚至不惜连夜逃走?
正当张妈又要发作时,宋建设慌忙躲到了村主任的背后。
不料,这一举动却让村主任宋涛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他痛呼出声:“哎哟!”
“都别动了!”
村主任宋涛强忍着疼痛,大声喝止。
张妈被这一声呵斥震住,声音不由得弱了下去:“我……我哪知道他会躲在后面嘛!”
村主任宋涛气得直哼哼,定了定神,严厉地训斥道:“你们太过分了!这不是商量,是正式通知你们,这门亲事就此作罢!强买强卖,那是违法的行为!如今讲究的是两情相悦,自由恋爱!”
“违法”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妈更是吓得连连摆手:“村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不结婚就不结婚了,可别扯上违法啊!”
“哼,现在知道害怕了?”
村主任宋涛冷笑道,“念在乡里乡亲的份上,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从此以后,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张妈虽然口头上答应了,但心里还是放不下那笔钱:“村长,钱我都已经给他们了,这可怎么办?”
村主任宋涛不耐烦地瞥了她一眼:“我当然知道!话还没说完呢!宋建设,你躲在后面干什么!出来,把剩下的钱退还给张家。如果不够,让他写个欠条。钱和欠条你们都要收好!万一他赖账,就拿欠条来找我,我给你们做主!”
“还有异议吗?”
村主任宋涛环视一圈,语气不容置疑。
张妈哪还敢多言,只好勉强答应:“那就这样吧。”
她伸手欲接宋建设手中的钱,却发现宋建设握得紧紧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
村主任宋涛见状,轻轻拍了拍宋建设的手背,语重心长地说:“宋建设,放手吧,该给人家的就给人家。”
“哎哟!”
宋建设感到手背上一阵火辣辣地疼,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了,钞票顺势滑落。
这不仅让他的手背感到灼热,更让他的心像被烈火焚烧一般痛苦不堪。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张家人迅速收好那笔钱,张诚一步三回头,满眼的不舍与留恋。
张妈妈看不下去了,干脆在张诚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教训道:“走吧!还看什么呢!有点出息行不行!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还怕找不到?”
张诚心中本就一团乱麻,被母亲这么一训,心中的烦躁与不甘如同火山爆发,二话不说,他猛地跨上自行车,用力蹬踏而去。
张妈妈见状,提高了嗓门喊道:“哎!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解。
张诚的脚步沉重而坚决,没有丝毫犹豫,只留下一句简短而决绝的话:“别管我了!”
他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似乎是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
张妈妈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发出连续的啧啧声,眼神中既有无奈也有疼爱:“这倔小子!这臭脾气到底像谁呢?”
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自嘲,仿佛在责备自己,又像是在寻找答案。
张爸爸则是一副无辜的模样,肩膀轻轻一耸,眉宇间流露出一丝苦笑:“这能怪我吗?”
他的眼神里满是无奈,似乎在为自己辩解,又似乎在向妻子传递一种无声的理解与支持。
张妈妈此刻的心情烦躁到了极点,回想起自己刚刚遭受的失落,感觉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了一般。
而张爸爸在一旁的沉默,更让她觉得孤立无援,怒火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她随手抓起刚买回来的东西,用力地塞进张爸爸的怀里,话语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拿回去放好了!真是个没用的家伙!”
那些物品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显得有些沉重。
张爸爸接住东西的手微微一颤,脸上写满了茫然与不解:“哎?你又去哪儿?”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显然对妻子突如其来的决定感到措手不及。
张妈妈头也不回,丢下一句“甭管我!”
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留下张爸爸一人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满腹的冤屈与不解化作无声的叹息:“你说说,这孩子的脾气像谁?”
张妈妈一气之下,直接前往大姐家中寻求慰藉。
刚到门口,一阵欢快的笑声便透过半掩的门扉,如同温暖的春风一般拂过耳畔,让人心情不禁为之一振。
她探头向内张望,只见屋内其乐融融,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羡慕。
“思甜也在呢?”
她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意外与惊喜。
林妈妈眼尖,一眼便看到了前来的小姑子,脸上立刻绽放出亲切的笑容,声音温柔如春水:“今儿怎么有空过来串门了?”
她的问候里满是真诚与欢喜,仿佛冬日里的暖阳,让人感到温馨。
林霜儿见到张妈妈,立刻像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奔过来,声音甜得像蜜糖:“二姑来啦!我特意来看望婶婶,还给大家带了礼物,快来瞧瞧!”
她手里提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盒子,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兴奋。
那些礼物显然是从大城市精心挑选的,设计新颖,包装华丽,张妈妈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眼睛里闪烁着好奇与赞叹。
但这份喜悦很快就被家中的烦心事所取代,她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眉头紧锁。
林霜儿敏感地捕捉到了张妈妈的情绪变化,疑惑地询问:“咋了二姑?不喜欢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眼神中满是不解。
张妈妈走进房间,随意踢掉脚上的鞋子,整个人无力地躺在床上,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哪儿能不喜欢呢!二姨心里喜欢得紧!只是心里愁啊,愁咱们张诚那小子的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