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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回答如同晴天霹雳:“宋雨?她已经办理了退学手续,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傅昱学愣在原地,手中的鸡蛋因惊愕而不自觉地紧握,直至破碎,蛋液缓缓顺着指缝滑落,如同他此刻的心情,一片狼藉。

宋雨的名字,在学校的名册上已经悄然消失半年之久,她的离开如同一阵不经意的春风,轻轻掠过,未引起太多波澜。

这一切的安排,都是由她那温文尔雅的舅舅宋建国亲自操办的。

班主任在偶然提及宋雨时,语气里满含惋惜与赞许,她描述道,尽管宋雨的成绩未曾闪耀榜首,但在那颗机敏活跃的头脑引领下。

她用一双巧手编织出各式各样的手链,那些色彩斑斓、款式独特的手工艺品不仅为她赢得了校园内外的一片赞叹。

更成为她独立自主、自给自足的经济来源,就连日常的零嘴小食也全是自己一手赚取。

而坐在旁边、向来对周围人事略显懵懂的傅素芬,在这一刻突然如梦初醒,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啊,那个总爱笑、有着明媚眼眸的女孩,竟然是宋凝表姐的外甥女!怪不得两人眉宇间有着难以言喻的相似,仿佛复制粘贴般亲切。”

对于傅素芬的恍然大悟,傅昱学则投去了一个不满的眼神,他的嘴角微微下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宋凝的名字,岂是你能随意呼唤的?注意分寸。”

这一句话,让原本因新发现而兴奋不已的傅素芬顿时像被冷水浇头,背部不由自主地掠过一阵寒意。

她急忙转移话题,试图缓和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哎呀,五舅!我想起来了,这位宋雨同学,上学期我还特地找她定制过手链呢。那串手链精致至极,可惜后来不慎损坏,正打算寻她重做,却不知她已不在学校了。”

“原来是退学了……”

傅昱学轻声呢喃,心中五味杂陈。

他没空继续这个话题,匆匆督促着傅素芬回教室上课,临别之际,出于长辈的关心,还不忘询问她下午的归家安排。

面对五舅的询问,傅素芬脸上闪过一抹难掩的尴尬,还有少女特有的羞涩与矜持:“我和朋友们一道回去。”

然而,一心沉浸在小姨子退学消息中的傅昱学并未察觉到她的微妙情绪,只简短地吩咐了几句。

并留下了一句警告,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分量:“傅素芬,下回再见我妻子时,再无礼试试看。”

傅昱学紧锁的眉头,像是乌云密布的天际,让十七岁的傅素芬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在这份威严之下屈服,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

待二人离开后,傅素芬瞬间恢复了平时的傲慢姿态,对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啐了一口,随后又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镜子,自我欣赏起来,眼中满是不服输的光芒:“哼,宋凝这家伙跑去和老五告状,算什么本事!”

心中暗暗发誓,下一次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宋凝”。

另一边,傅昱学因为没能完成老伴儿交代的事情而感到十分棘手,手里握着的两颗普通鸡蛋似乎都变得滚烫难耐。

他坐在驾驶座上沉思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前往西灵村跑一趟,否则,家中那位精明的妻子那里怕是难以交代。

毕竟,这件事虽谈不上惊天动地,但也绝不容小觑……

坐在副驾驶的陶军,一眼就洞察了兄弟的烦恼,于是干脆利落地提议:“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自从傅昱学发现了陶军对自己小姨子的好感之后,便对他保持了高度的警觉:“你这是想干吗!”

陶军闻言,双手叉腰,满脸的坦荡荡:“哎,你防我干什么!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咱们兄弟之间,我心里有数。如今我一无所有,绝不可能拖累你妹妹,我只是单纯想陪你走这一趟罢了。”

“再说了,追求我的人从村头排到村尾,我又何必跟你小姨子纠缠不清呢!她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小丫头片子,不是吗!”

这番话,既是对傅昱学的宽慰,也是对自信满满地展示。

之前,傅昱学为了彻底熄灭陶军对宋雨的幻想,特意强调说宋雨仅有十七岁,这个策略似乎成效显着,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陶军的热情之火!

陶军即兴上演了一幕真假难辨的情感大戏,他一只手紧紧捂在胸口,仿佛真有万千悲凉在心头翻涌,口中还不停地叹息道:“心寒哪,真正的失望与心痛,是无言的沉寂而非喧嚣争吵啊!”

“真是让人透心凉的寒意啊!”

这声感叹里夹杂着几分戏剧化的夸张。

傅昱学实在听不下去这份矫情的演绎,只得高高举起双手,做出一副缴械投降的模样,笑道:“好好好,算我错了!同行的邀请总可以了吧?”

“嗯,让我想想……”

陶军嘴上说要思考,可他的“犹豫”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随即他便故作姿态,带着一丝傲娇地应允:“好吧,就勉强答应你的请求吧!”

嘴上虽说是“勉强”,但实际上,他脚下的油门一踩到底,速度快得仿佛后面有群犬狂追,哪有一点勉强的意思?

见此情景,傅昱学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揶揄道:“瞧瞧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呢!”

当二人驱车抵达西灵村时,日头已高悬中天。

想到老丈人之前的态度,傅昱学决定不贸然直接闯入,以免自讨没趣,碰上冰冷的拒绝。

于是乎,他们的行动变得小心翼翼,如同夜行者般悄无声息地潜入村庄,尽量不让任何人察觉。

走进安静的庭院,后院的木栅栏紧闭着,两人轻手轻脚地四处观察,生怕惊动什么。

陶军举起手遮挡正午强烈的阳光,眉头微蹙:“哥,这里怎么感觉空无一人?难道都不在家吗?”

傅昱学同样被阳光照得眯起了眼睛,背过身调整视线:“谁知道呢,不过这个时间点,村民们大都下田劳作了。”

陶军赞同地点点头,也转身寻找线索:“的确,但我们压根不知道他们家的地在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