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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雨过天晴之后,山顶的人匆匆散去,山洞里只剩下穆青远和简知年。

简知年急忙脱下外套,还给穆青远,换回自己的衣服。

“你没着凉吧?”

刚才的两人都淋了点雨,山顶风大,很容易着凉。

穆青远摇头,道:“没事。”

刚说完,他就忍不住的一阵咳嗽。

简知年急道:“还说没事,肯定着凉了!”

他突然伸手,握住了穆青远的手,双手包裹的手掌,冰冷,透着湿意。

“我们赶紧下山吧。”

简知年干脆拉着穆青远的手,一起往下山的方向走。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简知行急着下山,步子难免加速,可身后的人却似乎不着急,每一步都踩得不紧不慢。

简知年怕他冷,心里急,恨不得马上就能到山脚下。突然,在一个陡峭的坡面,山路湿滑,简知年脚下一滑,他惊呼一声,身形不禁往侧倒……

“小心!——”

穆青远疾步上前,想伸手将人搂住。

谁知他却低估了身体状况,膝盖上骤然的锐痛,让他脚下不禁趔趄,两个人的重量全靠他一人支撑,身体不受控制的屈膝栽了下去……

山路并就不宽敞,旁边都是草枝树林,两人顿时滚成一团,慌乱中,穆青远只来得及抬手扣住简知年的后脑,将人按在胸口。

两人浅浅的往山林边上滚下去一点就被树木挡住,简知年只听一声闷响,身形稳定后急忙爬起来。

“穆青远,你没事吧?”

穆青远半靠在一棵树干上,唇色发白,半天没动。

简知年心慌,蹲下身去查看,急道:“伤到哪了?”

穆青远摇摇头,伸手给简知年:“你拉我一把。”

简知年用力,将人拉起来,正想再蹲下去查看穆青远的伤势,又被人抓着衣领提了起来。

“快走吧,别耽搁了。”穆青远催促。

简知年后悔死了,道:“早知道会下雨,就不来爬山了。”

穆青远跟在身后,轻笑,是有些狼狈。

“你还笑,弄得一身泥……”简知年更气了。

穆青远觉着,眼前的人明明长了几岁,却越发鲜活可爱了。

比原来,好了很多。

简知年,真的在用心追他。

虽然,那么的笨拙。

之后下山的路,简知年顾忌山路湿滑,也没敢再加速。

穆青远一直就那样,偶尔路边有护栏的时候,他小心的扶住,每一步都走得认真。

重新坐回车里的瞬间,穆青远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想休息片刻,喉咙却时不时痒,忍不住的咳嗽。

简知年一边开车,一边留意穆青远的神色,这人对他的态度忽冷忽热,他稍微靠近一点,就能感觉到穆青远抗拒的情绪。

刚才被他绊倒那会,受伤了吗?

昨天好像就有点咳嗽了,今天这趟山雨,估计加重了。

回程的路上,简知年开得比较快,到市区的时候,他停车在药店买了驱寒止咳的药,递给穆青远。

穆青远见他神色关切,默默地吃了。

很快,两人就到了小区地下停车场,简知年迅速下了车,绕到副驾驶位,给穆青远开门。

穆青远碍于腿上的疼痛,一时没动,没想到简知年给他开了车门。

“下车,我扶你。”语气颇凶。

穆青远抬眸,疑惑的看向他。

简知年不管,只伸手想去搬穆青远的腿。

穆青远抬手挡住,道:“没残废。”

说着,倒也没有再固执,扶着简知年的手臂,皱着眉头下了车。

电梯里,穆青远一只手臂搭在简知年的肩膀上,身体的重量分摊了一些出去,膝盖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

简知年心里闷着气,没有说话。

进了屋,将人放在沙发上,简知年当即蹲下,去挽穆青远的裤腿。

穆青远伸手拦住,道:“别乱动。”

简知年挥手打开他的手掌,语气不太好:“穆青远,你还要逞强到什么时候?我不动可以,你自己说伤哪了?”

“没伤到哪里……嘶……”

红肿的膝盖,混着轻微的摩擦血痕,暴露在眼前时,简知年倒吸一口气。

“这么严重?你这么不早说?”

这人到底是怎么坚持下山的?简知年心疼死了。

伸手又卷起他的另一只裤腿,果然也是红肿一片。

“去医院!”

简知年的外套还没来得及脱,当即就起身,准备要带穆青远去医院。

穆青远一把将人拽着,道:“冷静一点,都是外伤,而且不是刚才拉你磕碰的!那边柜子里有药酒,热敷一下,用药酒揉揉,过两天就消肿了。”

简知年站在沙发边,一只手臂被穆青远抓住,他扭开头固执的站在那里,咬着唇一动不动,无声的坚持。

“去拿药酒,嗯?”

穆青远的声音温柔,带着点哄。

简知年红着眼,声音哽咽:“什么时候受的伤?”

穆青远不想说。

简知年气恼道:“我说爬山你就去,你傻吗?我、我又不是特别喜欢爬山……”

他说去爬山,是以为穆青远喜欢,他想约他出去,想让他放松心情,想让他开心。

想借着山高人稀,满目旷野时,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难怪他提出去爬山的时候,穆青远犹豫了一瞬。

难怪上山路上,他一直慢慢跟在后面,到了山顶也不曾坐下。

甚至连昨晚的情事,他都不曾在床上……

因为膝盖上早就有了伤。

“穆青远,你可以跟我说,你的事为什么谁都知道,唯独什么都瞒着我?……”

面对简知年含着怒气的质问,穆青远的神色渐渐冷冽下来,他松开简知年的手。

“简知年,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你要管我的事,我的事又凭什么要告诉你?”

简知年脸色瞬间煞白,他是谁?前男友都算不上了……

现在最多是一个被包养的金丝雀?

金主给几分脸色,他就分不清身份了?

穆青远是要告诉他这些吗?

瞬间,那种无力感由心头涌起,涌向眼眶。

简知年眨了眨眼睛,道:“你先别动,我去给你拿药酒。”

药箱里的药酒是开过的,只有大半瓶,简知年走回沙发边上,先开口:“往里靠一点,我给你揉。”

穆青远看着他,伸手道:“药酒给我,我自己来。”

简知年兀自拧开药酒,弯腰蹲下,平静中怨气压都压不住:“金主花了钱的,揉腿这种伺候金主的事,挺适合我来做的,你说是不是?”