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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九帅安抚道:“你别急,来的路上我已经给你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

“好!”简知年收拾了桌面,匆匆下来。

楼下,骆九帅迎了上来:“带证件了吗?”

简知年摇头,面色惨白,问:“你怎么知道穆青远受伤了?”

“新闻,都上新闻头条了,先上车,我带你去宿舍拿证件。

简知年抿着唇点头,拿起手机搜相关的新闻,照片中雪白的衬衫染满了鲜血,简知年的心跟着颤抖。

拿了证件之后,骆九帅送他直奔机场。

一路上,骆九帅开得专注,几乎是压着限速开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后面有辆车从K大之后,好像一直跟着后面……

骆九帅没时间理会,谁知两人一下车,就被拦住了。

“简先生,请留步。”

那辆车上下来两个人,大冬天只穿了衬衫西服,隐约可见健壮的肌肉,挡在简知年面前,犹如两座大山。

“你们是谁?青天白日的,小心我们报警。”骆九帅大声喊道。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道:“简先生,我们是奉穆总之命来保护你的保镖,穆总交代过,你不会离开h市。”

“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让开。”

简知年急着登机,第一次拨通了某个电话,很快,来了四名便衣男子,出示证件后,轻易将两名保镖带走了。

三个小时后,简知年直奔穆青远住的医院。

顶楼的VIp套房,简知年看着铭牌一间一间的找,一边找,一边拨了穆青远的电话,对方竟然很快就接通了。

“青远,你在哪?”简知年的声音带着气喘,语气全是担忧。

此刻已经深夜,穆青远的伤口早就包扎好了,今日份的消炎止痛药液也输完了,他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笔记本电脑,在跟江少卿等一群人开视频会议。

“我在加班,怎么打电话过来了?”穆青远关闭录音键。

简知年咬了咬唇,道:“我想见你。”

视频会议还在继续,他暗中的亲信还在汇报自己公司的最新进展,还有今天收购穆氏股份的情况。

可穆青远脑海里,只回荡着‘我想见你’四个字。

穆青远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中抽离,往身后的沙发靠了靠,忍不住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出来,放在手里转着。

医院禁烟。

“腊八正好是周末,公司放假,我去K大找你,好吗?”

简知年终于在病房门口,看到了那熟悉的名字,他站在门口,隔着透明的玻璃,看到了那想见的人影。

他回答:“不好,一点都不好。”

腊八,还有十多天。

医院的门,隔音效果很好,简知年的声音轻柔,穆青远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到来,只是觉得今晚简知年的电话来得蹊跷。

“乖……”

穆青远的声音低沉,似透着无尽的温柔。

也只有如此寂静的夜,孤身一人,收到简知年的电话,听到他的声音,他才会有片刻的真情流露。

无论曾经他们有过什么不愉快,他都能先放一边。

简知年眼眶酸涩,穆青远一如既往,只知道将他留在安全地带,孤身一人面对苦难。

“穆青远,你转头。”

“什么?”

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从耳边的手机里,也从病房的走廊里……

穆青远本能的转头,而后脸色大变,在看清简知年的身影后,猛地起身。

“你、你怎么来了……”他明明留了人盯着,有情况随时汇报。

视频对面,几名亲信见穆青远惊慌的样子,不禁着急。

“老大,你怎么了?”

“靠,不会是穆家的人又杀来了吧。”

“……”

还是江少卿眼尖,看到了简知年的侧脸,急道:“安静安静,嫂子来了,别给老大添乱,会议暂停!”

“哦?什么情况……”

“哎哟,嫂子呀,江总,快说说……”

“我看看,我看看……”

一时间,视频头像里全是怼脸照,恨不得顺着无线网,虚空扩散穿透电脑屏幕。

穆青远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本,竟然有种被人抓包的窘迫感。

简知年缓步走进病房,关上门,整个人沉着脸,昔日巡查监考的架势,也不见这么凶过。

“穆青远,你又受伤了。”

简知年走到穆青远身边,声音透着疲累,还有化不开的关切和心疼。

瞬间的慌乱,穆青远很快冷静下来,神色也肃然了几分。

“你怎么过来的?”

一群废物,看个人都看不住,穆青远深邃的眸子透着烦躁,见简知年黑着脸不理他,他侧开身体,不让简知年去看伤口。

“别看了,一点划伤,都包扎好了。”

“穆青远,你坐下!”

简知年沉声,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穆青远眉头微动,看了一眼简知年,这人生起气的模样,一点都不可爱。

却还是乖乖的坐了下来。

简知年伸手,直接去解他的病服扣子……

穆青远抬手,又放了下来,道:“你这样解金主的衣服,不好吧?没事了,没什么好看的。”

简知年不理,无声的脱了他的上衣,看到穆青远结实的手臂上,缠着很多圈白色的绷带,绷带中间有一条褐色的血渍渗出,已经干涸。

简知年看在眼里,有些头晕,他眨了眨眼睛,忍了下来,默默地重新给他穿上衣服。

他低着头,看着穆青远的眼睛,神色从未有过的肃然。

“穆青远,你担心顾不上我,把我留在K大,我听你的,可是为什么你连自己都不照顾好?”

“穆青远,我也管不了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不听你的话了,我不走了。我以为我不在你身边,就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就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不会受制于人。”

“可是,我错了。你太义无反顾了,没有我,你是不是就可以没有枷锁的,连自己命都可以不要了?”

“是我错了,我没有想过陪你,没有想过去保护你。如果我一直陪着你,你会不会更周全谨慎一些……”

声声如泣,那双凤眸中含着水光,句句深情,带着无尽的自责。

穆青远听得心都跟着颤抖,好像做错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他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不算什么,最惨的还是穆望盛。

可是,这个人在乎。

这些年他孑然一身,他忘记了,曾经有过一个人,会在乎。

简知年会在乎。

“简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